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笙微微皺眉:“你不會是打算讓我從楚天國際幫你偷吧?”
“放眼整個天秤戰隊,你是姜莫邪最器重的人。”
稚笙禮貌的笑了笑,想起了兵不刃血便一舉拿下兩個精粹的圖浩。
BOSS最器重的人麽?
恐怕,很快就不是了。
“狄仁傑是個愛幹淨的人。”蘇子衿平靜:“如果你被輪了,他還會理你麽?”
稚笙的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恢複平靜:“如果被欺負的是朱顔,你還會理她麽?”
蘇子衿被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稚笙笑了。
她素來心細,善于洞察人心。
在洛凝殇出現之前,放眼整個電競圈,這方面,她稱自己是第二,連王欽和吳晴這種讀心大師都不敢聲稱自己是第一。
她很容易的将蘇子衿用來威脅她的話把蘇子衿噎得啞口無言。
但并沒有乘勝追擊。
她畢竟還屬于劣勢,能不能逃過陳淞手下那群人的摧殘,說到底還是蘇子衿一句話的事兒。
“我是不會背叛BOSS的。”她用她那對晶亮的眸子平靜的望着蘇子衿:“如果是你母親的閱雲集團想和楚天國際合作,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兒上,我可以幫你說話。但是生意能不能做成,還要看BOSS自己的決斷。”
蘇子衿垂眸:“九千七百萬,閱雲集團B城那塊兒十生十世主題公園的策劃案,我賣給你們。”
稚笙微微一愣。
蘇子衿是閱雲集團CEO家的公子哥,想拿公司裏的策劃案,并非難事。
可他爲何要偷他母親公司的策劃案?
閱雲集團和楚天國際爲了那塊兒地的競标可是争得火藥味兒爆表,他竟然打算把自己母親公司的策劃案賣給競争對手……雖然價錢開得相當高,但比起項目利潤,終究還是差了點。
“我需要你和楚天國際高層立刻聯系。”蘇子衿平靜。
楚天國際隻是他的目标之一。
如果拿不下姜莫邪,他就要立刻尋找下一個合作人。
朱顔的婚事不等人。
他必須在她婚禮之前籌到足夠的錢,才能請得動那群強盜。
他不敢用陳淞的人。
用陳淞的人,勢必會被母親知道。
家裏不會同意他爲了一個女人和别的家族起沖突的,更何況這人還是朱顔。
他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找周源。
周源也是道上有名的狠人,甚至有和陳家抗衡的能力。
但他見不到人。
而且就算是能見到,他也不能找。
雖然王欽不說,但蘇子衿一直都知道,周源和王欽在私底下有不明不白的交易。
準确的說,王欽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清白,除了和陳淞這種道上已經金盆洗手的人一個戰隊,王欽私底下還和依舊在道上混着的周源有相當密切的往來。
王欽所做的所有事情都需要Honor戰隊職業選手這個身份作爲掩護,而這個身份,是因爲有閱雲集團的财力支撐才能繼續維持下去的。
王欽肯定不會同意周源幫蘇子衿做這種得罪閱雲集團的事情。
所以蘇子衿隻能找劉備。
而劉備開出的價碼,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現在,他缺錢。
雖然言語交鋒上稚笙一直占據上風,但是她清楚,如果激怒蘇子衿,她的境遇隻會比剛才更慘。
狄仁傑至今未歸。
稚笙已經不再對他抱有希望。
很多時候,她選擇拒絕相信隊友。
她更習慣把命運握在自己手裏。
“我可以跟BOSS聯系,但是你開的價碼太高,BOSS肯不肯,我無法保證。”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強硬:“你要保證無論結果如何,都讓我安然離開,我才幫你。”
爲了這筆錢,蘇子衿竟然情願出賣自家公司。
他是蘇家的獨子,他所出賣的,正是他以後要繼承的。
不逼到絕境,他絕不會做出如此自殘的舉動!
稚笙在賭。
賭她的這個電話對蘇子衿來說萬分重要。
蘇子衿隻是遲疑了一下,便立刻答應。
他知道這樣做勢必會得罪陳淞的那些親信,但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在Honor呆了。
等他接回了顔兒,他就離開Honor、離開蘇家,帶着顔兒遠走高飛。
陳淞也好,王欽也罷,包括蘇家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人脈、權威,都将成爲和Honor有關的一場夢,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蘇子衿點頭。
他知道此舉實在自私。因爲無論他能否得到想要的東西,陳淞的小嬌妻在稚笙身上受的委屈,肯定是讨不回來了。
但他無所謂。
他隻要顔兒。
爲了顔兒,讓他寒多少人的心,他都樂意。
Honor。
陳淞的房間。
洛凝殇低着頭,和陳淞相對着坐在柔軟的大床上。
“把頭擡起來。”陳淞沉聲。
洛凝殇緊張的抓緊了床單。
“你怕什麽?”大手忽然擡起洛凝殇的下颚:“難道我會兇你?”
洛凝殇用霧蒙蒙的大眼睛偷偷看了陳淞一眼。
你現在就在兇人啊……
“你是我的女人。”陳淞已經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重複:“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出什麽事兒我給你擔着,稚笙算個什麽東西,姜莫邪的走狗而已,你還把她當回事兒?”
“可你那些人……”
“你還知道那是我的人?”
被打斷的洛凝殇乖乖閉嘴,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他們是我的人,自然會站在你這邊,稚笙愛說什麽讓她說去,你聽着不爽就讓人把她嘴撕爛,姜莫邪想追究也是追究到我頭上,你怕什麽?”
洛凝殇無聲無息的坐在那,大滴大滴的眼淚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陳淞一愣,連忙把她往懷裏拽:“你瞧你,好端端的哭什麽,我又沒說什麽。”
洛凝殇默默地抹眼淚。
陳淞看得頭疼:“好了啊,别哭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麽?”
洛凝殇一聲不吭的低着頭,繼續哭。
陳淞被她弄得束手無策。
好半響,才拉着她的手,輕輕地按到了自己的心口:“你哭,這就會很疼。”
洛凝殇抹着眼淚擡頭望他:“可是你兇我,我害怕,我想哭。”
陳淞隻得重重地歎了口氣:“好,我的錯。”
“你不許兇我了。”
“嗯。”
“你也不許對我大聲說話。”
“嗯。”
“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哭給你看!”
陳淞忽然有了種被套路的感覺,但還是低着嗓音:“嗯。”
洛凝殇面上微微泛紅,輕輕地捏住了陳淞的衣角:“抱。”
陳淞把她摟過來,放在膝蓋上抱好。
然後深刻的體會到了王欽跟他說的那句話:
永遠不要試圖和你女票講道理。
因爲你講道理的時候,她根本就不講理。
她跟你講态度。
等你跟她講态度了,她才畫風一變和你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