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儀攥緊了拳,這些都是被你冤枉的,那我父親呢?難道就因爲他是個小小的外放官,所以無論他被冤死多少回,也入不了你的眼?
“皇上不必難過了,淮王他們身在高位,就算受些委屈,于性命卻也無憂。倒是有些人……哦對了,皇上,臣妾是燕郡人士,曾經聽說過那裏有樁冤案,郡守明明清廉愛民,卻被誣貪贓枉法,被判了斬刑呢。”燕昭儀故意提起這件事,就是想看看宣德帝有沒有印象,會有什麽說辭。
結果宣德帝卻一臉茫然,“燕郡郡守?還有這等事,朕怎麽不知道?”
“皇上不知道?”燕昭儀心一沉,忽然有種可怕的念頭,“倒也不奇怪呢,皇上每日批閱那麽多奏折,處理政務無數,會忘記一兩件,也是正常的。”難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父親的冤案,另有内情?
宣德帝想了想,搖頭,“朕不記得有燕郡郡守之案,外放官也是朝廷命官,若當真貪贓枉法,必将經三司會審,最終由朕批過,才能定罪,若真有此事,朕不可能沒有印象。”
燕昭儀腦子裏轟然做響,若果真如此,就是說皇上根本沒有見過父親的案子?
再換句話說,父親的案子根本就是被人一手謀劃,以達到自己灑中告人的目的。而蘇國公之前一直在京城,從不遠涉,那天怎麽會碰巧到燕郡,救下了她?
蘇國公當時救下她時就說,她想報仇,就必須利用她的美貌,因爲她長的跟宣德帝心愛的女人很像,難道就是因爲這樣,蘇國公才會設計害了她父親,以達到利用她,對付皇上的目的?
天哪,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豈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愛妃,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宣德帝見她臉色驟然蒼白,呼吸也變的急促,頓時擔心起來。
燕昭儀定定神,勉強笑道,“臣妾沒、沒事,就是有點冷,皇上不必擔心。”
“那就多蓋上些,仔細染了風寒。”宣德帝将旁邊的被子再打開蓋到她身上,擁緊了她。
燕昭儀不停地顫抖着,眼神卻越來越冷,看來,是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宣德帝忽然開口,“愛妃,當初朕強要了你,你可還在爲當初之事怨恨朕嗎?”
燕昭儀閉了閉眼睛,當初的一切原本就是陰謀,她對他的怨恨,又豈是從失了清白那天開始的。“皇上要聽臣妾說實話嗎?”
宣德帝道,“自然。”你就算說不恨,朕也不會信。
燕昭儀點頭,違心地道,“皇上強奪臣妾清白,臣妾自然是恨皇上的,不過那又怎樣呢,橫豎這身子已經給了皇上,臣妾又懷了皇上的骨肉,何況皇上對臣妾這樣好,臣妾又豈忍心辜負。”
宣德帝愕然,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你真是如此想的?”就是會磨人。
“回皇上,是。”如果之前燕昭儀純粹是在敷衍他,如今卻已經有了懷疑,或許她和皇上一樣,都被小人給利用了,得查清楚才行。
宣德帝翻身看着她,“真的不恨朕?”
燕昭儀下意識地躲避着他的視線,“臣妾不恨皇上。”
宣德帝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原來到如今這份上,還有人真心待他嗎?他情難自抑,低頭吻下去。
“皇上,臣妾的身子……”燕昭儀稍稍反抗,懷孕三個月正是最危險的時候,皇上這一看就是動情了,萬一沒個輕重,沖撞了龍胎怎麽辦?
說來可笑,剛剛她還想着盡快打掉孩子,可是一旦得知自己有可能因爲誤信小人,而害的宣德帝跟元玉決父子反目,更害了元玉決的性命,她就滿心不安,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不管這孩子是皇上的,還是元玉決的,不都是皇室子孫嗎,其實也沒差。
“朕會小心,沒事……”宣德帝現在唯一能臨幸的妃子,也就是燕昭儀了,這會怎麽按捺得住,急切地脫去她的内服,俯身壓下去。
燕昭儀反正也反抗不得,也就由了他。
好在宣德帝雖然有把持不住,到底顧忌着燕昭儀的身體,所以動作雖然有點猛,卻并不粗暴,盡興一次之後,也就罷了。
雲雨過後,宣德帝擁着燕昭儀躺着,忽然道,“愛妃,你且放心,朕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謝皇上恩典。”燕昭儀暗暗苦笑,若皇上知道她當初的計謀,不把她锉骨揚灰才怪!
第二日天未亮,宣德帝就要起床上早朝,他原本不想驚動燕昭儀,可他才一動,燕昭儀就翻身睜開了眼睛。
“天還早,你再睡一會。”宣德帝精神有些不濟,因爲想到就算去上早朝,也決定不了任何事,還得看蘇默然那飛揚跋扈的樣子,他就覺得氣悶。
燕昭儀起身,“臣妾幫皇上更衣。”
“不用,”宣德帝輕輕按下她,“有内侍在,你歇着就好。”
燕昭儀順從地躺下,将錦被蓋到身上去,起初還隔簾看着常公公替宣德帝更衣,看着看着,不知何時,她便沉沉睡去,呼吸輕柔綿長,心情頗爲平靜。
穿戴整齊後,宣德帝挑簾進去,将一塊令牌放到燕昭儀帎邊,這才輕輕掩上門出去。
直到他走了好一會,确定房中已經沒有旁人的時候,燕昭儀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茫然而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錯,如果真的錯了,應該怎麽辦。
摸索着手上這塊冰涼的令牌,她心中慢慢有了主意--或許,隻有找淮王,才能挽回些什麽。
香茗聽到動靜,推門進來,“娘娘起來了,”一眼瞥見那塊令牌,她不禁吃了一驚,“通行令牌?”
“這個很厲害嗎?”燕昭儀将令牌翻來覆去地看。
“當然厲害,”香茗興奮道,“娘娘有所不知,有此令牌者,可以在皇宮任意進出,暢行無阻,娘娘說厲害不厲害。”
燕昭儀眼眸一亮:這樣嗎?那就更好辦了。
香茗喜滋滋道,“皇上對娘娘真好,這般寵愛娘娘的,後宮有哪個女人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