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無非就是外面冷,哪有車裏暖和。
見洛凝殇紅着眼眶,韓雨琪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哭了?有人欺負你了?”
想着陳淞車上那一票貨真價實的作·案·工·具。
洛凝殇苦笑:“沒有,煙味兒太大,熏到了。”
“不會吧?”韓雨琪不信:“有女孩子在,淞哥怎麽可能在車裏抽煙……”
雖然和陳淞接觸不多,但是韓雨琪的印象非常深刻。無論是她還是吳怡,隻要有妹子出現,他立刻就會把煙掐滅。
據說是因爲Honor和青岚的妹子都覺得煙味兒嗆人,所以住在一個俱樂部的漢子都有不在妹子面前吸煙的習慣。
韓雨琪話音一落,洛凝殇便反應了過來。
她上車的時候,陳淞是把剛吸了一半的煙掐滅了。
所以這個理由,果然太牽強。
但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韓雨琪她被非·禮了吧?
不該說的話别說,才能活的長。
陳松這句話顯然不是說着玩的。
洛凝殇隻得随便找個話題遮掩過去,然後想着找機會一定要和保衛處的大叔們說一下這件事情,絕不能再讓陳淞進Z大的門了。
陳淞夾着煙從車裏出來的時候,發現王欽扒着駕駛位的窗戶,笑的像隻狐狸。
陳淞淡定的給他扔了支玉溪。
“戒了。”
于是陳淞靠着車門自己在那吐煙圈。
“别一個人在那抽悶煙啊。”王欽扒着窗戶繼續笑:“怎麽樣?是不是她?”
“是。”
王欽臉上的狡黠瞬間多的壓都壓不住:“所以呢?你怎麽驗的身?”
“直接脫。”
王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直接脫?
卧槽,淞哥,你要不要這麽粗·暴?
人家一個幹幹淨淨的黃花大閨女,你就這麽直接扒·了衣服驗明身份?
“你就不怕她報警?”
陳淞以關愛智障的眼神瞥了眼王欽,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閃着寒光的三棱刀。
于是王欽懂了。
“你不會是直接暴·力加恐·吓把小姑娘吓到了吧?”
陳淞不屑的一笑:“不然呢?我可不像你,有時間爲一個小丫頭片子天天在這守着。”
王欽無奈扶額。
這洛凝殇要是知道當年她随手一救竟然救出來這麽個“人渣”,估計已經在心裏不停的抽自己嘴巴了吧?
若是有機會穿越,估計她穿越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她那泛濫的同情心。
大下雨天的,沒事兒出什麽門出門……
看到個人倒在地上,真是吃飽了撐的幫他撐傘還找救護車……
結果救了個如意“狼”君吧?
“我說淞哥,她不會找我家寶寶告狀吧?”
陳淞無語的看了王欽一眼:“怎麽?她要是告狀了你還想聽弟妹的話和我打一架?”
王欽無語。
他倒是真不怕他家寶寶讓他幫洛凝殇出氣。
首先,他家寶寶才不會讓他打架。
其次,就算是真要打,他這種智慧型選手怎麽可能打得過陳淞這種暴力型選手?
反正陳淞會看在這十幾年的交情的份上放水的。
反正陳淞是不會毀了他的手和臉的。
反正他和陳淞就算是真動手也不會認真的。
他怕的是洛凝殇由此推斷他家淞哥不是什麽好人,進而推斷出他不是什麽好人,然後爲了室友的生命安全毅然決然的天天給他的寶寶“吹枕邊風”,然後害的他家寶寶離他而去。
他怕的是這個好麽?
好不容易哄回來的寶寶,萬一因爲今天的事情轉身就和他說分手,他不把他家淞哥切吧切吧剁碎了喂那隻哈士奇才怪!
“我醜話說在前面,我家寶寶要是因爲這件事兒跟我鬧掰了,你不去跟洛凝殇負荊請罪我就沒你這個哥。”
陳淞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什麽東西!
十幾年的交情,就因爲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放下狠話用絕交逼他請罪了。
看來寶寶不僅是嘴上叫的。
他還真挺把韓雨琪當回事兒。
“陳淞,我說話你聽見沒?”
陳淞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個當哥的什麽時候讓你替我受過罪?”
王欽笑。
他明明開玩笑的。
以他家淞哥平日裏的智商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他是開玩笑的。
這麽氣急敗壞。
明顯是當真了。
“行不行啊,淞哥?大腦供血不足?”
陳淞微微一愣。
然後秒懂。
大腦供血不足,不就是因爲供血都沖着下半身的小腦袋去了麽……
這王欽可以啊。
翅膀硬了。
都敢開他的玩笑了。
王欽笑的放肆又邪惡:“見色起意了是不是?需不需要助攻啊?”
陳淞惡狠狠的瞪了王欽一眼。
見色起意?
這都被你發現了。
其實剛看見洛凝殇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瞬的驚豔。
很幹淨的笑容,很溫暖的眸子。
以及。
眸光深處故意收斂的小小鋒芒。
隻看那眼神,便知道必然是個外柔内剛的姑娘。
當時隻是覺得驚豔。
後來,卻在席間偶然聽見準弟妹喚她。
——小洛。
親昵溫和的語氣,讓他驟然就想起了那個暴雨傾瀉的傍晚,郊區沾滿血腥的土地上,那個爲他撐傘的女孩兒。
幹淨甜美的公主裙,透明的塑料傘。
她跪在他身邊爲他擦臉上的血水,俯身時,不經意間露出的鎖骨下,一片似是半翼蝴蝶的胎記,似是撲面飛來。
他雙目空洞的看着從天空墜下的雨滴放肆的擊打在透明的塑料傘上,聽着草葉被雨水沖刷的“沙沙”聲,任憑自己渾身濕透的躺了一身的泥濘。
她說:“大哥哥你身上好多血,哪裏受傷了?”
她說:“大哥哥你家裏人在哪?我幫你找他們吧。”
她說:“大哥哥你疼不疼?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然後。
在手電亂晃的光束裏。
他聽見了淩亂的步伐。
在救護車趕到之前,幾個焦急的大人抓住了女孩兒的手臂。
“小洛,你又亂跑!弟弟找不到你會哭的!一會兒不見就這麽髒,這麽大的人還弄一身泥——等下,怎麽有血?你傷哪了?快走,媽媽送你去醫院!快走啊!”
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也沒有看一眼地上的人。
那身被他弄髒的公主裙,就那樣被拉扯着消失在厚重的雨簾中。
他,隻是依舊雙目空洞的看着遠處。
那弄髒她裙子的……
可是他弟弟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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