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半信半疑,“她有那麽好心?”
“她當然就那麽好心了,一捆捆柴火的從周二根家往阿杏弟媳婦家搬,人家多感激周老婆子啊,後來拿了一筐子雞蛋上周家去感謝她,後來周二根發現家裏柴火沒了,羅氏生了孩子柴火不夠用了,這才知道周老婆子幹的這事,便一怒之下上了大房讨公道,就看到大房一人手裏拿着一個雞蛋正在吃着呢,一看到他出現,立刻就把盆裏的雞蛋給藏了起來。後來啊,周老婆子一陣鬧啊,說她拿點不值錢的柴火幫幫鄰居怎麽着了?周二根要動手搬大房的柴火,周老婆子就躺在地上哭鬧要死要活的,後來,周二根是上我爹這裏借了兩百文錢上别人家買了柴火才算是給羅氏過了月子,沒讓孩子和羅氏受凍。”
“這還真是……”周琳琅啞口無言。
“那時候你年紀還太小,不記得也正常,所以,也莫怪周二根這麽多年一直記恨周大根一家了,除了當年搶你娘的事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周老婆子偏心做事過分了。”村長媳婦感歎道,“要我看,周二根和周來财都是人特别勤快的,羅氏和吳氏也是老實本分做事麻利的人,離開老周家,沒了周大根和周老婆子的拖累,他們一家,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飛黃騰達了呢!”
周琳琅這會兒念頭裏就是一個想法,還好周二根聰明,昨晚連夜把東西給搬到了楊家來藏着了,不然,就看周老婆子這會兒要錢的勁兒,估計,還真不會允許他帶走。
院子裏,村長勸了周老婆子兩句,讓她當娘的,做事别做的這麽絕。
周老婆子頭一扭,“不認我這娘的是他這個不孝子,不是我不認他這個兒子,勸我有啥用?”
“你做的事,和不認他這個兒子有啥區别?”有人看不下去了替周二根說了句話。
周二根冷眼看了眼周老婆子,他知道,權衡之下,他這個小兒子,到底不如大兒子來的重要,在大兒子的利益面前,他這個小兒子就什麽都不是。
他周二根對于周老婆子而言,可有可無,也是那個将就的對象。
“罷了,你們别勸了,就這麽辦吧,我現在就回家收拾,趁着天色早好離開村子去鎮上帶着一家老小看看能不能要到兩口飯。”周二根說完,對着村長鞠躬,“村長,這些年,我周二根多虧你幫襯和照顧才能挺過來,往後,我周二根和周家村再無關系,今日,便和你告别了!”
“搬?搬啥搬?屋子裏的東西你們通通不能動,我要賣了換銀子籌錢贖我兒子出來的!”周老婆子一聽要搬東西就不樂意了。
眼下,周二根這個兒子她是留不住了,所以,她這輩子也隻能指望周大根這個兒子了,既然,周二根都不是她兒子了,那就别想帶走老周家的半點東西,老周家的東西,就是一粒米也是要留着賣錢贖人的。
“你做事别太過分了!當初我分家過來的時候,分到的不過是破屋子,連鍋碗都沒有一副,我家裏現在有的,都是我周二根自己賺錢得來的,怎麽帶不走?”周二根怒了。
“我說周老婆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厚道了。”村長連忙阻止。
“我老周家的事,用不着你管,讓他帶走,到時候差點錢,誰給我?難不成你們給我滿上兩百兩讓我大根從張家地牢裏出來啊?”說完,周老婆子就一路追着周二根出去了。
院子的衆人,也慌忙的追上去。
周家的事情,村長是真不想管了,可周二根的事,他又不忍心,所以,回了屋子喊了媳婦拿了些錢也追出去了。
人一走,周琳琅幾人才從屋子裏出去。
“周老婆子連東西都不讓帶走,這是要逼死周二根一家?”村長媳婦連連吃驚,“太可怕了,攤上那樣的娘,真是一輩子的苦。”
楊承郎和周琳琅這個時候提出了告辭,兩人是猜想,周二根離開周家以後,應該會去楊家找他們,這個時候,要是找不到他們,周二根應該着急。
村長媳婦留不住人,就将一家三口送到了大門口去。
三人在回去的半路上就聽到人在傳周二根家的鬧劇,說是周老婆子趕去周二根家的時候,一家東西都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了,周二根一家大小都将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周老婆子怎麽都不信周二根家就剩那麽點東西,往地窖一看,隻剩下幾個地瓜,更是攔着周二根讓他把東西留下。
周二根當時就說,他家的東西早就被偏心娘搬光了,家裏早就一窮二白,就剩那麽點他能帶走的家底了,然後,就推開周老婆子領着一家老小走了。
楊承郎和周琳琅回到楊家沒多久,周二根一家就來了,一個個的,臉上都陰沉沉的,誰也沒有什麽好心情。
“不管怎麽樣,都先進來吧。”楊承郎将人領到了院子,然後才關上了門。
“二根叔,往後要怎麽辦?要不,你們在周家村找個空地先蓋個茅草屋過度下?讓承郎幫着,應該會很快。”周琳琅詢問道。
周二根搖搖頭,離開周家後,村長也這麽建議他,但是,他是打定主意不留在周家村了。
“繼續住在周家村,我也不會有什麽快活日子,到時候周大根一出來,我指不定哪一天氣不過就會殺了他,算了,反正現在去哪裏都是沒田沒地沒屋子一窮二白,離開村子也好,眼不見爲淨。”周二根這不是氣話,這會兒要是周大根站在他面前,他也許真的會殺人。
“我手裏還有五兩多的銀子,去了鎮上,找個便宜的地方,五兩銀子還能租上一年的屋子,昨晚搬過來的糧食,也夠一家吃上兩三個月,熬過了開春,就能去找短工做,總能熬過去的。”那五兩銀子原本是準備留着給周來旺娶媳婦的,現在,卻拿來支撐整個家了。
周琳琅想着地窖裏屬于周二根家的糧食,那一些,要熬到開春,怕是得一天隻能吃兩餐,還都吃不飽。
事情到了這份上,除了周來旺哭個不停,一家子,倒是沒人哭哭啼啼的,就是羅氏和吳氏的眼眶紅紅的。
“那些東西,怕是還得放你們這一些時間,等我們安頓好住處了,再來搬。”周二根歎了口氣,看了眼周琳琅,心裏是百感交集。
當年林寶珠被周大根娶了,加劇了他對周大根的恨,林寶珠過世後,周二根也從來沒有對周琳琅照顧過一日,因爲周琳琅是周大根的女兒,他也一直處處看不順眼,對周琳琅也是冷冷淡淡的。
沒曾想,如今,他能信任的,也就是這個侄女兒了。
楊承郎留周二根一家吃午飯,但是,周二根卻咬死不肯,非要趕路到鎮上去,心知,周二根的脾氣,太臭太硬,不肯占楊家便宜,楊承郎也隻得歎了口氣。
“那你等等,我去去就來。”說完,楊承郎就喊着阿楊陪着康康先玩,喊着周琳琅就進了屋,然後撓撓頭,看着周琳琅,道,“媳婦,你看你二叔家現在這麽難,不說你二根叔,就沖着你嬸嬸,咱們是不是幫他們一把?”
“恩?”周琳琅心裏其實也正有此意。
“那個媳婦,銀子都在你那放着,你看,能不能先拿出十兩銀子給他們?”楊承郎是用商量的語氣,他這會兒身上是真沒那麽多錢,他的錢,都在除夕夜全部包壓歲錢給了周琳琅了。
“你不怕他們還不起?”周琳琅問。
“還不起便還不起吧,你嬸嬸是對你真的很好,他們有難,咱們力所能及,能幫就幫,真還不上,就不指望他們還,這大冬天的,他們一家老小,能熬過這一年,這也算是能對得起那十兩銀子了。”
楊承郎也知道,十兩銀子真的不少,但是,周二根一家去了鎮上,什麽都要重新置辦,什麽都要錢,所以看着十兩銀子很多,可說實在話,要重新安家立業,真的不經花。
“謝謝你承郎。”周琳琅知道,楊承郎不是那種動不動同情心泛濫的,無非是周二根是她二叔,無非是,羅氏這個嬸嬸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真心疼愛她的長輩,所以,楊承郎珍惜她所擁有的這份少得可憐的親情,他沒有的,他希望,她有。
“謝啥?你嬸嬸一家日子過好了,你嬸嬸開心,媳婦你才會開心,媳婦開心了,我才開心。”楊承郎咧嘴一笑很是憨厚,“我沒啥大願望,就希望媳婦天天都開開心心的。”
“你真好。”周琳琅鼻頭一酸差點要掉眼淚了,隻是想到院子裏等着的人,她又硬是給忍了下來。
拿了銀子,周琳琅和楊承郎就出了屋子去了院子,走到了羅氏的跟前,将手裏用手帕包住的十兩銀子塞給羅氏,“嬸嬸,這是我和夫君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們去了鎮上也好,還是去了哪裏都好,日子能好過一些,不管你們搬去哪裏,在哪裏落腳,你都是我周琳琅的嬸嬸,隻要你一天還疼着我周琳琅,你就一天是我嬸嬸。”
“這怎麽好意思?”羅氏并不知道裏頭是多少錢,但是摸着重量感覺不會少,所以立刻推了回去,這一推搡間手帕話落在了地上,露出了裏面的十兩銀子,羅氏一看,吓壞了,連忙朝着楊承郎看去,就怕楊承郎會看見了生周琳琅的氣。
“嬸嬸,你收着吧,這是我和媳婦的意思。”楊承郎給了羅氏一個放心的眼神,也覺得,羅氏值得幫。
或許,在這個時候,換成别人,在自己落難,有人送上援助,都會連忙收下,而羅氏,首先想到的,還是周琳琅,擔心她擅自主張會惹怒他這個當家的男人,連累周琳琅挨罵。
楊承郎這麽一說,羅氏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了。
“你們開了春要蓋屋子,這銀子要是給了我們,你們不夠了怎麽辦?”周二根問道。
楊承郎笑了笑,“這半年來,做了些生意,賺了些銀子,若是不夠,我去鎮上借借也成,家裏有了地,明年開銷會小了,我們家再急用,也急不過你們家。”
楊承郎也沒有傻傻的說家裏銀子不少,蓋屋子不缺這十兩銀子這樣的話,也隻說要是急用,能借得到。
周二根聽完以後,便點點頭,“成,就當我借的,若是你們蓋屋子不夠了,來找我,那時候,還剩下多少,我就先還多少給你,等有了錢,我一定會還給你們的,你們的這份情,我周二根也記在心裏了!”
“好!”楊承郎點點頭釋然一笑,然後送别執意要走的這一家子。
從楊家離開後,周二根心裏也着實輕松了不少。
多了十兩銀子傍身,至少不用擔心一年内會餓着自家的人,自然,他心裏的壓力也去了不少。
楊承郎和周琳琅的這十兩銀子,是雪中送炭,這份情,周二根會一輩子記着。
“希望往後嬸嬸一家的運道能好一些。”周琳琅歎息,若不是有周老婆子和周大根的拖累,以周二根的勤快,他的日子,鐵定是很好過的。
不過,想想,這斷了關系也好,有周老婆子那樣的親娘,周二根家也富足不起來,有點什麽都能被搬空,遠離了周家村,周二根的生活安靜下來,熬過了最難的時候,總是能紅火起來的。
後來,周琳琅從村裏人口裏得知消息,吳氏的娘家知道周二根家的事情,就讓吳氏的弟弟來了周家村村口将周二根一家接到了家裏去暫住了。
聽到這消息,周琳琅和楊承郎算是真真實實的放下心了,周二根一家的事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但是,周家村依舊未消停。
即便是大冷天的,但是,那四口棺材放在周大根家門口一放就是五天,也招架不住屍體發臭,住在附近的人,那是怨氣沖天,挨着近的人,更是成天被臭的連飯都吃不下了。
而周老婆子的田地和屋子到現在也沒有賣出去,村子裏,都知道周老婆子那賴皮勁兒,誰敢要他們家的地啊?誰也不敢買啊!
周家出了這事,誰都覺得晦氣,大過年了,來問地的,一聽是周家的,也不敢要了。
不過,後來,周大根還是回到周家村了,聽說是周老婆子将要賣的地和原本周二根的屋子全部都抵給張家才算是把周大根換回來了,但具體的,也沒人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周大根一回到家就被四口臭氣熏天的棺材吓昏過去了,要不是周老婆子拼死攔着,周大根估摸着都要被那些家屬給打死了!”楊承郎纏着正在喂養雞鴨的周琳琅說着話,“周家還不把這事解決了,再拖下去,村裏人會發怒的,從初五開始,這都快過完年了還沒有解決,死了人的家屬成天在那裏哭哭啼啼燒紙錢,弄得村子烏煙瘴氣鬼哭狼嚎的,孩子都不怎麽敢出門,屍體發臭,臭的三裏外都能聞到到。大家都繞道走,還有的,都暫時借助到親戚朋友家了,說是住在那裏聞着屍體臭味,好幾天都吃不下飯,人都病了。”
“周大根家那一帶,現在豈不成了鬼路了?”周琳琅抖了抖手裏的雞食問。
“沒差别了,除了周大根和周老娘沒人住那裏了,路上沒人經過,成天聽哭喪誰也受不了,還有那味道,确實挺惡心的,哦對了,我已經讓村長幫着張羅蓋房子的事情了,村長說,我們要是想快點住,就多找幾個人蓋,不着急的話,少找兩人也行,媳婦你覺得呢?然後,要不要供飯?不供飯,工錢一天高三文錢,大家各自回自家吃。村長還說幫我們看了兩個動工的日子,一個是十八,一個是二十六,媳婦你覺得哪個日子好?”
“哎呦喂楊承郎,你可真像阿楊一樣聒噪啊。”周琳琅揉揉眉心,“這些我都不太懂得,你經驗多,你看着來。”
“那就不供飯了,沒人幫我們做飯,你一個人做那麽多飯,我怕你累着,日子就選在十八好了,早點開工,早點住進去,我還打算在院子裏打口井,你不是準備在院子裏種些花花草草嗎?有井水澆水,到時候能輕松點,你也不用怕我挑水累省水用,到了天氣熱,你一天想洗幾回澡都可以。而且,井水也比河水涼和幹淨。”
被嫌棄的楊承郎半點不覺得他多聒噪,對于未來的藍圖,他是滿含的期待。
看周琳琅半點沒上心,他倒是不樂意了,将媳婦的肩膀一扭,讓她的視線從雞鴨的視線上落在他的身上,這才不滿的抗議道,“媳婦,就這一群醜醜的雞鴨,能比你夫君好看?你老看他們,一天看他們次數比看我的次數還多!”
“還說你不是醋缸子?”周琳琅頓時笑開了,“我看他們,是觀察他們誰長的肥一點,十五那天就殺了誰,這不是挑了好幾天都沒挑出來嘛~”
放下手裏的葫蘆木勺,周琳琅反手抱住楊承郎,“我家夫君當然比這個世界上什麽風景都好看了!怎麽看都看不厭,我也不是不上心,隻不過,我是都不懂,就怕亂說一通會壞事,但是夫君你不同啊,你見多識廣,對這些事情,你比我知道的多,我是信任你,什麽都聽你的啊!等屋子蓋好後,到時候我來布置屋子,你就能知道,我有多上心了。”
聽周琳琅這麽一說,楊承郎心裏頓時就舒服了,媳婦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他很受用,也很高興。
“放心吧媳婦,屋子指定給你弄的好好的。”楊承郎咧着嘴笑着,“哦對了,剛才有人幫你叔叔和嬸嬸帶話給我們了,他們告訴我們,說是準備在吳家村落腳,吳家村的村長已經答應給他們一塊空地安家,他們準備先在那蓋幾間簡單的屋子住着。”
“不錯啊,有了打算就好,吳家村有吳氏的娘家幫襯,看吳氏的性子,想來娘家人也都好相處,留在吳家村也挺好。”周琳琅對吳家村不太了解,但是,周二根一家出事,吳氏的弟弟能親自來周家村接人回家,可見,吳氏娘家人是疼愛吳氏的。
“吳氏最小的妹妹和吳家村村長最小的孫子定親了,下個月就會成親。”言外之意就是,有這層親戚關系,周二根一家在吳家村自然有吳家村村長罩着,也不怕别人欺負到他們這個外來人的頭上去。
入夜,阿楊就從壯壯家回來,周大哥家出事以後,阿楊除了壯壯家,基本就不出門。
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周琳琅在說什麽元宵的事情,說是要做湯圓吃,一聽到吃的,阿楊屁颠屁颠的就跑過去了,一把抱住周琳琅,露着嫩嫩的白白的牙齒沖周琳琅傻乎乎的笑着,“嬸嬸,你又要做好吃的啦?”
“是啊,元宵節要吃湯圓,寓意一家人一輩子團團圓圓!”周琳琅知道楊承郎和阿楊都沒有吃過,“明天早上去鎮上買幾兩芝麻和花生磨成粉,到時候,就包芝麻和花生兩種餡的!”
哪怕不知道湯圓是什麽,但是,阿楊很捧場的連連點頭一臉期待。
周琳琅正給阿楊和楊承郎兩個好奇寶寶解釋着元宵節的由來,院子外,傳來了村長媳婦火急火燎的拍悶聲。
“琳琅,楊承郎,大事不好了!你們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周老婆子和周大根帶着人要上你們家來鬧了!”村長媳婦喊的是心力交瘁,滿滿都是擔心和緊張。
楊承郎幾乎是跑着出去開門的,“嬸子,怎麽回事?”
“哎,解釋不了那麽多了,趕緊帶上你媳婦和阿楊出了村子到外面去避避風頭!那周老婆子和周大根不知道和張家說了什麽,張家的下人這會兒跟着他們兩人往你們這裏來,說是要給死了的人讨公道啊!”村長媳婦是冒着危險來通風報信。
隻是,還是晚了,楊承郎這還沒有收拾東西,周老婆子就領着一堆的人來了,村長媳婦一看,腳一跺暗道,晚了,壞事了!然後就趕忙走了,想着去喊自家老伴,去找村子裏的人一起幫着楊承郎抵抗張家的這些人。
楊承郎視力好,雖然是大晚上,但是,一眼看過去就看到那邊的人是帶着家夥來的,當下就迅速的将門鎖上了。
“發生什麽事了?”周琳琅就沒有見過村長媳婦急成那樣,可等她出來的時候,村長媳婦已經走了,楊承郎也已經鎖了門,隻是表情過于沉重,她連忙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