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是特别疼孩子的,又是一個特别勤勞的人,不是逢年,誰也買不起瓜子這樣的零嘴給一院子的孩子吃,就算是村長也一樣。
但是,村長勤快,他自己在菜地裏種了一排的向日葵,收獲了以後炒了就留着一年慢慢吃,雖然比不上鎮上店裏賣的香,但是,在這個時候沒有零嘴吃的年頭也絕對是美味了。
阿楊道了謝以後沒見楊承郎和周琳琅反對才接了過去往兜裏一揣,笑的牙齒都藏不住。
“村長,這是我今天在山裏抓到的,自家殺了一隻,還有一隻送過來給你嘗嘗,還有這如意糕,我媳婦自己做的,嘗嘗看。”然後,楊承郎又把帶來的蘑菇解釋了一邊,重複說了好幾次,他家吃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沒事,拍胸脯保證這蘑菇能吃。
村長驚的是好半響沒有回過神,心裏一陣嘀咕,他這給出去一把自家的瓜子怎麽就換回這麽多東西?
見村長遲遲不接,周琳琅才開口,“村長,你就收下吧,這是我和夫君的一點小心意,我和夫君在這村子裏無依無靠,平日多憑村長幫襯才有我們兩口子的安生日子過,我和夫君是打心裏真心實意的感激村長,這不,我們沒啥錢,也拿不出啥上得了台面的東西來當做謝禮,村長要是不嫌棄這隻畜生和小零嘴粗鄙的話,就收了吧。”
村長媳婦一聽,先忍不住撲哧的樂了,“楊承郎你這媳婦,太能說話了。”
“可不?被她這麽一說,我要是不收,豈不是看不上這些東西?可我心裏是覺得,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村長連連搖頭。
“有什麽貴重的?又不花錢買,是夫君自己抓到的。”周琳琅嬉皮笑臉的接腔,“村長你就收下吧,不收下,你讓夫君這樣一直舉着,也怪累的。”
“哎,你們這兩孩子。”話說到這份上,村長也沒有再推辭,收了東西就讓自家媳婦放着,等村長媳婦出來的時候,用一塊幹淨的手帕裝了一大包瓜子給了阿楊,正準備讓三人進去坐坐喝口茶,楊承郎就說要早點回去休息,帶着周琳琅和阿楊就走了。
周琳琅看了看阿楊手裏用來包瓜子的帕子,道,“村長媳婦也是有一顆玲珑心,這帕子怕是得好幾文錢。”
楊承郎點點頭,村子裏有些繡活好的人,會繡帕子,香囊等等的這些小物件的拿去鎮上賣,或者是打些絡子,這帕子顯然是村長媳婦鏽了準備拿去賣的,但是最後被拿來送給了阿楊。
看着這選的款式是活靈活現的老虎就知道,這帕子繡的本來也是孩子用的。
“娶妻當娶賢,這句話真沒錯,看看村長家那麽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平時也沒有聽過什麽紅臉吵架的事情,主要是村長媳婦會當家。”周琳琅這話是真心實意的贊賞。
“等我們老了,我們家也一定是這樣熱熱鬧鬧,和和美美。”楊承郎是覺得,周琳琅當家,一定不會比村長媳婦遜色,論玲珑心,還是周琳琅在他心裏最是妙。
楊承郎低眸看了眼正一步磕一個瓜子的阿楊,眉眼不禁一柔 ,“以後,我們生三個孩子,三個孩子每人再生三個孩子,再加上阿楊的孩子,定是會比村長家熱鬧。”
“叔叔和嬸嬸的孩子以後也要叫我叔叔!”阿楊突然接了句話,“那我也是大人了。”
“誰告訴你的?”周琳琅笑的快岔氣了,“就喊你哥哥,小屁孩一個,還想當叔叔了?”
阿楊臉一慫,好失望的樣子。
“阿楊想不想當哥哥啊?以後,有了弟弟妹妹,他們會跟在你身後轉,奶聲奶氣的喊,阿楊哥哥,阿楊哥哥抱我,阿楊哥哥背我,阿楊哥哥我要吃糖,阿楊哥哥我要吃你的瓜子!他們會和你玩遊戲,還會和你搶吃的,會和你吵架,那樣,你會不會生氣?”周琳琅問道。
阿楊第一個反應就是周二根家的周來旺,猛的搖搖頭,瓜子也不吃了,“嬸嬸,我不會生氣,弟弟妹妹還小,我要讓着他們,他們走不動,我抱着背着,他們要吃什麽,我不和他們搶,我才不要當周來旺那樣的人呢!”
可見,周來旺在他心裏留下了多麽深刻,且無法磨滅的印象。
“阿楊真乖!”楊承郎滿意了,也是覺得特别欣慰,他家孩子不僅聰明,還乖,打小就特别省心。
“嬸嬸教會我算術,叔叔教我功夫,等我長大了,就把你們教我的教給弟弟妹妹。”阿楊晃着腦袋頓時得意了起來,隻是,一時間得意過頭了,差點沒有一腦門往地上摔去,好在周琳琅一路一直牽着他,及時的将他拉住了。
隻是,看着阿楊傻乎乎的樣子,周琳琅還是忍不住笑開。
因爲天氣逐漸轉涼,楊承郎和周琳琅算是真的忙開了。
每天天一亮,爲了讓周琳琅多睡會,楊承郎會早點起來把水挑滿,再把今天要燒的柴從柴火房抱到廚房去,做好了早飯,若是周琳琅還沒有醒來,他便先吃了然後上山去。
因爲擔心天氣越往後越冷,山裏的酸棗也會落果,所以,這幾天的時間,楊承郎并沒有打獵,都是上山砍柴,然後順便給周琳琅摘酸棗,開始的時候,他一天能在山裏往返兩次,早晚各一次,後來,村子裏山裏的酸棗摘沒了,他便往遠點的山裏去,早上去,傍晚回,一整個白天都耗在了山裏,雖然就去了一趟,但是,帶回來的東西卻沒有更少,前後各背着一個大竹筐裝着酸棗,并且肩上再挑着柴火。
看着楊承郎每天都這麽辛苦,周琳琅心疼壞了。
第五天的晚上,周琳琅就将那一百多斤的如意糕做好了,而地窖裏也堆着不少的酸棗,柴火房的柴火也快塞不下了。
想着這幾天裏最辛苦的楊承郎,卻沒有抱怨過一句,周琳琅心裏那是一陣陣的暖。
吃過飯以後,将明天要交貨的如意糕弄好,洗了澡,小兩口就回屋去了。
一進門,周琳琅就拉着楊承郎往床沿一坐,自己脫了鞋爬上床榻,“這幾天你辛苦了,我給你捶捶背放松放松,明天咱們休息一天,你别去山裏了,每天看你背着那麽重的酸棗和柴火回來我就心疼,就不怕把你的肩膀壓垮了。”
周琳琅是試過去掂量楊承郎每天從山裏帶回來的東西的重量,但是,别說那一擔柴火了,就是一竹筐的酸棗她都背不動,更何況楊承郎是兩竹筐酸棗加那一擔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