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隻覺得好深奧啊,她一介布衣平民,對于皇宮大院那些彎彎繞繞真的沒有太多的興趣,她就想着早點天亮,她早點下山回到自己的家中,過着屬于她自己的小日子。
這天下,誰當家,和她真的沒有半點關系,隻要不打仗就成。
“大當家當年和弟弟是提早知曉了奸人的詭計,後不得已才順着計謀詐死離開了軍營,離開了他們抛頭顱灑熱血的地方,隻不過,大當家和那楊家二少爺是往不同的方向離開的,那以後,兩兄弟便失去了聯系,這麽些年,大當家一直在暗中尋找親人,但是,卻未果。”楊承郎輕輕的歎了口氣,再準備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家媳婦已經睡着了,顯然,他說的話題他媳婦并不是很感興趣。
無奈,他失笑的搖搖頭,拍了拍腦子,瞧他和媳婦說這些做什麽?媳婦一個姑娘家自然不甚在意這些事情,難怪媳婦聽了會睡着了。
第二日,周琳琅是在阿楊嘻嘻哈哈的笑聲中驚醒過來的。
聽到阿楊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坐了起來,“阿楊你怎麽了?”
她以爲是昨天的事情吓壞了三歲的孩子,讓三歲的孩子神經失常了。
阿楊卻隻是捂着嘴對着周琳琅輕輕的搖着頭然後指了指邊上還在睡的楊承郎,然後放下手,往周琳琅的懷裏一撲,“嬸嬸,我好高興!昨晚我竟然和嬸嬸叔叔睡在一塊,就像壯壯和他爹娘睡在一塊一樣!嬸嬸還抱着我睡呢!”
阿楊那一雙眼眸裏的興奮是難以掩飾,所以可知,剛才那嘻嘻哈哈的笑聲是因爲他實在太高興了所以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希望能在山裏多住幾天,這樣我就能和叔叔嬸嬸睡在一塊了!”阿楊鼓着腮幫子嘟囔了一句。
周琳琅一聽心都軟了,她摸了摸阿楊的腦袋,柔聲道,“喜歡和叔叔嬸嬸睡,下了山回了家也可以啊,傻孩子。”
她能明白阿楊的心裏,他未出生就沒有了父親,出生沒多久也失去了母愛,楊承郎是一個不擅長表達感情的人,雖然将阿楊養育長大,但是,對阿楊的柔情是沒有流露半點出來,阿楊甚至可能從一到楊家就單獨睡在一間屋子。
阿楊和壯壯感情好,成天能聽壯壯說些爹娘的話,阿楊心裏其實是羨慕的,但是,阿楊卻很懂事的從來不鬧,但是,這不代表阿楊不想要。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頂天立地,要是連自己睡一屋都做不到,還算什麽男子漢。”楊承郎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直接反駁了周琳琅的話,喝過酒才睡醒的聲音,沙啞又低沉,偏偏又性感的要命。
周琳琅撇了眼蹙着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阿楊的話不悅的楊承郎,正想開口勸的時候,阿楊卻忽然哼了聲,“叔叔也不是男子漢!叔叔還和嬸嬸睡一塊呢!叔叔自己和嬸嬸睡一塊,卻不讓我和嬸嬸睡,叔叔壞!”
“你嬸嬸是我媳婦,和我睡在一塊天經地義!”楊承郎坐了起來直接将阿楊從裏側拎了出來。
“那我也要嬸嬸當我媳婦,那樣的話我也可以和嬸嬸睡了!”阿楊梗着脖子和楊承郎抗議着,“我要嬸嬸給我當媳婦。”
“想也别想,你嬸嬸是我一個人的媳婦。”楊承郎是真的黑了臉,要不是看阿楊小,估計就一巴掌呼到阿楊的後腦勺去了。
周琳琅那是一頭黑線的看着兩叔侄直接因爲她的歸屬權吵起來了,她頭疼的揉揉眉心,楊承郎幼稚起來也是挺可怕的,竟然和三歲的孩子較真起來了,三歲孩子能知道媳婦是什麽意思嗎?非得要和阿楊一大早的開起了辯論賽了。
“叔叔小氣吧啦的!我不理你了!”阿楊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哼的一聲撅起了小嘴都可以挂醬油瓶子了。
周琳琅這才越過楊承郎下了地,摸了摸阿楊的頭頂,柔聲笑道,“去将衣裳穿上,咱們不和幼稚鬼說話,走,洗漱去,然後去找你師傅爺爺,問問什麽時候下山。”
阿楊得意的很,沖着楊承郎哼了聲學舌的喊了楊承郎一句幼稚鬼就牽着周琳琅去穿衣裳了。
“媳婦~”楊承郎喊了聲周琳琅,那聲音,仔細一聽,竟然還有點委屈的成分在。
三人穿戴整齊洗漱好之後就去找了老獵戶,老獵戶昨晚一夜沒有休息,和那大當家對月把酒歡歌,徹夜叙舊。
在半路上三人就遇到了那二當家,看他那樣子,也是準備來找三人的。
“承郎小兄弟,弟妹,還有小鬼頭,這麽早啊?我這才準備讓人給你們送吃的過去呢。”一改昨日在破屋子裏的不正經,二當家現在倒是人模人樣,對三人也很是客氣,“大當家有交代,用過早飯以後,三位若是要下山随時都可以,若是要繼續在山裏做客,我們弟兄們也很歡迎。照我說,承郎小兄弟,你下了山,就守着一畝三分地過着苦日子,多累人啊,你這身手,山裏的兄弟們可都欽佩着呢,不如,你留在山裏和大家一起共同奮鬥如何?”
還不等楊承郎開口,那二當家又開始循循善誘,“咱們這雖然是被人稱爲崂山山匪,但是,我們可從來不做壞事,打家劫舍殺害無辜的事情我們是未曾沾染,咱們大家夥都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山裏人,你在這住下,還能有人成天和你切磋切磋拳腳功夫,聽周百夫長說你的射術了得,巧了,咱們大當家那射術也是杠杠的。得了空,你和我們大當家比試比試,你看,咱們大當家本名姓楊,你也姓楊,沒準五百年前你們還是一家呢,這就是緣分呢!”
可以說,二當家這一大早過來讓人送早飯是假,過來遊說楊承郎留下是真,爲了留下楊承郎,也已經是豁出去了臉面,簡直就是開始臭不要臉了,連五百年前是一家這樣的話也能說的出來。
但是,周琳琅是真的有點怕楊承郎會答應,畢竟,昨晚能從他的話裏聽出來,他對大當家楊甯肅是有欽佩的,更何況,那楊甯肅又是老獵戶的相識,楊承郎要心動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好在,楊承郎并沒有答應。
他搖搖頭,“在下一介草夫,哪裏敢和你們大當家攀關系啊,也多得你們看得起,隻是,我還是更希望山下的生活,那種普普通通的生活更适合我這樣的百姓人家,還是勞煩二當家安排人送我們下山吧,我給二當家保證,下了山,我們就會當忘記這裏的事情,絕不會和任何人提起半點關于崂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