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的手滑進她衣内,肆無忌憚地遊走着。
“你的身子,比你做我老公時要差得遠了。”白錦眉目一片清冷,直直對上他的目光。
下一刻,黎川卻隻抱着她不再亂動了,白錦嘴唇一揚,如他一般冷笑道:“原來你也怕死嗎?”
一把尖銳的利器抵在了他的頸子處,似乎随時能撕裂他的皮肉,割斷他的脖子。
黎川的臉上頃刻風起雲湧,晦暗難明,難看到了極點。
他的小前妻,六年沒見,竟然學會了玩兒刀。
白錦仰頭望着他。這些年,他似乎沒有絲毫的改變,不管是這張臉,還是眼神,都是她最後離開他時看到的樣子--恨不得将她活剮了。隻是六年前,他對她還有一點兒仁慈,隻讓她淨身出戶,而如今,他們之間卻隻剩下了恨,他對她也沒了半分的仁慈。
不知是驟亮的燈光,還是他這張此時滿是憎恨她的臉,刺痛了她的眼,她的手略一顫,利刃便劃破了他脖頸的肌膚,立刻見了紅。
那抹紅那麽的刺眼,又讓她握刀的手輕顫了一下,對上黎川那寒潭似的眸子,她冷言道:“你既然這麽怕死,就不要再來招惹我。我現在可是什麽都不怕了,若是同歸于盡,你失去的可比我要多得多。”
她臉上是無所畏懼的神情,若是黎川再來招惹她,她真的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一般。
黎川沉着面色盯着她,忽然就伸出手來,攥住了那把刀!
他的血順着刀刃流下,白錦吓得松開了手,不禁後退了兩步。
這個瘋子!
黎川握着那把刀一步一步靠近她,血沿着他的指縫滴落,落了一地,宛若盛開的血色彼岸之花。
“咚……”的一聲,白錦撞到了牆上,身後再無路可退。
她看着黎川宛若小說裏所描述的地獄公子緩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手腕,将那把已經被血浸紅的刀塞進她手中,直戳他心口處,低冷刺骨的聲音傳來:“想殺我是嗎?那就捅這裏,捅啊……你怎麽不捅?捅啊!”
黎川額角青筋直冒,歇斯底裏的喊叫震得白錦耳鼓嗡嗡作響,眼前隻有他狂暴吓人的神情。
白錦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
比起黎川的瘋狂,顯然,她的瘋狂還不夠徹底。
黎川用那隻滿是血的手掐住了她的臉,眼中烈焰跳動,轟地燒出比她更可怕的瘋狂:“白錦,我告訴你!你一天不殺了我,我就一天不會放過你!”
他的恨從牙縫裏擠了出來,那麽震徹心扉,讓人恐懼。
她和他,最初的相遇,便是一場災難,如今是一場更大最難的序幕。
臉,像要被捏碎了一樣的疼。隻是在黎川的這種瘋狂中,白錦卻漸漸淡靜下來。
她對上他的眼,望着那瞳仁裏肆虐生長的仇恨,緩緩地道:“那,我死了呢?”
她握着刀的手陡然轉了向,朝着自己的身體紮了過去!
黎川暴虐的神情頃刻支離破碎,臉上爬上驚恐萬狀,在刀尖将要插進她的肩膀時,他伸手再次攥住了刀身!“啪……”的一聲,白錦狠狠挨了一巴掌。
刀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白錦失聲笑了起來:“你能阻止得了我這一次,可你永遠也阻止不了我下一次。你想讓我活着受你的折磨,你别做夢了。你若是還敢再來折磨我,我一點兒都不介意把自己變成屍體,讓你的恨一輩子都無法發洩出來。”
屋内氣氛壓抑到了極緻,白錦彎身拾起了那把刀,抽出紙巾擦幹淨上面的血,姿态比起黎川來更是輕松自如:“不信的話,黎先生,可以随時來找我試驗,不過在此之前,也請黎先生做好逼死前妻吃老飯的準備。”
白錦看着他兩隻手都在流血,卻是強迫自己不再去關注。
她轉身,拉開門,最終離開。
黎川一個人站在屋内,任由着血順着手掌往下流,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任何疼痛。
當徐詠欣推門進入時,就看到了這樣瘆人的一幕,她驚叫道:“黎川!”
紗布一圈一圈纏上他的手掌,徐詠欣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見黎川始終神色冷郁,再看向地面上早已幹涸的血迹,知曉黎川定是與白錦産生了激烈的沖突。可是白錦身上并無事,黎川卻傷了雙掌……
“你和她……怎麽就搞到了動刀見血的地步?”徐詠欣歎道,相愛相殺她見得多了,人家好歹還有“相愛……”二字,可黎川卻是隻有“單戀被虐殺……”的份兒。
明明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卻被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折磨至此,也夠讓人扼腕歎息的……
黎川起身走到陽台邊,明明陽光如此溫暖,落在他身上,卻似沒了溫度。
“我也好羨慕她,竟讓你願意弄傷自己,也不願意傷她……”徐詠欣低低地說道。
白錦,真是個了不得的女人。
黎川擡起手掌看着那白色的紗布,已有血迹又滲出。
不願意傷她……呵,可是她卻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甚至,爲了不再見他,以死相逼……
白錦!黎川握緊了受傷的手,眼中隻有濃烈的恨意漸漸彌漫。
從大樓裏出來,一直克制的冷靜轟然崩塌,白錦隻感覺渾身無力,她坐在了漢堡包店外的椅子上,擡手看着自己一直在不停哆嗦的手掌,還有殘留在手掌上那紮眼紮心的血迹。
是他的血。
心,再次狠狠顫抖了一下。
她沒有辦法,她真的沒有辦法,黎川的可怕,她已經見識過,他比六年前可怕了太多。所以,她隻能比他瘋狂得更徹底,讓他以後都不敢再來招惹她。
她如今早已不是一個人,她有孩子,她是白子軒的媽媽。在将兒子接回自己身邊時,她必須解決掉黎川這個麻煩。
希望,能有用吧。
和同事甄曉曉通過電話,楊清已經回家休息了。一回到家,白錦就将自己扔到了床上,直到好友秦以涵拎着一大袋東西過來看她。秦以涵一進屋就感覺了她神色的不對:“你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