王欽撐着下巴，百無聊賴的第七次看表：“姑奶奶，你都換了八身衣服了。再不走遲到了。”
韓雨琪拿着一條素白的旗袍短裙和一件乖巧甜美的半長裙，穿着短褲襯衫，一臉糾結的跑回王欽面前：“哪個好看？”
王欽看着韓雨琪身上的第九身和手裏拿着的第十身、第十一身：“不穿最好看。”
韓雨琪狠狠瞪他：“誰管你！我說你媽媽！”
“你穿什麽她都會喜歡的。”王欽把她手裏的衣服搶過來，推着她去屋裏拿包：“你身上這套就很好看。快點吧小姑奶奶，别遲到了。”
“這可以嗎？”韓雨琪擔心的往下拽了拽褲子：“會不會太短了……要不我還是換條長褲吧。可是穿褲子會不會顯得沒有女人味兒啊？她會不會覺得我不夠溫柔以後家暴你啊？要不我還是……”
“行了寶寶，吃個飯而已。”王欽内心淚奔：“你見我都沒這麽用心過。”
“第一次見，當然要重視啊！”韓雨琪拿了包：“阿姨真的不會覺得褲子太短了嗎？”
王欽擁着她往外走：“行了行了挺好的，别再換了。第一次怎麽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穿的多随便？跟我媽也不用太拘束。”
“那是因爲我猝不及防啊！”韓雨琪炸：“我都不知道你要來，你直接堵門，我有什麽辦法？”
“好好好我的錯。”王欽擁着她去換鞋：“快點吧寶寶，真的挺好了。再換幾身要遲到了。”
韓雨琪這才利索的穿好鞋子快步跑向王欽的車。
拉開車門，她又不動了。
王欽頭疼：“又怎麽了？”
“我坐你的車不好吧……”韓雨琪糾結：“你媽媽會不會覺得我和你住在一起，很随便啊……”
王欽把她拽上來：“你住哪我不都得去接你？”
“奧……”韓雨琪遲疑着系上安全帶。
然後她再度陷入恐慌：“我沒化妝，我是不是應該化淡妝再去？這樣會不會太随便了，顯得不尊重阿姨啊？”
王欽恨不得一頭撞到方向盤上：“寶寶，放輕松，深呼吸，沒事兒，真的沒事兒，你不用那麽緊張。我媽超好說話的。”
“可是，我還是好擔心。”韓雨琪默默對手指：“如果她不喜歡我怎麽辦？會不會就不讓我們在一起了？而且今天在水庫那我也沒顧得上她，就隻打了個招呼。哎呀我真笨，我當時應該讓你送她回去的，怎麽能讓她跟别人走呢，就應該我和徐警官他們回來——”
“停！”王欽打斷，趁着紅燈按着韓雨琪的後頸把她按到懷裏親了一下：“安心坐車，别想那些了。你放心，她要是敢挑你的不是我幫你怼她。”
“不行不行。”韓雨琪連忙擺手：“她把你帶大多不容易，你要是因爲我頂撞她，她得多傷心啊！”
王欽平靜看路：“我不是她帶大的。”
韓雨琪微微一愣。
“我是我姐帶大的。”
韓雨琪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正好綠燈，王欽開車。
“對不起……”韓雨琪弱弱的低着頭。
“沒事兒。”王欽笑笑：“過去挺久了。一會兒你隻要别提我姐姐，說什麽都行。”
韓雨琪“嗯”了一聲。
“放松，就像平時吃飯一樣。”
韓雨琪用力的點了點頭。
到達包間。
十分尴尬，王媽媽已經到了。
王欽拉着韓雨琪直接進去：“媽，等多久了？”
韓雨琪悄悄的瞥了眼王欽的腕表。
是他們遲到了兩分鍾。
王欽的車已經開的很快了，都怪她挑衣服挑了那麽久。
王媽媽看了眼低着頭的韓雨琪，立刻就猜到發生了什麽：“我習慣提前到，還能看會兒書。雨琪穿的真漂亮。”
韓雨琪連忙微笑：“阿姨才漂亮呢。保養得真好。”
王媽媽笑了笑：“坐吧。”
王欽直接挨着王媽媽坐下。
王媽媽瞪他：“你離我那麽近幹嘛？”
王欽幫韓雨琪撕開餐具的包裝：“她緊張，你給她點活路吧。”
王媽媽笑眯眯的看着韓雨琪：“挨着阿姨就沒有活路啦？阿姨會吃人啊？”
韓雨琪連忙站起來：“沒有沒有。”
王欽把她按回座位上：“就不挨着她坐，能怎麽？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夾。”
“你媽媽還沒動筷子呢。”韓雨琪低聲。
王欽轉向自己親媽：“可以吃了嗎？”
“你這孩子！”王媽媽痛心疾首：“一點規矩也沒有，我老了打不動了，以後真得讓雨琪多打打。”
韓雨琪：“……”阿姨，我打他您不揍我嗎？
王欽撇嘴：“我媳婦兒才舍不得打我呢。”
“雨琪是哪裏人啊？”王媽媽例行公事。
王欽一臉嫌棄。
——你不是早就查過了麽？還當面再查一次戶口？
韓雨琪乖巧：“L城……好像有點遠。”
“不遠，不遠。”王媽媽微笑：“我就是L城人，後來嫁到這邊的。這麽說來，我們還是老鄉呢。那你是打算嫁到這邊還是讓小欽去那邊娶你啊？”
韓雨琪：“……”阿姨，我、我才十九，讨論這個早了吧？
王欽給自己親媽夾菜，拐開話題：“我爸呢？他不想看看兒媳婦兒長什麽樣？”
王媽媽順勢放過韓雨琪：“他那邊兒走不開，說是實驗進行到關鍵時刻，不讓人打擾，手機都沒開。兒媳婦兒長什麽樣，隻能繼續腦補咯。”
王欽點頭：“那是夠慘的。”
韓雨琪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接不上話，有一種兒時考試時什麽也不會的恐慌感。
“聽說這幾天伯母要過來？”王欽放下筷子，在桌子下拉着韓雨琪的手：“用我替王兆跟領隊請假陪她麽？”
“不用了，她可沒空管王兆。她是去看禦娴的。”王媽媽一臉惋惜的看着韓雨琪：“唉，才十九。”
王欽暗笑：“怎麽？着急抱孫子了？”
韓雨琪的臉漲得通紅。
“你可不許胡來！”王媽媽的語氣難得嚴厲了一次，随後變得幽怨：“不過，雨琪也太瘦了。是不是學校吃的不好？”
“沒有。”韓雨琪乖巧：“其實我還好，肉肉都藏在衣服底下了。”
“傻丫頭。”王媽媽痛心疾首：“你這麽回答，還怎麽讓小欽給你買零食啊？”
韓雨琪：“……”
阿、阿姨……您能按套路出牌嗎……
她忽然就明白王欽爲什麽說不用提前準備了。
因爲準備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