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還是楊副統領厲害,這被燒死了的人,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永昌侯府裏,永昌侯爺高興的如同娶新妾一般,他在心裏暗道,不愧是被皇上器重的人,就是行事周密,一劍殺死了大長公主和驸馬,還不忘放火燒了無微院,這樣的話,就算有暗衛折回去要救他們,也都束手無策。
“如今大長公主和驸馬已經死了,楊副統領,在下就在這裏先道一聲恭喜了,回了京城,楊副統領高升指日可待!”大長公主和驸馬就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在元宵之前,楊副統領幫皇上去掉了這根刺,皇上比如會有大賞賜。
“這是你我的功勞,有我高升的一日,自然也有永昌侯高升的一日,我今日下午就動身回京城複命,錫州這裏剩下的事情那就交給永昌侯您了,我在京城等着永昌侯的到來,屆時定親自爲你接風洗塵,設下宴席款待永昌侯爺!”
永昌侯是親自确認過了大長公主和驸馬的屍首,屍首是大當家去弄來的,換上了大長公主和驸馬的衣裳鞋襪,戴上了他們平日不離身的首飾,被燒的面目全非,鬼都認不出這是誰。
所以,楊承郎萬分的放心将剩下的事情交給永昌侯,況且,他越是坦蕩,永昌侯才越不會起疑。
“那就承你吉言!”永昌侯樂的摸着肥胖的肚子哈哈大笑。
離開錫州以後,楊承郎一路飛奔,簡直像不要命似得趕回了京城,倒不是着急複命,而是怕時間拖久了,周琳琅在家裏會擔心,況且,他也實在是想她想的緊。
大長公主和驸馬爺雙雙死于走水一事在第出事的第三天整個京城就已經傳遍了,周琳琅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第一個反應是,應該是事成了,隻有燒死的人,才能面目全非的讓人看不出死的究竟是不是大長公主和驸馬。
這個消息可以說是震驚了全朝野,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說的就是大長公主府的無微院是意外走水,所以,聽到消息的人,都在暗自唏噓,大長公主和永榮侯當真是前半生榮耀,後半生凄苦,連死都是慘死。
說是無意中走水被燒死,這種事情,也隻能騙一騙京城中無知的老百姓,朝中稍微有點腦子的大臣都知道,走水不過是借口,看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有多高興便知道,此事,多半和他脫不了幹系。
而聰明的人,更是連皇上派的誰動手都猜得出來。年初六一過,年前高升的楊副統領至今不見身影,整個京城,沒人知道他的去向,皇上更是提也沒提,這個時候傳來大長公主和永榮侯的死訊,可想而知,楊副統領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事。
如今,皇上最恨的人死了,皇上這幾天上朝的時候天天都是帶着笑的,更是難得的對幾位皇子都有了好臉色。
朝中一時間氣氛難得的融洽,周琳琅也能感覺的出來,最近不少人和她說話的時候,甚至有些恭敬過頭了。
七日以後,楊承郎風塵仆仆的回到了京城,他到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周琳琅從戶部回來的時候,進了楊府大門,聽聞門童說老爺回來了,周琳琅疾步跑了進去。
她推門進去繞過屏風看見楊承郎的時候,他正好從浴桶裏站起來準備穿衣裳,周琳琅冷不丁的撞見一絲不挂的楊承郎,臉微紅。
“我不是故意的。”周琳琅退了兩步,聽到裏面楊承郎呵呵的輕笑聲,她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随即又道,“又不是沒看過,我躲什麽?”
嘀咕完了以後,周琳琅就重新走了進去,這個時候,楊承郎已經穿好了衣裳,聽了自家媳婦那聲嘀咕,忍俊不住的笑着,勾着唇角看着屏風後面的身影有重新回到自己跟前來。
半個多月未見,楊承郎上上下下的将周琳琅好好的,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見她精神和起色都不錯,這才放下心。
“大長公主和驸馬救出來了吧?”周琳琅拿過披在邊上的幹布替楊承郎擦着頭發,别看楊承郎一個大男人,但是,他的發質比她的都要好,順滑,烏黑,厚厚的一把,摸着的手感就特别的舒服。
“救出來了。”楊承郎應了聲,而後低着頭,盯着周琳琅看着,見她要給她擦頭發,便幹脆将人一抱,坐在了邊上椅子上,他坐着,周琳琅坐在他的大腿上,這個高度,他不用低頭,周琳琅不用墊腳。
“你等會兒還要進宮複命嗎?”她雙手熟練的将他頭發的水分都絞幹,一邊問着這次去錫州的情況。
“一回到京城就直接去了皇宮複命,而後才回來的。”楊承郎雙手扶着周琳琅的腰,有點擔心她這動來動去的會從他的腿上摔地上去,“本來想繞回周家村去看看阿楊,後來又忍住了,怕回村被發現,傳回京城不太好,又實在是想你,所以一路就趕着時間回來了。媳婦,想都半個多月沒見了想我沒有?”
“才不想。”周琳琅彎着唇角笑着,“你沒在,我一個人睡的可舒坦了,那麽大張的床,我愛怎麽翻怎麽翻,自在的很。”
“分明是想了,還不承認。”楊承郎直接戳穿了懷裏摟着的女人的謊話,“我聽見了,你進來的時候是跑進來的,肯定是一回來知道我回來了就火急火燎的跑進來看我,還說沒想我。”
說完以後,自然是得了周琳琅一記嬌嗔無比的白眼,楊承郎卻越發暢快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行了,想你了想你了,瞧把你高興的!”周琳琅舉了白旗投降了,楊承郎耍起嘴皮子起來的時候,她都招架不住,“大長公主和永榮侯的後事是永昌侯辦的,大長公主和永榮侯沒有後人,皇上就順勢将大長公主府給收了回來。這個事情算是順利了解,萬無一失了吧?”
周琳琅說完以後,豎起兩個拇指,“京城的和錫州的,皇上一下收獲兩個大宅子和錫州這塊富得流油的封地,這些年,皇上雖然将大長公主和驸馬困在了錫州,但是,錫州的這些稅收都進了大長公主的口袋裏,皇上看的肯定是懊死了。”
“皇上又不傻,都把持了整個朝野,怎麽可能真的将整個錫州的稅收都交給大長公主,整個錫州的稅收,能進大長公主府的,有一半就算是不錯了。”這是楊承郎猜的,畢竟,錫州那裏的官員大多數是皇上的人。皇上把控着整個錫州,又怎麽會真的将整個錫州的收入都交給大長公主?
這些年,國庫充實,也少不了錫州這一個富庶之地的功勞。
“還有,媳婦,有一句話你說錯了,大長公主有後人。”楊承郎摸了摸頭發,見不滴水了之後就将周琳琅手裏的毛巾抽走随手丢在一邊,牽着周琳琅去了外屋,喊了彩雲他們将晚膳送進去,等飯來了以後,才一邊給小媳婦添菜,一邊道,“大長公主的長子,也就是永榮侯世子還活着,媳婦你還見過。猜一下,是誰?”
周琳琅震驚了一下,許久之後,搖搖頭,道了句,“能是誰?我還見過?我怕是就算自己見過也猜不出會是誰。”
楊承郎見周琳琅是真猜不出,這才給出了答案,“是林老爺,林公子的義父,林老爺。”
周琳琅拿着湯匙的手一抖,眨了眨眼睛,“你逗我呢?林老爺時常在皇上跟前走動,永榮侯世子出事的時候都很大了,要是林老爺真的是永榮侯的世子,皇上怎麽可能認不出來?大長公主可是皇上最恨的人,當初大長公主和永榮侯回到錫州以後,明珠郡主和永榮侯世子可是被留在了京城當質子,牽制着錫州的大長公主和永榮侯。”
所以,周琳琅是笃定,“林老爺不可能是大長公主的長子,不可能是永榮侯世子,皇上不可能認不出林老爺來的。”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道理,楊承郎卻忽略了好長的時間。
當初,也是因爲将大長公主救了出來以至于太過激動,根本沒有仔細想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如今聽周琳琅這麽一提,楊承郎頓時覺得周琳琅說的是對的。
“這麽說,大長公主說謊了?”楊承郎擰眉,“大長公主爲什麽要說謊?”
“你見到的大長公主不會假的吧?不會是皇上又給了你一個考驗吧?”周琳琅心都懸了起來。
“不可能,媳婦,你别自己吓自己。”楊承郎失笑,“大長公主和永榮侯是大伯和張先生陪同回的崂山,大伯是見過大長公主的,是真是假,大伯不可能感覺不出來,況且,真要是皇上給我的考驗,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這個時候,我們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裏說話?恐怕是我一暴露身份你就被皇上殺了。”
“說的也是。”周琳琅也覺得楊承郎說的有道理,所以,當下又不擔心了,笑了笑,就和楊承郎說起了别的趣事,“按理說,宜歡郡主原本不是這幾日就該成親嗎?那逃婚的小将士被趙大将軍找回來了,交給了皇上,皇上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問他爲什麽逃婚,那小将士就說,宜歡小姐是他那種貧苦人娶不得的,他若是把宜歡小姐娶回去,他家的老母親肯定會被宜歡小姐氣死的,他說,他甯願抗旨拒婚,以死謝罪,也不願意将宜歡郡主娶回去供着折騰自己一家老小。長公主聽了以後直接氣瘋了,皇上倒是沒生氣,直接收回了賜婚,還說,宜歡确實半點賢良淑德的影子都找不到,讓他娶宜歡,确實是爲難他了。”
皇上這一番話,算是讓長公主府的宜歡成爲了京城又一個永遠都嫁不出的姑娘了,皇上都說半點賢良淑德的銀子都沒有的姑娘,誰家敢娶啊?
那前宜歡郡馬的家人這個時候也跳了出來,聲聲都指責宜歡郡主當初的種種不是,後來,長公主就将宜歡送出了京城,不知道安頓在了哪裏。
“這番話多半是有人教他說的。”楊承郎猜測,“大概是趙大将軍,趙大将軍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且,也是最護着手下的人。”
吃過飯以後,兩人在楊府散了會兒步消化消化,周琳琅見楊承郎面色難掩疲倦,也知道他是一路趕回來的,便早早的就催着楊承郎歇息。
幾日連夜趕路回來,楊承郎如今是嬌妻在懷,也心有餘而力不足,無奈的歎息了聲,就将人抱在懷裏一頓狼吻之後才滿足的睡下。
京城這個時分,依舊是一片白雪,黑夜是白雪的布景,漫天飛散的白雪,仿佛成爲暗夜間舞動的精靈。
深夜,一道身影劃過黑空,夾着白雪躍入楊府。
今夜的月,森冷,而楊府的不速之客手裏的劍,更是陰冷。
“誰!”
即便是沉睡,但是,楊承郎的警覺性依舊很高,窗外才有了動靜,他就立刻驚醒将沉睡中的周琳琅護在了懷裏,一雙深邃的黑眸,如同暗夜中的野豹一般敏捷和危險。
“出來!”楊承郎低吼道。
下一秒,一到劍影便朝着他劃了過去,楊承郎迅速的抱着周琳琅躲開,然後将挂在床頭的劍拿了下來。
真正的被吓醒的,穿着裏衣被楊承郎從床上揪了起來,這會兒,冷的在他的懷裏直發抖,也是怕的直發抖。
“楊承郎,大長公主和永榮侯,是不是你殺得!這段時間,全京城,隻有你不在!就這麽巧,今天,你就回來了!”
林公子陰狠的聲音自暗處傳來,若不是親耳所聽,周琳琅怎麽也不敢相信平日溫潤如玉的人,竟然也有這般狠厲的時候,狠厲到,隻需要開口說話,就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林公子!”楊承郎聽出了林公子的聲音,也感覺到來自林公子身上真實存在的殺氣,如果,此刻,楊承郎真的回答林公子說他殺大長公主的話,林公子一定會動手殺了他。
“你是林老爺的義子,那麽你必定知道林老爺的真實身份,既然如此,我就不瞞着你,大長公主和永榮侯沒死,隻不過現在不在錫州, 我要見林老爺。”楊承郎直截了當的道,他也卻是有些疑惑想要從林老爺這裏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