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她呢?
她是他身上唯一的污點,唯一給他帶來恥辱的女人,他要報複她,他要她爲自己做過的事向他忏悔,最好是生不如死吧。在他終于如願後,他也會像對夏爾若一樣,對她棄之如敝屣,再也沒有絲毫興趣。
是不是,她屈服了,讓他滿意了,他就不會再對她糾纏不休?
黎川,他就是這世上最冷情的男人。
一條手臂纏上了她的腰,将她拉入懷中。白錦靠在了一個甚是結實的身體上,呼呼的熱氣随之噴薄在她耳旁。
窗戶上倒影出兩人的身影,她穿着女傭送來的白色睡衣,睡衣的領口處露出她瓷白的肌膚,無限的風情被掩蓋其中,讓黎川的眼眯了眯。
炙熱的吻灼燒着她的肌膚,白錦望着兩人窗上交疊的身影:“你還真是絕情呢。這樣一個清純玉女,你也能這般狠心相待,也果然是你的風格。”
黎川擁抱着她,臉貼着她的側臉:“我是什麽風格?”
遠遠觀之,還以爲兩個人是熱戀中的情侶。白錦抿唇一笑:“得不到時,明知道癡心妄想也要得到。得到了之後,卻是三分熱度,玩兒不了兩天,便索然無趣。這個夏爾若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你先前一定是把她寵上了天,現在卻親手送她入了地獄。黎川,你這樣無情,隻會孤老一生。”
她的睫毛又長又翹,那張臉是那般的灼灼其華,唇不點而紅,似是邀請着别人來品嘗一般。唇角微揚,也是芳華奪目,讓人移不開眼,更讓他移不開心。
黎川捏住她的下颌,轉過來面對他:“說到無情,誰比你更無情呢?”
任他如何去捂,也捂熱不了她的一顆心。他以爲放手,就能徹底忘記她,再也不要跟她有任何瓜葛。可是她在他的世界消失六年,隻明明白白、痛徹心扉地告訴他一個事實:
他根本就忘不了她。
他交往的女人,每一個都有她的身影。
而她心裏卻始終隻有那個男人,就算他給她奉上全世界,她心裏也沒有他的絲毫位置。
可笑,又可悲吧。
既然她心裏沒有他,他也不再去想着如何去獲取她的心,幹脆就暴力地将她拴在身邊,讓她的世界隻有他一個人,隻能依靠他一個人。
又是針尖對麥芒的目光相撞,白錦卻又是緩緩笑了:“現在,三爺是玩膩了清純玉女,又想來玩弄自己的前妻了?你今晚執意要将我帶回來,就是爲了讓我給你做擋箭牌?”
“不錯,因爲我要你做我的女人。”黎川轉過她的身子,将她圈在窗邊,凝視着她的眼睛道。
“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給我扯了這麽大一杆旗?還要謝謝你牽線搭橋地幫我立了這麽大一個情敵?黎先生,就這麽想吃回頭草?怎麽,是覺得我這個前妻的身體,又讓你分外想念了?”白錦搭上他的脖子,湊到他的唇邊,“但我這不潔的身體,黎先生吃着不會心塞嗎?”
黎川的眸子果然頃刻又是風雲彙集,白錦伸出手指摩挲着他的臉龐:“黎川,你現在在九原有身份有地位,什麽樣的女人你找不到?爲什麽,你一定要在我身上浪費這麽多的時間呢?”
白錦是一副開誠布公,你想要我怎樣就怎樣的真誠樣子,她的手指在他的眉眼間滑過:“你要是恨我,直接捅我一刀都可以。當年的事,是我的不對。這麽多年沒見,我以爲你早已又結婚成家了,可我沒想到,你還是這麽恨我入骨。黎川,别再折磨你自己了行不行?不要以爲我這個不值得你如此的女人,把自己的一生都毀了。究竟怎樣,你才能解恨?你能不能告訴我?但凡我做得到的,我都會做到。”
黎川摟過她的身子:“我要你呢?”
白錦沉默片刻,便道:“如果這樣,就能讓你解恨。我這身體,你就拿去。今晚,我願意陪你一晚。我隻在此乞求,你以後能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在這裏發誓,以後,隻要你出現的地方,我一定退避三舍,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裏,不會惹你不快……”可下一秒,白錦就慘叫起來:“啊!”
咣啷一聲,黎川一拳打碎了她身旁的玻璃。頓時碎片橫飛,濺落一地。
白錦吓得抱着腦袋縮在了一邊,接着便瞧見黎川攥得青筋暴出的手上已是被割裂出幾道口子,血順之流下,暈紅了他的手背。
黎川一手掐住她的後頸,如同染血的修羅,令人駭然無比:“讓我放過你?!直到我死,我也不會放過你!白錦,這輩子,你都别想再逃離我身邊!”
他吻住她,将她攔腰抱起,丢到床上,颀長的身軀便覆了上去,猶如一座山壓在了她身上。他毫無一絲柔情可言,如同一頭發怒的野獸一樣在她身上發洩着怒火。
她的身子幾乎要被他捏斷,此刻的他,比那夜之後的第二天更恐怖,身體的每一處都似被人用牙齒撕裂了一般。
一夜床闆晃蕩,及至後來,已讓白錦再無力去想她跟他之間如何才能了解恩怨。也許,六年前的結束根本就不是結束,而是她與他更加糾纏的開始。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黎川對她的恨,怕是天崩地裂,也無法消弭了。
因爲是周末,白錦睡得更加死沉,睜開眼時,已是陽光普照,落了滿床。
映入眼簾的,便先是黎川那張完美無缺的臉。而此刻,她還摟着他的脖子,躺在她的胸膛上。
黎川低頭望着她,眼波已恢複沉靜如水,與昨夜呈兩極化。她迅速地收回了手,無言坐起,錦被滑落,便是她不着一物的身體。
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腰,就将她帶進了懷中。她低頭看見他手上的傷口已經幹涸。
昨夜的一幕幕如潮水一般湧了來,她原本想要開誠布公地談一談,給他們彼此都一條生路,卻不想話一處,更加激怒了他。
黎川側頭望着她的面癱臉,埋在她頸子處:“又在想讓我怎麽放過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