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卻認出了紅绡,悄聲對元蒼擎道,“原來是舊識。救下她吧。”
元蒼擎倒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這宮女,不過既然是木紫槿開口,他當然不反對,手指一扣一彈,一縷強勁的内力瞬間擊中蘇皇後腦門,她腦子轟然一響,往後就倒,手上自然也松了勁。
紅绡驚魂未定,完全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不過看到木紫槿對自己微笑,就知道肯定是她,趕緊跪倒,“王妃又救了奴婢一命,奴婢萬死難報!”
木紫槿擡了擡手,“言重了,起來吧。”這丫頭不錯,看來還記得上次自己提點她之事,知道感恩的人,她向來喜歡。
“多謝王妃,奴婢先行告退。”紅绡起身,看向木紫槿的眼神,就像在看天神。不過她亦不敢多看,怕亵渎了木紫槿一樣,低頭匆匆退去。
蘇默然又驚又怒,奔過去扶起蘇皇後,“靈璧,你醒醒,不要死,不--靈璧?”沒死嗎?
蘇皇後撫着腦門,腦子裏還嗡嗡作響呢,“父親……”
元蒼擎并沒有殺她,隻是用一縷真氣擊中她的腦門,令她暫時失去攻擊力而已,否則她有幾條命,也不夠交代的。
宣德帝厲聲喝道,“将蘇默然、蘇靈璧打入天牢,所有叛軍殺無赦!”
“遵旨!”
禁軍立刻上前,押起蘇默然父女就走,這兩人也知道大勢已去,無心反抗,乖乖被押走。
禁軍則繼續追殺叛軍,一個不留。
于是,這場叛亂就在元蒼擎和木紫槿謀劃之下,安然化解,多少有些戲劇性。
太後抱着小皇子出來,看這局面已被控制下來,也就放了心,對對宣德帝道,“皇上,要好生處理善後事宜。”
宣德帝鐵青着臉,“兒臣知道,不必母後多說。”
其實經曆過這場叛亂,他的身心又遭受一次重創,思維仍舊處于混亂之中,分不清誰善誰惡了。
太後氣結,不過看到宣德帝眼中布滿血絲,神智似是有些不清楚,也就不再多說。
甯明遠不經意間看了小皇子一眼,不禁渾身一震,心裏雖有異樣感覺,卻說什麽也不敢多想,試探地道,“常公公,這孩子……”
木紫槿在旁笑道,“甯将軍,這便是小皇子,您的親外孫啊。”
“什麽……”甯明遠眼前一黑,這狂喜太過巨大,他一時根本無法接受,“這是馨兒的……”
“可不是嗎?”太後将小皇子抱到另一邊抱,笑道,“甯将軍,這便是馨兒的親生骨肉,是哀家的小皇孫!”别說,小小子兒又白又胖,還真夠沉的,她抱了這一會,老胳膊老腿的,就有些撐不住了。
木紫槿笑着接過來,遞到甯明遠手上,“甯将軍,快抱抱他。”
甯明遠激動的不能自已,感覺像是在夢中,大氣不敢喘,僵硬着胳膊抱過來,小皇子的臉在他眼中一片模糊,那樣不真實,可臂彎裏的重量卻又實實在在告訴他,小皇子還活着!“這……”
小皇子對于五大三粗、滿臉胡碴,眼睛又瞪得像銅鈴的外公可是一點不喜歡,瞪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再看看旁邊的木紫槿,“哇……”一聲哭出來,拼命擰過身體,向木紫槿伸開了手:不要壞蛋抱,好害怕,好害怕!
“乖,不哭,”木紫槿樂的不行,知道小皇子是怕生,趕緊将他抱過來,“這是你外公呀,小皇子不哭,外公疼你哦。”
小皇子趴在她肩膀上,哭的聲淚俱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甯明遠急了,這還沒看清是怎麽個樣呢,怎麽就給抱走了?“王妃,我抱,我抱,王妃。”
真的是馨兒的孩子啊,太意外了,太驚喜了有木有?
元蒼擎好氣又好笑,甯将軍這是高興糊塗了嗎,說的什麽話!他的王妃當然是他抱了,哪輪得到甯将軍來抱!“甯将軍稍安勿躁,小皇子是怕生,日後見的你多了,便沒事了。”
“是是,王爺,”甯明遠激動的連連搓手,同時也很疑惑,“王爺恕臣冒昧,小皇子不是已經……”
“那隻是我們爲了讓小皇子逃脫蘇默然的魔掌,而想出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罷了,小皇子根本沒有‘出花’,本王小施手估,令他看起來像而已。”元蒼擎淡然一笑,到如今也不怕将事情說出來了。
甯明遠恍然大悟,重重一砸拳,“果然妙計!王爺王妃心思缜密,神機妙算,臣佩服!哈哈哈!”
虧得他以爲小皇子死了,甯家再沒希望了,爲此大病一場,恨的差點沒把蘇默然一把抓過來,剁碎了喂狗!
宣德帝憤怒地攥緊了拳,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他的皇子,爲什麽要别人費盡心機去保護?此番如果不是四弟,珺兒就死定了是不是?那将來珺兒長大了,會不會恨他寵信奸臣,差點害了珺兒的命,卻獨獨對救命恩人四弟言聽計從?
四弟,不是朕容不下你,是你處處跟朕做對,事事想在朕前面,朕不能養虎爲患,蘇默然就是最好的例子!
木紫槿輕輕拍打着小皇子的背,笑道,“甯将軍謬贊了,這哪裏是什麽妙計,隻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好在蘇默然沒有看出破綻,小皇子保得性命,否則妾身也無顔見将軍了。”
“王妃言重了,臣不敢!”甯明遠喜滋滋道,“不過王妃怎麽不早告訴臣一聲,臣差點随着馨兒和小皇子一起去了,哈哈。”說完大概又覺得這話說的太沒有骨氣,傻呵呵地樂起來。
太後忍俊不禁,“甯将軍就别怪擎兒和紫槿了,你呀,脾氣急躁,藏不住心事,若是提早告訴了你,你必定會露出破綻,到時候讓蘇默然看出什麽,豈非前功盡棄。”
甯明遠尴尬地抓後腦勺,“呵呵,是,是,太後教訓的是,呵呵……”自己倒也真是這脾氣,越老越活回去了,真是丢人。
大家都笑起來,現在雨過天晴,沒有了任何擔憂和壓力,當然要開懷大笑了。
宣德帝黑着臉站在一邊,所有人都談笑風生,其樂融融,隻有他像個局外人,别說一句話了,連根針都插不進去,這算什麽!“來人,立刻将宮中給朕收拾幹淨,所以閑雜人等,全都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