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索命

第一百六十五章 索命

楊承郎摸着阿楊的腦袋沒說話,也恰好,阿楊的肚子咕噜咕噜的響了起來,就聽見阿楊道,“還沒有吃晚飯呢,好餓啊!我去喊嬸嬸做飯給我吃,堂叔說,嬸嬸在生氣的時候,不能讓嬸嬸一個人生悶氣,不然會越想越生氣,要給嬸嬸找事做陪嬸嬸說話,這樣嬸嬸才沒時間生氣。”

說完,阿楊就跳下床,回過頭和楊承郎說了一句,“我會讓嬸嬸别生氣的,叔叔,你也别再惹嬸嬸不高興了。”

然後,他就一路小跑了出去,拍了拍鎖上的門,用着撒嬌的語氣道,“嬸嬸,我肚子好餓啊,咕噜咕噜的叫呢。”

果不其然,沒多久,門就開了。

“嬸嬸,我們吃什麽晚飯啊?吃面好不好?嬸嬸做的面好吃!”阿楊拍拍肚皮保證道:“我絕對不像上次一樣吃多,這次就吃一碗半,不吃撐。”

周琳琅氣歸氣,但是不會把氣撒到阿楊身上,也不會餓了阿楊。

“走,嬸嬸給你煮面吃。”周琳琅牽着阿楊就去了廚房,家裏的面條沒有了,她就揉了面團,煮了面疙瘩,放了青菜雞蛋肉絲和香蔥,倒是比面條都還要好吃。

面疙瘩做好以後,周琳琅先是給阿楊盛了一碗,然後才拿了個大一點的碗裝滿,端着碗往楊承郎在的房間去。

楊承郎聽到腳步聲起初還以爲是阿楊來了,等門被推開,一股香味傳了進來,他才扭頭看了過去,沒想到進來的是周琳琅。

“媳婦!”看到周琳琅端着一碗好像是面的東西進來楊承郎就坐了起來。

“晚飯!”周琳琅卻看都不看楊承郎一眼,将那一碗面放在桌上就掉頭直接走了。

看着桌上那熱乎乎的面,楊承郎心裏很是軟,他家媳婦,就算是生氣,也會顧着他的身體,還記着給他送晚飯。

阿楊在飯廳裏等周琳琅回來了以後才動筷子,呼哧呼哧的吃了兩口,突然道,“嬸嬸,叔叔一個人在屋裏吃會不會孤單?要不我們端去他屋裏陪他一塊吃?還能一起說說話呢!”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周琳琅負氣的應了聲。

“嬸嬸不去那我也不去,我是站在嬸嬸這邊的。”阿楊嘀咕了一句就抱着碗吃起面來,小話唠安靜了沒幾秒,又開始說起話來,”嬸嬸,這種面比那天晚上的面還要好吃,吃起來滑溜溜的軟軟的。”

“好吃下回還給你做這樣的面吃,到時候,家裏多備着點别的,多下點好料定是會更加的好吃。”周琳琅最喜歡阿楊這個捧場王了,她做什麽,就沒有阿楊說不好的,隻要是她做的,阿楊都很喜歡吃。

晚上,阿楊說什麽也不和周琳琅睡了,他說,大男人說話要算話,他說叔叔回來了就不和叔叔搶嬸嬸,就得把嬸嬸還給叔叔,然後就一個人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周琳琅洗了澡以後就回了房間,也沒打算去楊承郎那裏看看他,随手關上門就躺到了床上去。

她閉着眼睛想睡覺,但是,腦子裏卻亂的很,想到,全部都是楊承郎去軍營的事情。

趙知真說今天的事情一定會給楊承郎一個交代,說實話,周琳琅是真的很懷疑。

楊承郎是在和趙繼康比試的時候出了問題,聽莊平說,趙繼康最近天天和楊承郎過不去,那這件事,八成就和趙繼康脫不了幹系。

趙知真的軍營裏,全部都是憑真本事進去的,而楊承郎是唯一一個特立獨行,是靠着林公子的關系跳過了甄選進入了的軍營,也難怪她當初一直想不通楊承郎什麽時候有了時間去參加甄選。

作爲一個唯一靠後門進入軍營的人,并且,進去不足十天又直接被提拔成爲了百夫長,想也知道,能有多少人會從心裏真正的信服楊承郎?

就說整個來自青銅縣的新兵,怕是都不團結。

在這樣的情況,楊承郎在軍營裏舉步艱難,所以趙小将軍處處看楊承郎不順眼,欺負起楊承郎來,多得是人樂的看熱鬧。

周琳琅就想不明白,都這樣了,楊承郎爲何還執意要回到軍營裏?

雖然說,有了趙知真這個大将軍今天這個兇殘的舉動,楊家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安甯,但是,周琳琅依然想把楊承郎留在自己的身邊,過着朝朝暮暮都在一起的日子,而不是分開,各自在一個地方,相互思念。

周琳琅正輾轉難眠之中,窗戶那突然傳來一聲聲響,周琳琅頓時受了驚吓坐了起來,“誰!”

周琳琅真的是被酒鬼的事情吓壞了,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屋子裏什麽風吹草動都能将她驚到。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酒鬼的家人,該不會是他們将酒鬼的慘死歸咎到她的頭上來所以知道趙知真等人都走了以後大晚上的摸過來要找她報仇吧?

正當周琳琅緊張的不得了的時候,那邊冷不丁的傳來楊承郎的聲音,“媳婦,别怕,是我。”

楊承郎是翻窗戶進來的,隻是身上有傷,身子沒那麽靈活才不小心弄出了點聲音來,沒想到還是驚了周琳琅。

“看來你這傷還真是沒大礙,都閑到大晚上的能翻窗戶了。”周琳琅冷聲嘲諷了句躺了回去。

沒一會兒,楊承郎便抹黑走了過來,将周琳琅抱起來往床裏側挪了點,他才躺在了她身邊,将人抱在了懷裏,“媳婦,我們好好說說話,不吵架,好不好?”

“如果你要說你要留在家裏陪我的話,那我們就有話說,否則,我無話和你說。”周琳琅推了推楊承郎,可他抱得緊,她顧忌他的傷又沒敢用太大力氣,推了兩下也就是百搭,“楊承郎,你松開我,誰讓你抱了?誰讓你躺上來了?”

“我抱我自家媳婦,不用誰答應。”楊承郎霸道的應了聲,手裏就更用勁兒了,“媳婦,我們不吵架好不好?”

周琳琅扭開頭,“說的好像我閑着沒事幹愛和你吵架一樣。”

“媳婦,我雖然去了軍營,但是我特想你,去之前,你去了吳家村,我們好幾天沒見面,我知道你生氣,心裏也一直很擔心,今天在軍營裏能看到你,我心裏特别的高興。”楊承郎也不管周琳琅是聽還是不聽就和她說起了心裏話。

“媳婦,你也看到了權勢多重要,酒鬼那麽對你,我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但是,我不能做,不過你看,趙知真就能肆意的做他想做的事情,他一個三品大将軍護着我們家,就能保我們家長時間的安甯,但是,媳婦,我們楊家現在雖然能安甯,但是,這些安甯都是不會我們自己的,都是别人給的,林公子,趙大将軍,他們什麽時候要收回了,我們就什麽都沒有了,甚至,在這段時間,我們還有了不少的潛在的仇人,沒了他們的庇護,我們就是待宰羔羊,所以媳婦,我們必須得自己強大起來。”

楊承郎柔聲細語的和周琳琅解釋,“我入了趙知真的帳下也好,趙知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也是距離皇權中心最近又最安全的人,隻要我得了趙知真的信任,就可幫着崂山獲取趙知真這邊的消息,我也是楊家的兒郎,我也想爲楊家貢獻一份力量,而不是看着大伯和師父那麽大的年紀的人在拼搏,而我在享福。我還年輕,受了傷能很快就好,但是大伯和伯父年紀已經很大了,随便一點傷,說不定都會要了他們的命,我不想失去這些親人,所以,我想靠我自己的本事去保護你,保護阿楊,保護崂山上的親人!”

周琳琅默不作聲,隻是又克制不住自己去吸取來自楊承郎身上那份久違的安全感。

這個時候,她真的甯願楊承郎是那個一無所有而又平庸的人,隻會種田,不會打獵,沒有功夫,不會識字,又不會射術,那樣,他就沒有更多的路能走了。

周琳琅什麽時候在楊承郎的懷裏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隻是,楊承郎的聲音,像是有安神的作用一般,在他懷裏,這是她這半個月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一睜開,如同往常一樣,看到的就是他那一張熟悉的臉龐,周琳琅頓時有一種一切争執都不過是一場夢的錯覺。

“媳婦,早~”楊承郎一醒來就對上的周琳琅望來的眼睛,他沖着懷裏人寵溺一笑,低頭親了親她的唇。

周琳琅硬生生的将笑給掰了回來,冷着臉哼了聲,推開人就下了床,“不想和你說話。”

留下話,她就換了衣裳出了屋子去洗漱了。

剛到水井邊,周琳琅就聽到阿楊屋子裏有聲音,一回頭,就看到阿楊趴在窗戶那朝着她招手咧着嘴笑着,而邊上的屋子也被打開,楊承郎一臉精神的從裏頭走了出來。

雖然身上有傷,但是大夫給用了上好的藥,休息了一晚上,楊承郎的精神很不錯。

“叔叔,嬸嬸早啊!”阿楊也是個皮猴子,一蹦一跳的就從屋子裏跑了出來朝着楊承郎飛奔了過去,“叔叔的傷好了嗎?”

“沒大礙。”楊承郎将阿楊直接舉了起來,“瞧,叔叔沒事。”

“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就不擔心了。”阿楊興奮的直笑。

早飯周琳琅就煮了點粥,吃過飯以後,她就挎着籃子準備去菜園子裏摘點菜,楊承郎一看,連忙就将她手裏的籃子拿了過去,”我陪你一塊去,阿楊看家!”

“我才不看家呢,我去找壯壯玩!”阿楊得意的朝着楊承郎做了個鬼臉就從側門跑出去了。

兩人鎖好門就一前一後距離兩步的去了楊家的菜園子,菜園子裏周琳琅今年是物盡其用,種了不少菜,把每一寸地都盡量的用了起來,她的綠手指,能将菜園子的菜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誰路過都要誇上一句。

一大早的,她正彎着腰在菜園子裏摘菜,不遠處,便傳來人哭嚎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很是滲人和凄涼。

“叔兒,那邊啥事呢?”楊承郎喊住了路過的一位大叔,見那大叔一臉唏噓不已,便追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位大叔一看是楊承郎和周琳琅跟着就直搖頭,“還不是酒鬼家人在哭嗎?昨天那趙大将軍将人殺了,還把人丢深山裏喂野獸,今天天還沒有亮,酒鬼家的人就去深山裏找了,結果,就找到了酒鬼的一個被啃的亂七八糟簡直沒法看的腿,别的都不知道被野獸叼到哪裏去,進了哪個野獸的肚子裏了。”

感歎完以後,那大叔看了眼周琳琅,又和楊承郎道,“我說承郎啊,你這也是不是太狠了啊?酒鬼不過是上你們家偷個東西,别的事也沒做成,你媳婦不也是好好的嗎?教訓人一頓就成了,怎麽還把那大将軍給帶回來,把酒鬼殺了也就殺了,還不給人留個全屍。”

”哎,你這是說啥呢?”那頭,壯壯奶奶疾步走了過來,叉着腰就開罵了,“你說誰狠啊?這事能怪楊家啊?也是那酒鬼先鬼迷心竅先犯下的事,你是沒看到酒鬼下手多重,承郎媳婦臉上的傷多吓人,再說了,承郎不也說了,打斷一個腿就行了,人是那趙大将軍殺的,不讓留全屍也是趙大将軍下的命令,這要怪楊承郎可就沒理兒了吧?總不能,楊承郎還要和那趙大将軍嗆聲啊?趙大将軍要做的事情,楊承郎能攔得住?你覺得慘,那會兒你怎麽不去給酒鬼求情,去攔着那個吓死人的大将軍?”

那大叔被壯壯奶奶罵的灰溜溜的就走了,心裏也想着,是自己多嘴,怎麽會傻到爲了死了的酒鬼得罪楊承郎?

人走了,壯壯奶奶的氣焰這才下來了,一邊拿着手扇風,道,“真是氣死我了,瞧瞧他說的話,能聽嗎?要我說,那酒鬼死了也活該,誰讓他成天不學好,偷東西就算了,還把主意打到承郎媳婦身上。哎!承郎媳婦,那天晚上你怎麽不說清楚啊?說清楚了,那天晚上我就幫你揍他給你出氣!”

周琳琅苦笑了一下,自家夫君不在家,那樣的話她能和誰說?特别是壯壯奶奶這大嘴巴,說了,還不是全村都能知道?

在那種情況,很不利于自己,身邊沒有男人護着,她傻才會如實的說。

壯壯奶奶見周琳琅光苦笑不說話,又猛的拍了自己的腿,“哎,看我這問的,女人家,這種話誰也說不出口,好在沒事。”

“剛才謝謝老嬸兒幫我們說話了。”楊承郎還記着壯壯奶奶剛才站在他們這一邊說的話,便開口道了謝。

“客氣話别說了,這事本來就不怪你們。”壯壯奶奶闊氣的甩甩手,這才邁過小水溝進了楊家的菜園子,朝着周琳琅和楊承郎走近,臉上堆着笑,道,“怎麽樣承郎媳婦,我就說你家夫君了不得吧!瞧,才去軍營不到十天,就連趙大将軍都會幫你們出氣,你們家出人頭地是早晚的事,到時候發達了,可别忘記我們這些老鄰居啊~”

“老嬸兒說的是哪裏話~”楊承郎不接話,就打着哈敷衍了過去。

周琳琅也勾勾唇角又笑了一下連忙低頭裝作很忙的樣子繼續去摘菜,壯壯奶奶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有時候,在她眼裏,利益和人情是挂鈎的。

說話間,那哀嚎聲漸漸距離的近了,就連壯壯奶奶都停下了說話朝着那邊看去。

幾人視線中就看到一群人穿着白麻裳,一個老點的婦人手裏就抱着一截滲人的殘肢哭的站都站不穩,全憑身邊的人扶着。

酒鬼年輕的時候就好酒好色有惡習,所以一直也沒能娶得上媳婦,如今,給他送終的,也隻有家裏的老娘和一些親人。

酒鬼老娘大老遠的看到站在菜園裏人就頓時像發了瘋似得要撲過去,“楊家的!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啊,你死的好慘啊,連個屍體都留不全啊!楊家的,我們好歹也是一個村的,你們就這麽狠心害我兒子的性命要我家斷子絕孫啊!”

“嬸兒啊,你可别發瘋害死我們啊~”邊上酒鬼家的親人親戚連忙拉住酒鬼老娘,“惹怒了楊承郎要是讓趙大将軍知道我們一早把人弄回來埋了那我們都要沒命啊!嬸兒啊,你再這樣,我們可不管你了,酒鬼的喪事,就你自己一個人辦了!”

酒鬼的親人是真的怕楊承郎,或者說是怕楊承郎身後的趙知真,昨天趙知真那一句殺,一句喂野獸,他們至今回想起來都手腳發麻。

酒鬼老娘一聽直接哭的昏了過去,一會兒,就被人手腳忙亂的掐人中給掐醒過來,一睜眼又是看到楊承郎和周琳琅,又是一陣哭嚎,“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的命好苦啊,你招惹誰都好,偏偏就想不開的去招惹楊家啊,現在誰不知道楊家本事大,不把村民放眼裏了,人說殺就是殺,兒啊,你死的那麽慘,你要是死不瞑目,就去找楊家,把楊家攪和的不得安甯,記得去找楊家報仇啊!”

酒鬼的親人一聽,這還了得,捂着酒鬼老娘的嘴拖着人就一路跑了,跑的慢的,還連連朝着楊承郎和周琳琅的方向賠笑道歉說酒鬼老娘得了失心瘋,别和她一般見識。

壯壯奶奶抖了抖身子,顯然也是給吓得,這村裏人,多半都信牛鬼神蛇的傳說,看那酒鬼的殘肢,想想酒鬼死得确實很慘,就不禁覺得大夏天的都有點涼了。

回頭去看楊承郎和周琳琅,兩人倒是像個沒事的人一樣,“你們兩就不怕啊?萬一酒鬼真的變成了鬼怎麽辦?”

“身正不怕影子斜,酒鬼的事情我們楊家沒錯,殺他的不是我們,他有今天的下場,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平生沒有做過半點好事和善事,像他這種小人,下了地府也是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哪裏還有機會來索命?”楊承郎嗤了一聲,他自然是半點不怕,本來也不是膽小的人,再者,這件事,他自覺不是過錯方,是酒鬼自己做事自食其果,像酒鬼這樣的人,昨天不被趙知真殺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是會被債主打死。

壯壯奶奶瞅了兩人兩眼,心裏嘀咕着,這事反正也和她家沒關系,酒鬼就算索命,也索不到她這裏來,于是就放心的回家了。

壯壯奶奶走了,楊承郎才算是覺得有點清靜了,看着依舊在彎腰摘菜了周琳琅,楊承郎走了過去,“媳婦,菜夠了,摘多了,這天氣熱,放着就不新鮮了,咱們回家去吧。”

周琳琅撇了楊承郎一眼,繞開他就出了菜園子先一步往回走。

楊承郎挎着菜籃子緊追了過去,一邊安慰道,“媳婦你别怕,酒鬼老娘也就是嘴上罵罵,她怪人也是不占理,酒鬼親戚會看着她,不會讓她做什麽事的。”

就算酒鬼老娘心裏有恨,但是,一個老婦人也做不出什麽事來,而酒鬼家的親戚看着剛才那樣子,也絕對沒有人敢幫酒鬼老娘對付楊家。

一整日,整個周家村都在悄聲細語的說着酒鬼的慘死一事,酒鬼雖然被啃食的隻剩下一截腿,但是,酒鬼老娘還是給他辦個一個喪事,也給做了一口棺材,第二天,就在村子裏繞了一圈就擡到了山裏葬了。

這兩天一夜的周琳琅就再也沒有出過門,外頭人怎麽說楊家她不知道,也無心五關心,隻不過,到了下午,趙知真派來接楊承郎回去的馬車還是到了楊家的大門口。

楊承郎已經收拾好準備離去,喊了周琳琅兩聲,她卻一直關着門躲在屋子裏不出聲,也不願意出來見他。

不得已,楊承郎也隻能站在門口幹歎氣,交代阿楊照顧好自己和周琳琅。

“叔叔,你還要去軍營啊?嬸嬸怎麽辦?她會氣壞了身子的。”阿楊扁着嘴不高興,一隻手也緊緊的拽着楊承郎的衣角,“叔叔能不能不走?我想叔叔在家裏陪着我們。”

“阿楊,你是男子漢,你也得長大,要學着照顧你自己和你嬸嬸,叔叔有叔叔應該做的事情,等你長大了以後,你就會明白叔叔做的決定,也會理解叔叔,因爲你也是楊家的兒郎,你也是男子漢。”楊承郎将衣角從阿楊的手裏一點點抽了回來,彎腰抱了下阿楊,松開以後,對着閉着的大門說了句,“媳婦,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得了空我就回家來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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