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老獵戶是一直都在楊家裏寸步不挪,那些說難聽話的,也說不到哪裏去就被人頂了回去,遇到性子烈的,更是被罵的狗血淋頭。
一日,周琳琅正在老屋裏看着院子裏的雞鴨選着殺哪一隻炖了湯給老獵戶補身體的時候,春花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大老遠的就在喊她。
“承郎媳婦,承郎媳婦,不好了!你二叔一家有麻煩了!”
周琳琅一聽全身神經都繃起來了,“我二叔家出事了?”
春花婆子一看周琳琅吓得手裏的東西都快拿不穩了,這才又連忙搖頭,“你也别吓成這樣,不是多大事,就是麻煩事。我今兒不是上我女兒家準備幫她照顧幾天孩子嗎?就在吳家村,我去了才知道,原來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前兩天就賴進了吳家不肯走,周老婆子要讓周二根孝敬她那個當娘的,要他養她這個老娘和周大根這個大哥!還說,以後那個家她這個老娘管,讓周二根賺了錢,都交給她。”
“什麽?這個死不要臉皮的!”周琳琅氣壞了,“消停了這麽長時間,怎麽突然去了吳家鬧事了?就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周胖虎沒在?”
“沒,都說沒看見周胖虎去吳家村,就看到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在!”春花婆子搖搖頭,“你趕緊想想辦法幫幫你二叔一家,那地方,畢竟不是周家,是你二叔親家的家,鬧不好,到時候可别連親家都做不成了,畢竟周老婆子真的是個纏人的麻煩,簡直像個吸血蟲似得粘着你二叔。你二叔應該也是怕你跟着麻煩,所以沒讓人和你說。”
“春花婆婆,這事我得多謝你,要不是你和我說,我那傻二叔一家真就自己扛着,到時候還真不知道他們要怎麽被周大根這種不要臉的人怎麽欺負了。”周琳琅道了謝也沒多少心思繼續和春花婆子寒暄了,直接去回了新宅。
“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老獵戶撞見了,看她那神色,還以爲她哪裏不舒服呢。
“我二叔家有麻煩了,我現在要去我二叔家一趟。”周琳琅語速飛快的和老獵戶說了下周二根家裏現在的麻煩。
“就你一個人去啊?你一個人去頂啥用?”老獵戶一聽周琳琅要一個人自己去連忙拉住轉身要走的周琳琅。“你去客棧,讓掌櫃給你安排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跟着你一起去吳家村,不管怎麽樣,先把你二叔一家接到我們家來,周老婆子和周二根他們是不準許進周家村的,等把人接回來了,再從長計議。”
“還是師父想得周到!”周琳琅拍拍腦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一旦不要臉起來,說不定什麽事情都能做,找些幫手,總是好的!”
“哎,快去快去,遇事小心點,别傷了你自己。”老獵戶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放心吧師父,那我去了,接了我二叔一家就馬上回來。”周琳琅一邊往外跑一邊應着,到了趕牛大叔家裏就喊了人,說要包車去鎮上。
鎮上客棧的掌櫃很早以前就得了楊俞明的交代,隻要是周琳琅的要求,不管任何事都有求必應。
周琳琅說要找幾個年輕力壯的人一起坐馬車去吳家村,掌櫃不到一刻鍾就把人都安排好了,安排了三輛馬車跟着周琳琅去了吳家村。
馬車的行駛速度很快,從鎮上到吳家村,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進了吳家村。
周琳琅一到吳家門口就看到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大咧咧的坐在吳家院子的椅子上,身邊站着的就是臉色不好的周二根一家,幾人正在争執,而吳老爹吳老娘更是氣的臉都黑了。
也是,任誰家裏住進兩個老賴,一住就是好幾天,趕都趕不走,誰也會氣得半死。
而且,周老婆子和周大根還特别不好伺候,賴着就要住最好的房間,吃個飯還挑三揀四,說周二根如今賺了錢了,也不知道買點肉吃,蒸一鍋白米飯招待招待,就隻會虐待老娘和親大哥。
“你們進去,把坐在椅子上那個老太婆和那個男的給我拎起來丢出這個大門口!”周琳琅闊步的走了進去直接發了話。
她聲音一出,裏頭的人才發現她來了。
周老婆子和周大根一看到周琳琅,下意識的就覺得怕,“你……你怎麽來了?”
“不來?就讓你們一直欺負我二叔是吧?什麽老娘?什麽大哥?你們兩是當人傻子嗎?全鎮上,誰不知道你們早就和我們都沒有關系了,我周琳琅是有娘沒爹,我二叔是有爹沒娘,你們兩個地痞流氓,哪裏冒出來亂認親戚的?”
周琳琅話一說完,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就被周琳琅帶來的人直接從椅子上拖了起來,一路拖出去,然後啪的重重的丢出門去,然後,那幾個人就堵在門口不讓周老婆子和周大根闖進去。
“琳琅你咋來了?”周二根有些難爲情,“二叔又給你惹麻煩了。”說完,他朝着門口的人看去,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不來,二叔你們要怎麽辦?出了事也不知道知會我一聲,就知道自己扛,還拿不拿我當自家人了?”周琳琅責備了兩句,“你們先去收拾東西,跟我先去周家村去,避開他們,别的事情再做打算。”
“堂姐,你可算是來了,我們家這幾天過的可艱難了。”周來旺一通抱怨将周老婆子和周大根這兩天做的事情通通說了出來,“他們一來就要住我的屋子,把我趕到了别的舊屋子去,還成天在爹娘和大哥大嫂的房間裏翻啊翻,就想翻走我們家的錢。”
“被他們翻走了多少?”周琳琅問。
“錢他們倒是一個子兒都沒翻到,我們藏的嚴實。”羅氏拍拍胸口,“可他們霸道的很,将我們屋子翻得亂七八糟,去廚房裏,看見什麽就弄什麽吃,一天要吃好幾餐,餐餐白米飯,油像是不要錢似得,炒個青菜都放一大勺,孩子的零嘴也搶着吃,他們身上的衣裳都是我們屋裏翻去穿的。”
周家一家都是很節儉的,包括吳氏的娘家,貧苦大半輩子,也是節儉大半輩子。
周老婆子和周大根一進來,住就住了,還偏偏做了這麽些過分的事情,好像,他們家這些柴米油鹽都不用錢買來似得。
“老娘生你養你這麽大,吃你點用你點穿你點還不行啊?老天爺啊?還有沒有天理了啊!”門外,被攔着的周老婆子一個勁兒的哭喊着罵着,“瞧瞧我生的是什麽兒子啊!這是要活活餓死親娘啊!”
“你的兒子就是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冷酷之人,你有什麽好哭的?你兒子不是就在你邊上寸步不離的陪着你?你周老婆子就這麽一個兒子,還有别的兒子嗎?”周琳琅譏諷的看着那邊一臉兇的周大根,他也就是這樣裝一裝,但是,卻也不見得他真的和外面守着門口的人動手,他不傻,他知道,他打不過。
“别搭理門口的兩個瘋子,你們快去把東西收拾了和我去周家村,先住在楊家再說,反正,地裏的事情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周琳琅見幾個人沒動又催了一聲。
周來旺一聽,應了一句好,立刻拔腿就跑。
“隻是,我們走了,親家一家怎麽辦?”周二根擔心的是這個,“我們怎麽好自己走了,把爛攤子留給他們?”
“二叔,你盡管跟着我走。”周琳琅拍拍周二根的肩膀,然後朝着吳老爹走了過去,道,“待我二叔一家都不住在這裏以後,門口兩個瘋子要是還敢闖進你們家,你們就去報官抓他們,就說,有搶匪進你們家搶東西,又翻錢,又搶東西,還賴着你們家不走了,讓衙差去将他們抓起來。”
“這?能行?”吳老爹自然不是下不了手,主要是,門外的人是周二根這個親家的骨肉親人所以他才有些猶豫。
“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又不是你們吳家的人,也不是吳家村的鄉親,他們先闖你們家,攪合你們生活不得安甯,你們說他們是什麽,那他們便是什麽,我想,衙差不會不管的,要是他們不管,你們就差人去周家村和我說一聲,若是衙差不管,我便去找縣太爺,縣太爺若是不管,那也不怕,我就去軍營找夫君,軍營裏自然也有趙大将軍替我們楊家做主!趙大将軍說了,我夫君在軍營裏,沒道理讓我們楊家人被人欺負!”周琳琅道,“你們盡管做,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和我們家還有我二叔家是沒關系的,不用顧及我們。”
“好!好!”吳老爹一聽連忙催周二根一家人去收拾東西跟周琳琅走,“快去快去,周家村他們不敢進去,你們不在吳家,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麽樣,你們也盡管放心。”
這會兒周琳琅是打心眼裏感激趙知真了,趙知真斬殺酒鬼一事全鎮上的人都知道,她這麽一說,大家都相信,趙知真将軍一定會幫楊家的。
而且,這件事入了縣太爺的耳朵裏,想必,縣太爺也會和大家有一樣的想法,認爲,楊承郎在軍營裏有出息了,攀上了趙知真這個大将軍。
周二根一行人很快的就将東西收拾好了,周琳琅站在最前面,看着門口哭哭鬧鬧的周老婆子就心煩。
“随便弄塊破布将她的嘴堵上,吵死人了。”周琳琅捂住耳朵看着周老婆子就一陣煩,也怪當初那個董大人,直接把人關在縣衙大牢就好了,還偏偏要做什麽好人将人放了,這才有了今天這個麻煩。
周琳琅帶着大家上馬車的時候,周老婆子和周大根都被人拽着,幾人便快速的上了其中一輛馬車,周琳琅帶來的人等人都上去了以後才将周老婆子和周大根放開。
周琳琅撩開車簾,冷眼看着外頭不停的在和嘴裏破抹布做鬥争的周老婆子,她的身上,看不到半點對周二根這個兒子的疼愛,倒是護周大根護的緊。
“周老婆子,周大根,你們要鬧,盡管繼續鬧,不過,别怪我提醒你,這裏是吳家村,你們鬧的是吳家,是和你們半點沒有關系的吳家,你們再闖進去,就是私闖民宅,到時候吳家的人說你搶匪,你們便脫不開這個罪名,我話已至此,你們要怎麽樣,就請繼續。”
說吧,周琳琅才朝着邊上的男子道,“你們留下兩個人在吳家待一個晚上,若是他們兩個還留在吳家鬧事,你們幫着點别讓吳家的人受傷,然後直接去縣衙報官,讓衙差把他們抓走。”說完,周琳琅不動聲色的拿了點錢塞給邊上的人,道,“辛苦你們大家,這點錢,拿去打點酒喝。”
那人看了眼周琳琅,便也将錢收下了。
安排好以後,馬車就離開了吳家村,沒有任何的停歇,直接去了周家村。
到了楊家,周二根一家還心有餘悸。
“二叔,都下來吧,你們之前睡的屋都還空着,把你們的東西搬過去,先在這裏住上幾天再說。”周琳琅招呼着大家下馬車。
阿楊在屋裏聽到聲音,很快的就跑出來了,一把抱住剛下了馬車的康康一陣嬉笑,“康康你來啦!”
“阿楊哥哥!”康康被逗得咯咯咯咯的笑,不停的喊着阿楊哥哥。
趁着周二根幾人在收拾行李,周琳琅轉身折回和幾個年輕男子寒暄,等送走他們以後,她才關了楊家的大門走了進去。
周琳琅進去的時候,老獵戶已經招待起周二根一家了。
“你們那到底啥情況?”老獵戶關心了一句。
“是啊,二叔,這次怎麽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周胖虎呢?也是奇了怪了,他們一家,都無聲無息這麽長時間了,怎麽就這個時候又突然冒了出來。”周琳琅走了過去在他們身邊坐下。
“周胖虎嫁了呗。”周來旺接了句嘴,“嫁到别人家當上門女婿了,聽說,嫁了個和他一樣胖的母夜叉,可兇了。”
一個字嫁,顯而易見,周來旺是在諷刺周胖虎這個給人當上門女婿的人。
“啥?嫁了?”周琳琅和老獵戶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就他那熊樣,還有女人要啊?”周琳琅說完以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天哪,就周胖虎那好吃懶做的樣子,還能有人要?這是找個上門女婿回去還是找個二世祖回去?”
“堂姐,這是真的?吳家村村民去打聽了以後告訴我們的!這事不會有假!”周來旺連忙解釋。
“是真的。”周二根也跟着附言,“周燕被賣了以後,他們手裏有點錢,便大吃大喝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日子,後來,錢花沒了,又正好聽說縣城裏有一戶人家要招上門女婿,這不,一打聽人家家裏就一個閨女,家裏又富的很,他們就心動了,把周胖虎給送了過去。”
“周胖虎起初還不同意呢!嫌棄那戶人家的女兒長得和他一樣胖,臉上還有個巴掌大的胎記,醜的像個母夜叉,可進了人家家裏以後,看人家穿的好吃得好,就同意了。可把我笑死了,以前周胖虎還說,要娶個漂亮的姑娘當媳婦,這回倒是娶了一個母夜叉。聽說,那個母夜叉性格特别壞,動不動就罵人打人,周胖虎娶了她以後,被她管的死死的,家門一步都不給出,有人說,常常能聽到周胖虎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叫聲呢。”
周來旺說完以後自己也覺得有點吓人,不禁抖了抖甚至,道,“這事,堂姐你還真得信。“
“起初周胖虎剛娶了人家姑娘的時候,那戶人家還好吃好喝的供着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可後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又突然變了臉,直接把周老婆子和周大根趕出門了,揚言,若是再上門去找他們了,見一次就打一次,周老婆子和周大根說要見周胖虎,那戶人家也不給見,不過,聽說那戶人家給了三兩銀子,說是聘禮,以後周胖虎就是他們家的人了。”羅氏道,“他們兩母子,光吃不做,三兩銀子要不了多久也能花完了。”
說到這,羅氏搖搖頭,歎了口氣,“前些日子,我們不是才收了水稻嗎?現在鎮上,到處都在說我們收水稻的事情,可能是他們回到鎮上就聽說我們住在吳家村,所以才來了吳家村的。”
“周胖虎娶了個母夜叉?那還真是好消息,他們一家這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遇上一個比他們更不講理的兇悍親家,他們活該,誰讓他們見錢眼開,也不想想,上門女婿有那麽好當?”周琳琅有些幸災樂禍的笑着,“周胖虎心眼毒,他也就隻能娶這樣兇悍的母夜叉才不會禍害别人家的姑娘,要不然,誰嫁到周家給周胖虎當媳婦,那誰就是自掘墳墓了,周家就是一個活的墳墓,埋葬人一輩子,還偏偏是一時半會死不了的那種,也就是生不如死。”
“不管怎麽樣,他們是不能進周家村的,隻要他們敢進來,便有了理由将他們送到官府去。”老獵戶道,“你們便在這裏安心的住着,你們不在吳家,他們兩也沒理由去吳家,離開吳家,他們沒吃沒住的,撐不了幾天就得走了。”
周二根一直沉着臉,心情顯然不好。
好半響,他才恩了一聲,緊接着,又是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我周二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攤上這樣一個娘一個大哥。”
“二叔,别想了,咱們早就和他們沒關系了,沒娘就沒娘,有那樣的娘,我們日子還更憋屈,自家一家日子過的順快了就行了。”周琳琅安撫兩句,然後喊上羅氏和吳氏幫她一塊去廚房昨晚吃。
“康康娘,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兩人這次去你娘家鬧,怕是給你爹娘添了不少麻煩,我們家空屋子多,你們最近就在這裏住着,和鎮上陶然酒樓的人說一聲,要白玉芽,就來周家村接貨,等什麽時候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出了這個鎮子,你們再回去也不遲。”周琳琅手腳麻利的将飯下了鍋然後走到正在擇菜的吳氏身邊,“得虧你爹娘和你弟弟脾氣好,忍得了,這要是換成别人家,估計早就氣炸了。”
吳氏點點頭,也知道,在吳家村,她算是村裏最幸福的閨女,在家裏的時候,雖然是長女,但是爹娘疼愛,出嫁以後,弟弟關心,弟媳寬厚,爹娘的疼愛依舊沒少。
“行,聽堂姐的。”吳氏心想,爲今之計,也隻有先在楊家住着了。
廚房裏三個女人忙碌,很快就将一桌子菜做好了,招呼着大家進來開飯,一桌子,又是熱熱鬧鬧的了。
吃完飯以後,周琳琅就讓周二根一家先去休息,料想,周老婆子兩母子在吳家呆了多長時間,他們就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入了夜,周家村就逐漸的安靜下來,洗漱後,周琳琅便去喊和康康待在一塊的阿楊催他休息,沒想到,康康一來,阿楊就喜新厭舊要跟着康康一塊睡抛棄周琳琅這個嬸嬸了。
不過,這份安甯并沒有保持太長的時間。
深夜,楊家的大門就突然被人拍的啪啪啪的響。
周琳琅打開門一看,是周全貴。
“承郎媳婦,周老婆子和周大根趁着晚上偷偷摸進我們村子裏,不過,還好被我們村守在辣椒地裏的人給發現并且攔下來了,這會兒,周老婆子正在那哭呢,你們趕緊去看看,該怎麽辦?”
“董大人說過,不許他們再踏進周家村半步,若是再來,直接押送到衙門就行了,還能怎麽辦?”周琳琅蹙眉不耐,這周老婆子和周大根還有完沒完了?
周家村他們竟然還有膽子再來?
“這?”周全貴愣在那也沒有想到周琳琅會這麽幹脆的給出這樣一個答案,“那畢竟一個是你爹一個是你奶奶啊?真扭衙門去啊?”
“别給我提什麽爹和奶奶,我周琳琅就沒這号親人。”一聽周全貴那話周琳琅心裏就不太高興了,當初周家人做事多過分,整個周家村的人都知道,這事情才過去多久,又拿什麽爹和奶奶的身份說事了,好像,隻要是爹,就算是打死女兒,女兒也得乖乖承受着似得。
憑什麽?
門口的争吵将裏面的人都吵醒了,周二根披着外裳走了出來,看見是周全貴,便問道,“全貴,啥事?”
“你……”一個娘字還沒有說出口,周全貴就被周琳琅一個眼神逼得硬生生吞了口去改口道,“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偷偷摸進村被我們村的人抓到了,他們兩現在鬧着要見你們兩。”
頓了頓,周全貴又道,“二根,你就去見見再說吧。”
周二根沉默了好久,被周全貴這樣一勸,才點了頭,“等我下,我回屋穿上衣服。”
周全貴這才松了口氣,然後又看了看周琳琅,站在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過了一會兒,周二根,羅氏,周來财三人全部都過來了,周琳琅便也折回去換了衣服跟着一塊過去。
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已摸黑走進了周家村好大一段路才被發現的,兩人現在就被押着綁在辣椒地的邊上的假稻草人上。
也得虧現在辣椒苗已經開始結辣椒了,所以,誰家的辣椒地裏都有人看着,就怕一朝被野豬給拱了就全白費了,這才能及時的抓住周老婆子和周大根,沒讓兩人真的溜到村子裏去。
“來了!來了!周二根一家和周琳琅來了!”周全貴大老遠就喊着了,然後沖周老婆子道,“你們有啥話就和他們說吧。”
“先把我們解開啊,這樣綁着像啥事啊?”周大根嚷了嚷,掙紮了一下。
“那可不行。”邊上的人又不傻,解開了,誰知道周大根會做什麽事情,周琳琅人在這裏,要是周大根傷了周琳琅,他們還要不要命了?
“你們說,我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這樣綁着,哪裏受得了啊~”周老婆子一副要哭的模樣,還假意咳了咳,“你們要不就先松開我?”
邊上的人相互看了看,想着周老婆子這麽大歲數了,也做不出什麽事來,況且這邊上又有那麽多的人,就算她要幹什麽,大家也肯定能及時的攔下。
“行,那就給你松開,不過,你可得老實點。”邊上的人就答應了,上前就給周老婆子松開,一邊道,“你們剛才不是嚷嚷着找周二根和周琳琅嗎?說有話要和他們說,這不,人都來了,你們有啥話就趕緊說,說完了,趕緊走,周家村可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周老婆子被松了綁以後,先是動了動肩膀活動活動了筋骨,然後,突然的,撲通一聲就直接跪在地上,然後跪着一路走朝着周琳琅和周二根所在的地方爬了過去。
“二根啊,琳琅啊,我和大根都知道錯了,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們,是我們錯了,這半年時間來,我們都在青銅縣裏四處流浪,四海爲家,過着辛苦的日子,吃着百家飯勉強糊口,如今,我們是真的知道錯了,當初不應該那般對你們。”周老婆子說着說着便直接哭了出來,眼淚裏,還夾雜着鼻涕的往地上滴。
她這一跪,直接将周琳琅和周二根給吓得不輕,羅氏下意識的就要去将人扶起來,周琳琅手快,将她給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