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到時候可以加進一些豆皮,浸泡了之後放這鍋裏一塊煮,那味道也是很好的。”周琳琅說完以後便和楊承郎使了個顔色。
楊承郎意會,便說要出去喝點茶,郭掌櫃便帶着兩人離開了廚房,心裏也已然明白,兩口子這次來大概就是爲了賣那白玉芽了。
“坐吧。”郭掌櫃這會兒心是撲通撲通的跳,他總感覺,楊承郎兩夫妻來一次就給他送一次生錢的機會,這一回,或許,他又能得一個賺錢的時機。
“這會兒你們是給我送那白玉芽來的吧?那玩意兒,我見也沒有見過。”郭掌櫃心想,估摸着,又是獨家了。
“是啊,是才琢磨出來的好吃食。”楊承郎笑呵呵的應下,“我媳婦手巧,最近天氣涼了,在家閑不住,就盡研究這些吃食,倒是被她想出了好點子,這不,立刻就想到郭大哥你了,就帶來給你看看,不知道你是不是看得上。”
“看得上,看得上!這可是好東西!”郭掌櫃一點不掩飾有多高興,“大妹子做的那一道酸溜魚片真讓我們免費上菜本上?這白玉芽可是就你們有?”
“是,就免費給你們上菜本上,不收什麽錢,回頭我把做法寫出來給你,這白玉芽目前也隻有我家有,不過,掌櫃你也知道,這天氣,什麽新鮮的菜都沒有,我這白玉芽也種的不容易,所以這價錢不便宜,一斤得要五十五文錢。”
周琳琅今天的确是獅子大開口,原本她不是定這價,但是進門聽到掌櫃抱怨白菜和蘿蔔都漲價了,所以她想,這白玉芽價錢高點也挺符合市場規律的。
“五十五文錢?”郭掌櫃确實吓了一跳,但是,一想到是獨家,想想楊承郎和周琳琅兩口子日子也确實過的不容易,咬咬牙就直接答應下來了。
況且,周琳琅剛才還免費教了酸溜魚片,這要是小氣的人,不要個幾兩銀子,能這麽大方的教給别人嗎?
郭掌櫃是生意人,這會兒腦子裏已經有了怎麽賣這道白玉芽的菜的方式了。
“對了,還有你那幾種蘑菇什麽價?這做酸溜魚片放幾顆,那味道也好。”郭掌櫃問。
周琳琅原本是想,如果郭掌櫃沒問,她就不賣蘑菇。
不過,這會兒郭掌櫃自己主動問起來了,她便道,“那些蘑菇這季節是絕對找不到的,家裏隻有那麽些存貨,賣了就沒了,所以郭掌櫃,我和你說,這蘑菇其實算是稀罕物,若是你把蘑菇放着和雞鴨一起炖,那味道才叫鮮,放進酸溜魚片裏,新鮮雖然新鮮,但是,總覺得可惜了點。”
周琳琅沒胡說,家裏的蘑菇是有限的,撇去自家留着要吃的,過年要送的,能賣的确實不多,不像白玉芽,隻要有綠豆,就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沒事,沒事。”郭掌櫃擺擺手很是闊氣,“你看看你有多少能賣的,都賣給我。”
“蘑菇這會兒少,所以價錢要貴,一斤就按照三百文錢給掌櫃吧。”曬幹的蘑菇不重,一斤就有很多,所以,周琳琅這要價真不算高。
郭掌櫃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當下就買了筐子剩下的所有白玉芽,多給了十幾文錢,湊了整數,還派了人送楊承郎和周琳琅回周家村,讓手下親自上門去拿蘑菇。
回到楊家以後周琳琅和楊承郎就直接忙開了,兩人商量了下過年要送的禮的分量,将那一份留下,又留了一份自家要吃的量,剩下的足足有十七斤全部都賣給了郭掌櫃,還和郭掌櫃派來的手下說好,四天後再來收白玉芽,到時候再一并把這十七斤的蘑菇錢送來便可,不用特地跑一趟。
這大冷天的,那夥計一聽不知道多高興,連連道謝,收了東西趕了馬車就走。
加上還沒有送來的蘑菇錢,這一天直接進賬六千多文錢,這讓許久沒有進賬的周琳琅興奮極了。
“這會兒算是低成本的買賣了,蘑菇是山裏不要錢的,隻是那時候沒想到郭掌櫃會這麽爽快的要走了傳說中的毒物,所以摘的不多,想想被糟蹋在山裏的蘑菇,就覺得那些都是被糟蹋的銀子啊。綠豆一斤買來才幾文錢,發了芽,重了,還能賣五十五文錢。”周琳琅說着說着得意勁兒就怎麽都壓不下去了,直接就抱着楊承郎的手臂使勁兒的搖着,“承郎,賣了這白玉芽,我們明年做什麽都有錢了。”
“媳婦真能幹。”楊承郎由衷的贊賞了一句。
“你也很能幹啊。”周琳琅眼眸含笑,點着腳尖就往楊承郎的唇上輕輕一啄,“我就出了主意,但是活都是你幹的。”
楊承郎怕她碰涼水對身體不好,發豆芽的事情,隻讓她在一邊教,他動手,有楊承郎這般寵着,再冷的天氣對于周琳琅而言,都沒有半分的影響。
“還是媳婦聰明一些。”楊承郎心思細,知道周琳琅這是怕他一個男人覺得他自己無用所以才誇了他算是一種安撫。
但是,楊承郎心裏卻沒有半點被自家媳婦比下去的挫敗感,他在爲這個家努力的時候,周琳琅也在爲這個家努力,事實如此,她比他能幹。
“晚上做點好吃的慶祝一吓,也要給你補補身體,接下去的時間,估計有得忙了。”周琳琅沒再和楊承郎在誰能幹一些上繼續争辯,改口好心情的和楊承郎商量起晚上的菜色。
“媳婦的手藝好,做什麽都好吃,我和阿楊帶着嘴等着就成,至于做什麽,看媳婦你了!”楊承郎一點不挑。
窗外,忽然飄起了小小的冬雨,周琳琅嘀咕着便去了廚房準備看看家裏還有什麽菜,而他則默默的跟着走在她身後。
楊承郎很喜歡和周琳琅在一起的日子,她是一個特别滿足的人,也是一個特别樂觀的人,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事情,到了她這裏,就會成爲一件特别值得高興和慶祝的事情。
比如說,家裏有一隻雞下蛋了,她能開心一天下去,說要做好吃的慶祝,然後當晚把那個雞蛋煮給了阿楊吃,順帶将另外一隻大肥公雞給宰了炖了。
比如說,縫制好了給阿楊的新衣,她會很開心的說要慶祝阿楊新衣裳做好了,然後做一盤酸棗糕給阿楊說是慶祝。
就像今天,賺了錢,就說要慶祝,便興緻勃勃的去翻廚房,說實在話,廚房能翻出來的好東西沒什麽,但是,她就是有辦法在晚上的時候做出一餐讓人食指大開的晚飯。
她的開心來的很簡單,也總是喜歡用吃來當做慶祝的方式,慶祝的最後,累的又總是她自己,但是,她的身上卻不見半點疲憊的抱怨。
或許,在村裏大多數人眼裏,周琳琅的慶祝和開心很敗家,但是,楊承郎卻喜歡她的這種性格。
生活已然枯燥,但是,她會給枯燥的生活增添多姿的色彩,會讓他覺得,和以往沒有什麽大不相同的生活方式,卻愣是活出了另外一種境界和情緒來。
周琳琅總是會事無巨細的關心這個家裏的成員,阿楊和他楊承郎,她的關心,她的寵愛,在她縫制的衣裳的一針一線裏,也在她每一個一颦一笑中,更在她從廚房裏端出來的一盤盤精心炒做的菜肴裏。
楊承郎也是才知道,原來,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是需要用厚實的肩膀承擔起責任和重擔,原來,還有被人寵愛的權限。
北方的冬天愛下雪,可南方的冬天愛下雨。一連兩日的綿綿細雨,冬日的雨天總算是過去了,郭掌櫃家夥計再來的那一天,天氣總算是放晴了,搬走了楊家的白玉芽,當場就結清了這次和上次蘑菇的錢。
“對了,你家酒樓生意可還好?”楊承郎忙着往馬車裏搬東西,周琳琅給夥計倒了一碗熱茶一邊随口問着,“這些天一直在下雨,怕是沒什麽人出門吧?”
“是啊,出門的人少,但是,我們酒樓的生意可火了,這些天,酒樓裏又招了幾個跑腿趕車的,咱們掌櫃往菜本上推出了三道菜,一道是白玉芽,一道是酸溜魚片,一道是山珍雞湯,這三道菜一上了菜本,我們掌櫃便給鎮上所有大戶人家分了一本新菜本,人家一聽我們能送到府裏去,又有了新菜色,所有人都定了菜,那三道新菜,所有顧客都點了,出手闊綽的,直接讓我們安排一桌送到他們府上,這可忙壞了我們廚房和跑腿的夥計。”
夥計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也是個話多的,酒樓的生意好,他們跑腿的經常能遇上大方的客人,他們将飯菜送上門,偶爾能收到打賞,那簡直是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好事。
“我們酒樓現在五兩三鮮可是最出名的了!現在如果不是提前預定,我們廚房還騰不出時間給臨時做呢!”夥計笑。
“五兩三鮮?”周琳琅問,“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酒樓不是新推出了三道新菜嗎?這便是三鮮,五兩意思就是五兩銀子!這三道菜便要五兩銀子!别看貴的離譜,但是,還真是受人歡迎呢!”夥計哈哈笑着,喝了水以後就去幫着楊承郎搬了,等好了以後便告辭直接駕車離開了。
周琳琅是站在那好一陣咋舌。
“五兩三鮮,就那三道菜竟然讓郭掌櫃賣到了五兩銀子!”周琳琅直搖頭,論賺錢,她還是不如郭掌櫃這樣數十年的生意人。
楊承郎洗了手過來就聽到周琳琅這話,他是沒有多少意外,“郭掌櫃是生意人,自然有他賺錢的道理,三道菜五兩銀子,說起來也不是他酒樓裏最貴的,他酒樓裏夏末初秋的時候,最貴的一桌菜能要一百多兩銀子,還得要提前半月定,不過,郭掌櫃的酒樓名副其實,味道确實不錯,鎮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也是有不少有錢人的,郭掌櫃又很會做人,自然很多人喜歡捧他的場。”
這就是貧富的差别,在村子裏,五兩銀子是人家一年的進項,但是,在鎮上富戶,不過是一餐打打牙祭的錢。
況且,本來人人也知道,做酒樓,那是最賺錢的生意。
就這麽幾天時間,一輛馬車兩次出入楊家小院,還看到了楊承郎往馬車裏不知道搬了什麽東西進去,鄰居們看見了,一個個都好奇的很。
隻是想到上次那如意糕的事情,大家深知楊承郎兩口子是不會和外人說的,所以,倒也沒有人還會自讨沒趣的來追問,可是,暗地裏說酸話的可還真是不少。
白玉芽的生意酒樓越做越紅火,周琳琅和楊承郎也因爲這生意,一個多月足足賺了一大筆錢,這一忙碌了,轉眼竟然就要過年了。
一家子的冬衣和新衣周琳琅已經縫制好了,這一個多月來,忙的都是楊承郎,她倒是隻要顧着做飯和做衣服就成,楊承郎包攬了發豆芽和飼養院子那一窩雞鴨的事情。
馬上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碌起來準備過年的東西,這一大早的,牛車上就已經坐滿了人。
看見楊承郎拎着周琳琅和阿楊也上了牛車,那阿杏嬸子呦呵了一聲,酸溜溜的就道,“楊承郎,今年你們家賺了不少銀子吧?這段時間,看到有馬車在你們楊家進進出出的,你們這是賺的啥錢?真是大方啊,連阿楊這麽小的孩子都舍得坐在牛車帶鎮上去。說說,你們家啥時候蓋新屋子啊?鄰裏鄰居的,到時候,我好上你們家幫忙去啊!”
阿杏嬸子這話純屬是故意要酸楊承郎的,都知道楊承郎才買了地,但是沒人知道楊承郎是不是有找人借了什麽銀子,這段時間雖然看着楊家有馬車出入,不過,這翻蓋屋子可得花不少錢,阿杏嬸子就算準了楊家近些時候蓋不起來。
沒想到,楊承郎竟然就把話接了過去,應了。
“過了年十五就找個時間蓋,不過,也不需要麻煩阿杏嬸子你,咱們家和你家沒來往,阿杏嬸子莫不是忘記了?”楊承郎就當做沒聽懂阿杏嬸子的話一樣,蓋屋子這事還是楊承郎和周琳琅前兩天商量出的,家裏現在餘錢完全足夠把院子擴大再把屋子蓋大一些,所以,就定了主意。
阿杏嬸子沒想到楊家的日子可以翻的這麽快,一時間啞口無言,總覺得心裏堵得慌。也沒有想到,鄰裏鄰居的,楊承郎可以把話說的這麽死。
再看看一臉淺淺含笑牽着阿楊坐在楊承郎身邊不說話的周琳琅,這周琳琅嫁給楊承郎大半年的時間了,現在看看,和以前比起來,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得,以前像是瘦嘎嘎的身上沒半兩肉,現在整個人都豐盈了起來,看上去氣色很好,也似乎長高了一點點。
褪去黝黑的皮膚,雖然還稱不上白皙,但是,那一張臉,五官已經能看出一點點林寶珠當年的印子了,想來,等周琳琅再養個兩三年,足夠白了,到時候,怕是也是和她娘一樣,是個美人胚。
阿杏嬸子就住在楊家邊上不遠,楊家日子過的如何,她是再清楚不過。
三兩天能聞見院子裏飄出來的肉香,還能時不時看到楊承郎從山裏獵回野味,但是不見他上鎮上去賣,都放着自家吃了,楊家的生活,怕是整個周家村都找不出第二家來了。
再說,這楊承郎有多疼媳婦?
天氣冷了,阿杏嬸子就再沒有見過周琳琅去河邊洗衣服過,倒是時常能看到楊承郎在洗一家三口的衣服,在院子裏飼養雞鴨,周琳琅在周家,就隻要做做飯,做做衣服,那日子,過的簡直和富戶人家的夫人小姐沒什麽區别了。
想到這,阿杏嬸子看了看自家身邊到現在還沒有定親的小閨女,呵呵的幹笑着,道,“周琳琅真是好福氣,能嫁給楊承郎這麽能幹的,現在是享福了,成天在家裏,啥事也不用做,衣服不用洗,雞鴨不用喂,和富貴老太似得。不像我這閨女啊,她啊勞碌命呢,在家裏一刻鍾都停不住,啥活都搶着幹,人老實,又不亂花銀子浪費吃食,持家呢!”
楊承郎和周琳琅都沒在搭理阿杏嬸子,兩人都知道,阿杏嬸子這是見不得人過的好,索性,兩家也沒有繼續來往,所以,便不應答阿杏嬸子了。
再說,阿杏嬸子那番話到底想說什麽,不傻的人都聽得出來,踩着周琳琅使勁兒誇她的閨女有多好呢?難不成還想着楊承郎聽完了以後能休了周琳琅娶她那個閨女?
隻不過,楊承郎和周琳琅不搭理阿杏嬸子,可不見得她這個恨不得多一事的老婆子能消停。
安靜了幾分鍾,見楊承郎和周琳琅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在自說自笑,又聽邊上人說三個月前出嫁的女兒有身子了,今天是準備去看看嫁到隔壁鎮上的女兒,那阿杏嬸子眼珠子一轉,視線又落在了周琳琅的身上。
然後大聲的和身邊的人道,“呦呵,她娘,你好福氣啊,才出嫁三個月就有身子了,這福氣好,保準能生一個大胖小子啊!這女人啊,就是得花一樣的年紀出嫁,這才能趕上最好的時候,身子骨好,才能早點給夫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啊!”
然後,那阿杏嬸子呵呵的怪笑着,喊了聲周琳琅,“你和楊承郎都成親了大半年了吧?這肚子還沒有半點消息啊?不是我愛說你們啊?你這翻了年也二十一了,楊承郎也要二十九了,别人家在你們這年紀,孩子都多大,多少個了?我說琳琅啊,半年了沒動靜,如今你們楊家也有錢了,怎麽不去鎮上找個郎中看看?”
話到此,阿杏嬸子猛的拍大腿,“當初琳琅一嫁給楊承郎的時候就大病一場,該不會是那個時候落下了病根吧?琳琅在娘家的時候,那可是一直幹粗活累活,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該不會就不能生了吧?”
周琳琅這會兒真是火了,剛才她懶得搭理她,她還當她自己是根人見人怕的蔥了?
“我說阿杏嬸子,我懷不懷輪你關心了?你是我們楊家什麽人?楊家早就說不和你們家來往了,我們楊家的事情,啥時候要你管了?還有,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周琳琅沒有娘家,莫不是,你這頭發還沒有全白了,你這記性是全白了?都白長了?被狗吃了?”
泥人還有三分烈性,更何況,周琳琅本來就不是泥人。
“阿杏嬸子,孩子的事,我和我媳婦都不着急呢,楊家屋子小,這個時候要了孩子,自然是委屈了孩子,等房子蓋起來了,日子好起來了,再要孩子也不遲。”楊承郎捏了捏周琳琅的手安撫了下,也不怪周琳琅生氣,這大年末的,咒人家生不出孩子,賺錢用來看病的,阿杏嬸子這話可不就是欠罵?
看着兩邊好像要吵起來了似得,那趕牛的大叔連忙開口勸了阿杏嬸子兩句,心裏也暗怪阿杏嬸子沒事找事,人家兩口子的事情,她一個外人插什麽嘴?大年末的,說話也不知道挑揀好聽的,難怪人家兩口子要發火了。
而後的一路上,周琳琅是憋住了氣不再多看一眼阿杏嬸子,但是,想想也覺得有一件事确實被她忽略了。
别人家姑娘出嫁三月就有身子了,她都和楊承郎成親半年多了,肚子還沒有動靜。
而且,她和楊承郎感情好,楊承郎年輕氣盛的,一周就沒有幾天是消停不折騰的時候,她又沒有做什麽避孕的措施,這麽久時間了沒懷孕,該不會是真的得了什麽不孕之症吧?
想想周琳琅本身在周家過的生活,從小被人欺壓,營養不良,幹着重活累活,心情壓抑,身體不好,無論四季一直都在幹活,沾着冷水,身上寒氣重,要是不孕,這也是常理的事。
牛車到了鎮上,楊承郎帶着周琳琅和阿楊就下了車直接進了集市。
一路上,周琳琅太過沉默,終于是引起了楊承郎的注意,見她一路上一直繃着臉,楊承郎還以爲周琳琅還在因爲阿杏嬸子的話不高興。
“媳婦,阿杏嬸子一向狗嘴說不出好聽話,你要是和她生氣,那是白白氣壞了你自己,再說了,孩子的事情,我都不着急,你着急啥?等咱們日子好了,再要個孩子也不遲,我年紀是大,但是你還小呢,怕啥?”
“我是怕……”周琳琅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說要是我真得生不了孩子怎麽辦?要不然我們先去找郎中給我看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