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狂乎?
任汝狂乎?
汝堪甚吾狂乎?
狂汝妹!
諸葛亮浮光屏一滑,切換成iphone模式。
韓雨琪正連在筆記上圈圈畫畫,忽然來了電話。
S城的陌生号碼。
“喂?”
她接通,神色微微一邊,起身,示意王欽她要出去。
這麽危險的時候,王欽當然不會讓韓雨琪離開她的視線。
起身。
跟上。
剛走不到三十秒。
一個神情冷峻,顔值爆表的男人已經一邊打着電話,一邊邁着優雅的步子,坐到韓雨琪的位置上。
韓雨琪接電話接到一半,一臉迷茫的轉回去,然後就看到了手撐下巴靠着窗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諸葛亮。
“請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列車長要檢票了。”
車頭,一身制服的帥哥開始檢票。
王欽無語的看了看鸠占鵲巢的諸葛亮,把車票遞給韓雨琪:“你坐我那吧。”
“那你呢?”
王欽瞥了眼認真看風景的諸葛亮:“我去準備殺人兇器。”
諸葛亮緊抿着的唇角微微一抽。
卧槽至于麽……
坑勞資這麽多次,還不讓還手的?
你以爲你是周瑜我是黃蓋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這會兒,列車長已經到了前面那排。
王欽把車票遞給韓雨琪,轉身去了後面車廂。
“下午兩點40到L城。”列車長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檢票且報站。
諸葛亮的唇角隐隐可見勝利的弧度。
列車長在一位一位的檢票,韓雨琪盯着諸葛亮帥氣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終于沒忍住,輕輕的拽了拽諸葛亮的衣袖:“那個……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
諸葛亮一臉不屑:“問。”
“……你真的是周瑜的女朋友嗎?”
諸葛亮:“……”
“……還有人說,你和劉備才是一對兒。”
諸葛亮:“……”
“其實我感覺你和趙雲也挺配的。”
諸葛亮:“……”
“好像性格和張良也能合得來?”
諸葛亮:“……”
“所以你到底是誰女朋友啊?”
諸葛亮默默的轉過頭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韓雨琪微笑:“你出去呗?我老公沒地方坐了。”
諸葛亮:“!!”
這特麽真是夫唱婦随!
欺負起人來默契度簡直MAX!
諸葛亮淡淡的瞥了韓雨琪一眼。
愚蠢的女人,還想欺負他這種天才?
薄唇輕啓:“傻拒。”
韓雨琪:“……”
傻?
他竟然說她傻?
所以說現在傻也可以作爲被拒絕的理由了麽?
轉身,低頭,韓雨琪在包包裏翻啊翻。
然後。
“麻煩聰明人教教我這個怎麽讀?”
諸葛亮看着韓雨琪手裏那本大學新視野英語一,忽然之間就有了掀桌的沖動。
英語啊……
敢不敢正面交鋒,跟勞資剛四書五經八股經義?
想當年某人羽扇輕搖,以一人之力全滅江東全體,三殺四殺五殺超神,何人能擋何人能敵?
結果。
到了這兒。
人家随随便一本英語書就把他給堵啞了。
這不是智商的問題好麽……
讓三國的古人說英語……這和讓他和鳥說話有區别?
多年之後,當劉禅一臉無辜的看着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諸葛亮,遞給他一本厚度感人的《牛津英漢詞典》,并且表示今天的作業是将字典上A開頭的單詞全部抄寫十遍并翻譯、且明早考單詞的時候錯一個踹一腳的時候,他淚流滿面的溜到諸葛亮屋裏,偷偷撕掉了諸葛亮珍藏多年的“專業英語八級證”且燒掉了諸葛亮買來當做鎮宅之寶的《A·Song·Of·Ice·And·Fire》。
順利到達L城,剛從南A1口出來,韓雨琪便看到了等在站口的王兆。
高漸離低着頭,靠在牆上。吉他杵在腳邊,劉海兒遮住眼睛。哪怕隻是遠遠的看着,便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悲痛氛圍。
苗禦娴換了身便裝,手插在口袋裏,正站在候車室幹淨的玻璃牆邊望着外面廣場上的人流發呆。
荊轲的死亡通知到達不到兩秒,妲己的死亡通知就傳到了手機上。
畢竟同城。
苗禦娴的嫌疑很大。
正如王欽所料,韓雨琪一看到苗禦娴,立刻加快了腳步。
“苗警官。”站在苗禦娴身後,韓雨琪攥緊了拳頭。
苗禦娴回頭,淚水雖已擦幹,紅腫的雙眼上密布的血絲卻沒有退去,看見韓雨琪,她有一瞬的恍惚,随後在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你也……節哀。”
那樣無奈的笑容、那樣悲傷的眼眸,惹得韓雨琪口中要問的話硬生生變了内容:“……嗯。你也是。”
王欽用力的一把摟住王兆的肩膀:“行不行啊你?嗯?”用力拍了下他的肩頭:“瞧你,幾個月沒見就憔悴成這樣。”
王兆無精打采的推開王欽:“阿轲一出事兒,高漸離的魂兒都被勾走了,我剛把娴兒接回來的時候她還撲在我懷裏哭,轉眼就變成這幅冷靜樣子,誰知道她心裏有多難受……她這樣子,我實在心疼,可又幫不上忙。”
苗禦娴那邊,已經拿出手機,給韓雨琪看她這一中午整理的線索:“這是事發之後,我在夜·店和警局錄的音。”
韓雨琪大緻聽了一下,都是關于荊轲的内容。
基本情況就是:苗禦娴向某人列舉荊轲的外貌特征,然後問這個人對她所描述的人有沒有印象。
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沒有印象。
“我在夜店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阿轲爲了救我,跳到了要殺我那人的身後,可是偏偏劉備在這時候對那人開了一槍,阿轲這一跳,便是直接撞在了劉備的子彈上……整整六顆,全部爆頭,阿轲她當時就沒了呼吸。”
淚水迅速模糊了視線,苗禦娴卻硬是将其忍住,沒有哭出聲來,而是咬着牙繼續道:“不到兩分鍾,阿轲的身體便消失了……她就在我懷裏,一點點變成了透明的流沙。然後,在她心髒的位置,留下了這個。”
苗禦娴伸手,張開手掌。
一塊被血紅花紋纏繞彌漫的墨色梭形水晶,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