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事,娘,是你和爹說堂姐是自家人,在自家人跟前,還怕什麽笑話啊?是吧堂姐?”周來旺嘻嘻的接了一句嘴然後也沒有繼續纏着周琳琅,倒是往周琳琅的包袱看了一眼,就快速的移開了,帶着康康就到了邊上玩去了。
周二根跟着羅氏身後過來,見周琳琅表情不對,又背着包袱,還是一個人來的,便疑惑道,“你夫君呢?就你一個人來?有啥事這麽晚一個人跑過來?”
“二叔,我不回楊家了,一個人在鎮上逛了逛,實在無處去,就隻能來你們這裏了。”周琳琅哽咽道,“二叔,你不會趕我走吧?”
“你這孩子,說什麽糊塗話?你都喊我一聲二叔了,這大晚上的,我能趕你去哪裏?”周二根責備了一句,看着周琳琅這般也知道,多半是楊家有什麽事情了,想了想,周二根又問道,“吃過晚飯了嗎?”
周琳琅老實的搖搖頭。
晚飯時間,她正好在鎮上晃蕩,即便四處都飄着飯菜香,但是她依舊沒有想過停下來在哪裏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也不是身上沒錢,不過是因爲沒胃口,吃不下。
“我去給你燒點飯菜。”羅氏一聽連忙就要去,邊上周來财的媳婦吳氏一聽,拉住了羅氏,道:“娘,你陪着堂姐,飯菜我去做。”
周二根很滿意的沖着懂事的兒媳婦笑了下,然後讓羅氏牽着周琳琅去了堂屋。
堂屋裏這會兒還有吳老娘吳老爹幾人,剛才聽見周來旺喊堂姐來了,他們也以爲是楊家一家子來了,沒想到,就周琳琅一個人。
“這孩子怎麽了?”吳老娘是第一個注意到周琳琅情緒不對的,往常,周琳琅是無時無刻都是挂着笑的,但是這會兒,眼睛還紅紅的,一看就是才哭過的樣子。
“可能是和她夫君吵嘴了還是什麽的,背着包袱就上這來了。”周二根知道周琳琅沒心情應便解釋了一句,“這不,這個傻孩子到現在也還沒有吃上飯。”
“那還了得,肚子餓可受不了,趕緊去燒飯去!”吳老爹一聽就推了下吳老娘。
“我媳婦去了,爹,娘,你們就坐着吧。”周來财連忙喊住要往廚房去的吳老娘道。
不管如何,看着吳家這一家子沒有因爲自己突然來而感到不高興,周琳琅心裏多少舒服了一些。
“謝謝你們了,這幾天,還要唠叨你們了。”周琳琅道了謝。
“還啥唠叨啊,要是平日,讓你住下來做客你都沒時間,不管啥事,你要不想回去,就先在我們這住着,别客氣,就當是你自己家一樣。”吳老娘擺擺手坐了回去,又問道,“不過,你和你夫君是吵嘴了還是怎麽了?我們看你們兩口子平日可是感情好的很,從不見争辯啥的,好端端的,怎麽吵起來了?”
“是不是因爲新兵甄選的事情?”周來财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
新兵甄選名單出來了,一下子就在整個縣城傳開了,楊承郎是整個鎮上唯一被選上的,現在可算是家戶喻曉了。
一提起這是,周二根便關心了起來,“對了,這新兵甄選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去什麽軍營?那種地方,聽着好像威風,但是,日子過的苦啊,萬一将來有什麽剿匪啊打戰的,豈不是又得去上戰場了?”
“是啊,這入了軍營多嚴格啊,楊承郎去了軍營,你們兩口子可就成天都要分開了,還不知道多久能見一回,你們也還沒有孩子,這樣可不行。”羅氏也覺得這事不妥當,“要不是沒錢到逼不得已得去賺軍營那一份錢,怎麽也不能去軍營裏受罪啊!”
“這點上,我覺得爹娘說的對。”周來财點點頭附和,“入了軍營,除了受罪,更多的是危險,到時候,還不是家裏的人成天擔心受怕的。”
“就是因爲這事我才生氣的,夫君不聽勸,非要去,說什麽要給我賺一份榮華富貴回來,說是要所有人都敬畏我,不讓我被任何人欺負!”周琳琅一說就心酸,“我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他出發點就是心疼我,可我說了我不怕委屈和欺負,就要他留下來陪着我,可是,他聽不進去,非說沒有權勢,就永遠不會有安甯日子過。”
一時間,一屋子坐着的人都有些啞口無言。
想想楊家之前所受的罪,似乎,也确實很驚險。
先是周老婆子和張家勾結,險些害的楊承郎沒命,後又是縣太爺千金帶着人砸了楊家新居,這兩樁事,哪一件事和權勢無關?
第一件事,要不是有個知府大人和林公子出手相助,楊家現在是什麽結局都不知道。
後面,要不是因爲前頭那一件事讓楊家和知府大人林公子挂上了關系,縣太爺哪裏會賠錢道歉的?還不是被砸了也隻能自認倒黴,打破牙齒也得把血水吞回肚子裏去。
“不過,話說,你們這是不是也太擔心了?你看,現在軍營裏是在青桐縣,咱們這裏可是曆來平安,軍營在這裏平日也沒戰可打,要是哪一天要被派到别的地方去打戰了,那就讓楊承郎從軍營裏退出來啊,軍營裏的錢就不再賺了就成,再說了,你們家和縣太爺不是有點關系嗎?等楊承郎進去以後,讓縣太爺幫忙打點下,給安排個舒服的活可不就成了?平日裏在軍營沒事,就讓楊承郎告個假三兩天的回周家村團圓一下。”吳老娘倒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麽嚴重,“家裏有個人在軍營裏當差,說出去也有面子,也不怕人欺負了你們!将來要是遇上什麽事,就讓那大将軍出面幫忙,那可不是誰都欺負不上你們楊家了?”
吳大貴一聽,直接就笑開了,“娘,您老想的那是太簡單了,照你這麽說,這軍營是楊家開的了啊?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哪錯了?”吳老娘一臉懵。
“娘,且不說這縣太爺到了三品大将軍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他能幫着打點什麽?一個小小縣官在京城來的大将軍面前壓根就沒有他說話的份!縣太爺想打點?拿什麽資格去打點?再說了,之前楊家被砸那件事,董大人又是賠錢又是道歉,可是也落了個丢面子,董大人能這麽大度還幫着楊家打點?楊承郎又不是他董大人的親兒子!”
“這……”吳老娘被自家兒子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支支吾吾了半響,又硬着頭皮道,“那進了軍營和三品大将軍打好關系也不錯啊?縣太爺那關系走不通,将來可以走大将軍這裏的關系啊!”
“哎呦喂我的親娘啊,整個軍營裏上萬個人那大将軍能和每一個人都好?他除非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才會多管閑事幫軍營裏那些人,再說了,進了軍營,他是将,楊承郎他們是屬下,哪裏有将軍幫屬下辦事的道理?就算楊承郎本事再大,再受大将軍青睐,那也還不過是屬下,除非楊承郎有本事也坐上将軍的位置,但是,想想,那大将軍也不是傻,自然不可能讓别人搶了他的位置,說不準,楊承郎越優秀,那大将軍越看楊承郎不順眼呢!”吳大貴說完話以後就攤攤手聳聳肩,“反正說書都是這麽說的,陰謀陽謀,這和當官的那些人來往,耍的就是心眼。”
頓了頓,吳大貴又補充道,“軍營裏有軍規,不是進去了,想出來就能出來,打戰了,想跑就能跑,在裏頭,想家裏就能随時告假回家團聚去。别說軍營了,就是去誰家打工,也不見得想家了就能告假回家看親人去。”
“哎呀!那可真不能讓楊承郎入軍營裏!也真是的,放着安生日子不過,去什麽軍營!”吳老娘被吳大貴這麽一解釋心裏就清楚多了,頓時覺得,這個軍營去不得。
“琳琅啊,你就在這裏好好住着,明兒讓你二叔和二嬸去楊家多勸勸。”吳老爹當下就道,“在這之前,你就吳家這裏對付着住。”
“謝謝叔了。”周琳琅連聲道了謝,又道,“也别去楊家了,我夫君什麽性子我了解,要能勸得動,我早就勸動了,現在,就看他怎麽選擇了,看他會不會心疼我和阿楊。”
周二根點點頭,表面上是答應了,但是心裏卻想着,明天還是得去周家村一趟,勸不勸得動是一回事,總的讓楊承郎知道周琳琅人在吳家,免得擔心她。
幾人說了會兒話吳氏就将飯菜燒好端出來給周琳琅了,地瓜幹絲兒稀粥,一盤豆芽,一盤青菜。
是這個時候農家最普通的菜,但是熱騰騰的,一看都是剛做的而非冷飯菜再加熱。
“堂姐,晚上這會兒家裏沒什麽吃的了,今晚你先對付着吃點。”吳氏有些不好意思,她們一家去楊家的時候,那是頓頓好肉好菜,但是周琳琅來了,他們家也隻能拿出這些來。
不過,這也是算比自家好的了,豆芽能賣錢,吳家一般時候自家都不舍得拿出來吃。
“哪裏有什麽對付不對付的,飯菜很好,我看着就有胃口,辛苦你了。”周琳琅還不至于那麽不識趣,人家特地給她做了晚飯她還挑三揀四的。
地瓜幹絲兒是村裏這個時候最常見的,都是去年收好的地瓜曬幹存放的,這樣不容易壞。
周琳琅也好長時間沒有吃到這種稀粥,再之前,還是她很小的時候在鄉下老家吃過一次。
“對了,最近豆芽的生意如何?”周琳琅道,“明爺的望隴閣開起來了,對郭家的酒樓生意有點影響,不知道對你們豆芽怎麽樣?”
“我們豆芽生意倒是一直都很不錯,特别是自己鎮上的陶然居,要的量一直都多,最近我們綠豆都要去别的村子裏收了,家裏養着一大群的雞鴨,别人還以爲我們頓頓給雞鴨喂綠豆吃呢。”周二根應,一說起生意,他就一臉笑,又說起了地裏的事了,“還有,田裏的水稻,看着長的真旺盛,要不了太長時間就能結穗了,今年鐵定是大豐收的一年了。”
“可不是,早前還有村裏人在笑話咱們家盡瞎折騰呢,就等着我們家收不到一粒米,現在,一個個整天沒事就往我們家的田裏去瞅,看看稻子長啥樣了,我猜,等我們收成以後,他們指不定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呢!”吳氏更是高興,家裏如今有進項,眼見蓋屋子的錢就要存夠了,家裏租下的田地要是再大豐收,那今年可真是酸甜交加的一年。
先苦後甜,甜來了以後,就是他們家的好日子了。
想到這,吳氏看周琳琅就更是熱情了,周家有現在的一切,都是周琳琅大方給的。
說實話,周家一開始和周琳琅的關系并不好,是周琳琅大肚,一直幫着他們家熬過了最難的時候。
“堂姐,在吳家你就盡管住着,有什麽事,你就隻管開口。”吳氏憨憨一笑,“我們幾個也歡迎你住着。”
知道周琳琅現在心裏堵得慌,所以,周琳琅吃飯的時候,一圈的人也沒再提楊承郎去軍營的事情,都是挑着最近的好事說。
也知道周琳琅一路走來很辛苦,等周琳琅吃完飯以後,吳氏和羅氏就去收拾一間屋子出來給周琳琅住。
吳家的房間比不得楊家,但是吳氏和羅氏都是貼心的,手腳很快的就将屋子收拾妥當,被子也都是這兩天才曬過的,不是新的,但是至少幹淨。
這一夜,周琳琅在吳家輾轉難眠,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疲倦的睡下。
就連睡着了,心裏想的都是阿楊,她這樣一走,不知道阿楊會不會生氣,阿楊還那麽小,不知道大人之間的事情,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會不會多想,會不會在家裏哭鬧。
第二天,周琳琅是被康康給吵醒的。
昨兒她來的時候,康康被周來旺帶着沒怎麽來纏着她,但是這會兒康康一有機會就去拍她的門,嘴裏姑姑姑姑的喊着,一邊拍着門,一直到将裏頭的周琳琅給喊醒。
周琳琅打開門,一看見康康那模樣就一陣心軟,将人抱了起來,親了一口,“一大早的就想姑姑了?”
“阿楊哥哥呢?怎麽沒來?”康康可不是想堂姑這個長輩,而是想阿楊這個小夥伴了。
周琳琅捏了下康康的小鼻子,“阿楊哥哥沒來,姑姑來陪你就不行啊?小沒良心的!”
那頭,吳氏聞聲過來,看到周琳琅和康康的互動,跟着撲哧的就笑開了。
“你沒來,他成天也在找阿楊哥哥,因爲阿楊哥哥來就會帶着玩具和好吃的啊,他自然是想着阿楊哥哥了。”吳氏走了過去将康康抱了回來,“這孩子重了一些,堂姐抱着吃力了吧?最近康康食量大增,一下子重了不少,我抱着久了都覺得累了,這一大早的,孩子淘氣沒看住,把你給叫醒了吧?”
“沒事,也睡過頭了。”周琳琅揉揉眉心,在别人家睡到這麽遲,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飯在竈上給你溫着,我這就給你拿起來,你洗漱好了就過來吃。”吳氏點點頭心裏知道,因爲楊承郎這事,周琳琅昨晚多半也沒有休息好。
畢竟,這不是小事,得多大心眼才能沒心沒肺的睡好覺。
吃完飯,周琳琅就在吳家的院子裏走動了下,沒看見吳老爹吳老娘,也沒看見周二根兩夫妻,這才問了吳氏一句,“他們人呢?”
“我娘家爹娘都下地去了,菜地裏這些天該下肥了,不然長不好,康康爺爺奶奶一早去了周家村,堂姐來了這裏堂姐夫怕是不知道吧?他們怕堂姐夫擔心你四處找你,所以一早就過去了,想着順便好好勸勸堂姐夫。”
周琳琅歎了口氣,楊承郎那性子,周二根兩夫妻是别想勸得動了。
不過一想到下肥,她下意識的想要問什麽菜下什麽肥,但是,話到了嘴邊,又立刻收了回去。
這年頭,沒有化肥,能下的自然都是那些天然肥了,還好沒有問出口,不然就尴尬了。
周家村那邊,楊承郎知曉了昨夜周琳琅很晚一個人去了吳家村以後這才放下心來。
昨天,周琳琅一怒之下吼出的話将他吓壞了,所以他才一時間犯傻沒有追出去,可冷靜下來以後,他才一陣後悔。
特别是等到天黑了,也等不到周琳琅回來,他找村民一打聽,聽到他們說看見周琳琅離開了村子,那就更是擔心了。
别說,昨天一晚上他都是坐在家門口等着周琳琅回來。
這會兒聽周二根說周琳琅去了吳家,他才算是放下心來,不管怎麽樣,至少周琳琅是安全的,隻是,心疼她一個人走了那麽長的路。
但是,如同周琳琅所料,周二根兩口子苦口婆心的要勸楊承郎别去軍營,結果,說着說着,卻被楊承郎反勸遊說,倒是覺得楊承郎的考慮也是對的。
“二叔,我是男人,我除了賺錢養家,還要的就是保護媳婦和孩子,我楊承郎一身好功夫不能白學,我去軍營,爲的不是什麽報效國家,遇到什麽事,自然不會傻乎乎一頭腦熱的往前沖,我要的是權利,是權勢,所以我在軍營裏會小心行事,隻會挑着輕松又能立功的事情來做,我要權勢,但是卻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命去換,媳婦不過是太過擔心我,二叔,二嬸,還要你們多勸勸媳婦她。”
楊承郎說完,又朝着周二根看去,歎了口氣道,“二叔,二嬸,楊家發生的事情你們再清楚不過,權勢對一個平頭百姓而言有多重要,這不用我來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是沒功夫沒本事,我就不會去試,但是,我有功夫,有機會,爲何不去嘗試一下?”
周二根聽的是一愣一愣的,頓時覺得楊承郎的話很有道理。
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去軍營立功賺前程的事情哪裏有楊承郎說的那麽容易,周琳琅一個女人家,哪裏會不擔心?
所以,周二根也有些糾結了,也不知道,周琳琅和楊承郎誰說的更對一點。
羅氏倒是還是覺得周琳琅說的對,女人嘛,不求男人賺什麽前程和權勢,要的不就是一個知冷知熱貼心的夫君嗎?
再說了,楊家現在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個人都能欺負的,楊家現在也有了錢,有了房子,有了田,眼看就是紅火日子的到來,楊承郎在這個時候去軍營,那不是瞎折騰嗎?
可是,周琳琅說的對啊,楊承郎一旦下定主意,哪裏是他們兩個人能勸得動的。
“哎,這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承郎啊,你要自己考慮清楚,琳琅的性子你比我還要清楚,她這回生氣可不是鬧着玩的,别因爲這事讓你們小兩口感情出了問題,我和你嬸兒就先回去了,還有好幾天,你自己考慮清楚。”周二根搖搖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琳琅說的也有道理,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理兒,誰也說不清楚。”
“但是,家裏沒有個男人,總不是個事兒。”羅氏接了嘴,“你們又還沒有孩子,要是就這樣分開,一個在村子裏等,一個在軍營裏拼,那也不算是個事,你和琳琅年紀也都不小了。”
若是兩人已經有了一個兒子,羅氏倒不會這麽堅定的站在周琳琅這一邊,關鍵是,周琳琅和楊承郎還沒有孩子,一個女人,沒有孩子安身立命,那怎麽成?
“孩子的事情不急,該來總是會來的,所幸軍營就在縣城,雖然沒法天天見,但是,三五個月的見上一回總不是問題,就算去了軍營,但是,也總是有輪休的時候,這些,我早前就打聽過了。”楊承郎覺得這不是個問題,孩子,他想要,但是,卻也沒有這麽着急。
特别是他決定去軍營以後,他就更不着急了,他不太想周琳琅一個人懷着孩子在家裏等着他,然後一個人辛苦的拉扯孩子長大,他這個當爹的卻缺失整個孩子長大的過程。
再說了,還有阿楊,阿楊雖然懂事,但畢竟是個孩子,不能幫着一起照顧周琳琅,周琳琅要是這個時候懷了身子還要照顧阿楊的話,那也太辛苦了。
“說不過你,我和你嬸兒先回去了,總之,你自己考慮清楚。”周二根看了眼站在不遠處一直朝着這邊看的阿楊,心裏也是一陣的心疼,想想,自家媳婦也說的對,楊承郎要是去了軍營,這個家裏就隻有一個小孩和一個女人了,總是叫人非常的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