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宣德帝放聲大笑,越笑越想笑,直笑的捂着肚子,眼淚嘩嘩地流下來,“四弟,你……哈哈哈,你、你赢了,哈哈哈……”
事已至此,他說什麽也沒用了,不是嗎?
原以爲今日的孤注一擲,可以拿回四弟的兵權,自己就可高帎無憂,結果四弟早已謀劃好,反倒是他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成爲魏王朝開國以來,第一個被自己的弟弟趕下台的皇帝,簡直是奇恥大辱!
群臣見此情形,就知道宣德帝無心再抵抗,一個個的面露喜色,心悅誠服地拜下去,“吾皇萬歲!”
元蒼擎并無半點不安或者愧疚,如今這樣的情形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何況依他的才能,當這個皇帝原本也夠資格。“衆位大人請起,本王尚未登基,不宜如此。”
甯明遠大聲道,“皇上登基乃衆望所歸,臣等心悅誠服。”
“皇上請盡快登基!”
“臣等願追随皇上,死而後已!”
群臣無不激動,興奮的兩眼放光。終于可以追随一個明君了,他們自然無比期待,到這份上,都已經不把宣德帝看在眼裏,因這樣的“昏君……”,早下台早好。
宣德帝這時才止住瘋狂的笑聲,有些吃力地坐起身體,邊擦着笑出的眼淚邊道,“四弟,你真是好魄力、好手段!事已至此,你還說從未想要背叛朕?”
元蒼擎沉聲道,“臣弟早就說過,忠誠的是魏朝的江山,如果皇兄不是非要将臣弟趕盡殺絕,臣弟亦不會如此。”
宣德帝一臉嘲諷,“賣弄口舌可不是四弟你所擅長之事,跟木紫槿在一起這麽久,四弟的變化還真讓人刮目相看呢。廢話少說,四弟,你打算讓朕怎麽死?毒酒?匕首?還是……”
“皇兄言重了,”元蒼擎淡然搖頭,“臣弟豈會做出殺害兄長之事,皇兄一生爲國事操勞,如今是該贻養天年了。”
宣德帝咬牙,這意思還不明顯嗎,四弟是要将他軟禁起來,直到老死!
是,他保住了一條命,是四弟對他的“格外開恩……”,可做爲曾經号令天下的他來說,被軟禁是怎樣的奇恥大辱,四弟想過沒有?
“四弟,你有種,你有種!”宣德帝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恨不能一劍将元蒼擎給殺了。
元蒼擎無聲冷笑,“皇兄謬贊。”
不出半個時辰,宮中便傳出消息,宣德帝因年事已高,精神不濟,又自知對百姓犯下大錯,故主動退位,讓位于淮王,自己則留居别苑,晚年不再過問政事,靜思己過。
消息一出,百姓們全都振奮莫名,歡呼雀躍自不必說,真是太好了,終于等到淮王登基,以後必定會是國泰民安,人人安享太平,再不用擔心奸臣當道、小人弄權了!
幾天之後,元蒼擎即在衆人期盼之下,正式登基,改年号爲“孝德……”,封木紫槿爲皇後,正式君臨天下。
至于他們的寶貝女兒元心怡,那當然是立刻封了“淮南公主……”,孝德帝這意思,不但把他原先的封地給了她,更将淮地以南大片豐饒的土地都大方地劃到了女兒名下,對她的寵愛,還用得着解釋嗎?
“娘娘,這妝容如何?”安玮将銅鏡往木紫槿面前移了移,笑着問。
木紫槿側臉看了看,滿意地點頭,“不錯。”
她本來就生的一副好容貌,如今這一打扮起來,越發美豔不可方物,此時頭戴九龍四鳳冠,鑲滿珍珠寶石,華貴無雙,深青色皇後服,裏裏外外好幾層,反正她是懶得去看的,自有宮女們爲她打點一切。
待這一身裝扮起來,奢華大氣高貴自不必說,可這也……太重了!
“娘娘堅持一下,儀式結束,就可脫去了。”安玮看到主子這左搖右晃的樣子,忍不住又要笑。
其實也不怪主子,她本來就不喜這些冗繁的東西,更不用說現在這樣了,别的不提,就隻這一頂九龍四鳳冠,就重達好幾斤,戴着它舉行完整個冊封儀式,這脖子是會受不了。
木紫槿苦着臉,托着頭上的鳳冠,一臉憋屈,“這玩意兒真心不讨人喜歡,希望儀式快點結束,不然誰受得了。”
安玮笑的直不起腰,心道隻要能當上皇後,别說戴着它一天了,就算是戴着不摘下來,估計也有的是女人願意,也就主子有這本錢,說不喜歡鳳冠了。
承乾殿上,群臣都已恭候多時,今日舉行的是封後大典,他們也都知道皇上對木紫槿有多寵愛,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更何況木紫槿在衆人心中,原本就是天女轉世,所以他們對她的尊敬,也是發自内心的。
“皇後駕到!”
一聲通傳,木紫槿在安玮攙扶下,緩步而來,一刹時所有的光輝都被她奪去了一樣,那耀眼的光華,令人睜不開眼睛。
孝德帝負手站在玉石階上,一身明黃龍袍襯出他挺拔的身形和霸者無雙的氣勢,令人不敢逼視。然而在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時,他眼中卻是少見的柔情,微笑着,伸出手去。
木紫槿嘴角含笑,一步一步上前,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跪下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孝德帝輕輕用力,将她帶起,趁機在她耳邊輕聲道,“朕還是喜歡聽你叫‘老公’。”
木紫槿輕咬嘴唇笑起來,臉容明媚如花,心中無限滿足。
直到這一刻,她終于償了上輩子的夙願,當上了魏王朝的皇帝,也算是應承了對自己的承諾:這生來的皇後命,今日終得實現,這輩子值了。
群臣都有些不解:皇上對皇後說什麽了,她要嬌羞成那樣?
“吉時已到,封後大典開始!”
群臣趕緊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稍有異動。
封後大典在條不紊地進行着,盡管孝德帝心疼木紫槿,将儀式做了簡化,不過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也不是每樣都能随便改的,所以該有的步驟還是得有,等整個儀式結束,木紫槿早已累的脖子發酸,腰腿發麻,快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