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殊支起身子,帶着戲谑的目光盯着她,大刺刺的把身子露出來給她看,心底裏卻很滿意她不經意露出來的羞澀。
“既是如此,朕姑且當作漪兒是在關心朕。”說完,帶着幾分惡趣的在她柔滑的臉蛋上摸了一把,笑意十足的道,“快,給朕更衣。”
程無漪皺眉不爲所動,嫌棄的白了他一臉,“反正你回寝宮也是要脫衣睡覺的,現在還穿什麽衣服?”
他聽罷,一挑眉,冷不丁的将冷酷的俊臉湊到她眼前放大,嘴角輕揚,眼中笑意更甚,“漪兒的意思是,朕可以如此這般裸着身子走回玉陽宮?嗯?”
她眉眼一跳,眼睛的餘光瞥到了他上身輕重不等的抓痕和吻痕,當下惱羞成怒。極不情願的扯過旁邊他的衣裳,替他折騰着穿上。
鄭殊奸計得逞的笑着,乖乖的任由她略有些笨拙的替自己更衣。
“對了,利用徐妃對付歐陽錦的計劃,明天需要你客串,看一場好戲。”
她正給他系着衣帶,不急不緩的說道,“歐陽波這幾日都在禦花園教你下棋,正好給了徐妃接近他們父女兩個。”
鄭殊随口應着,“看戲,沒問題。”
程無漪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抿了一下紅唇,一抹小小的算計在眼底湧起又下浮。
幾日後,鳳鸾宮裏,程無漪端坐在貴妃椅上,捧着古卷有些費勁的閱讀。古代的文字比現代繁瑣,所幸原主是個愛看書,會寫寫字的大家閨秀。故而程無漪照着記憶,勉強也能看懂古書,寫些簡單的毛筆字。
一邊看,她一邊執着毛筆在白紙上練字。
月影輕輕推門而入,端了盤程無漪愛吃的月桂酥。
“娘娘,您已練了一個時辰的字,歇息片刻吧。”
程無漪聽罷,寫完最後一個字。收筆,擡頭朝她淡淡的笑了笑。随手拿起盤中的月桂酥,“月影,你看看,本宮的字寫的好不好?”
月影乖巧的湊上去仔細的看了一遍,眨着靈動的眼睛贊揚道,“娘娘的字當真比以前好看不少,怕是禦史大人的字都不及娘娘您呢!呵呵!”
看出她笑吟吟的話語中半帶玩笑,程無漪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嗔怪的笑着,“你啊,一張小嘴越來越會和本宮逗趣了。”
月影摸了摸額頭,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憨憨的笑着。
吃完兩塊月桂酥,程無漪拍拍手,再次執筆繼續抄錄古卷上的文字。邊寫邊問,“錦貴妃那邊情況如何?”
月影一聽,這才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認真回道,“奴婢暗中留意了錦華宮這幾日的動作,發現服侍的宮女中,有不少是新來的。經打聽,這些宮女都是丞相大人派進來照顧錦貴妃的。另外,錦華宮的侍衛增加了許多,守備都快趕上宮内的禦林軍了!”
她最後一句話明顯帶着幾分不滿,程無漪卻毫不在意的繼續練字,語氣淡淡的道,“這好不容易懷上的龍種,咱們這位國舅爺當然要好生保護着。更何況,有本宮在,他哪裏能放心宮裏的人去照顧歐陽錦?”
說完,她放下筆,看着自己的作品,滿意的勾唇一笑。末了,看向月影,“去告訴徐妃,時機已成熟,該她上場了。”
“是。”月影明白的點點頭,随即便退了出去。
程無漪托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桌面。細長的眉眼一凝,黑亮的瞳孔裏看不出心事。
當盤中的月桂酥吃的隻剩下一塊時,她擡眸,聽到門外熟悉的腳步聲,是月影推門緩步回來了。
“娘娘,一切準備就緒,徐妃已經照計劃行事。”
她起身坐到梳妝台前,看着銅鏡中的絕美容顔,對月影吩咐道,“替本宮梳妝。”
銅鏡裏,映出月影嬌小的身影,她拿起桃木梳,解開她頭上簡單的盤發,輕輕的梳理着。
禦花園。
“皇後娘娘駕到!”
随着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程無漪緩步朝禦花園的中心亭走去。
不遠處的中心亭中,鄭殊和歐陽波在下着圍棋。鄭殊哭喊撒嬌的聲音傳入耳中,“朕不要下了,朕總是輸!哼哼!”
歐陽波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偶爾側頭對身旁的兵部尚書曹演說着什麽。
程無漪不動聲色的看着,邁着小步踏上亭台前的台階。
鄭殊一見她來了,抽抽搭搭的臉色就陰轉晴,欣喜的像個孩童。摔了棋子就要朝她撲過去,“皇後來啦,來陪朕玩嗎?朕不想和丞相玩……”
歐陽波聽罷,黑色的瞳孔一收縮,陰郁的看了一眼他。
鄭殊被這犀利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縮了縮腦袋,立馬乖乖的坐在石凳上。垂着腦袋,一副很懼怕歐陽波的樣子。
看到他的反應,歐陽波這才滿意的換上一副平淡的臉色,将目光落在走來的程無漪身上,起身微微一颔首,算是行了禮。
一旁的兵部尚書曹演直接跪在地上,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臣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程無漪一撩裙擺,端坐在鄭殊旁邊的石凳上。桌子下,鄭殊偷偷用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她輕輕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轉而對曹演淺笑溫和的道,“曹大人請起。”
待曹演起身站到一旁時,她鳳眸輕輕掃了一眼歐陽波,語氣不鹹不淡的問道,“朝中政務繁忙,丞相大人卻似乎清閑的很,近日裏經常有空陪皇上下棋哪!”
歐陽波拱手,三兩撥千金的回道,“娘娘不懂朝政,自然不知近日來朝局安穩,老臣也清閑了許多。這不,前幾日得到一位民間藥師的指點,說是下棋可以對癡傻病人有治愈功效。老臣以爲,此方對皇上或許有效。故而,才每日下了早朝都陪皇上下幾盤。”
他歐陽波巴不得鄭殊永遠癡傻下去,怎會安好心給他瞧病?隻不過是當爹的怕女兒有個三長兩短,肚子裏的龍胎保不住,壞了他的大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