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怔了怔,“王爺是說淮王妃嗎?”
之前她一直陪王爺留在封地,雖從未與之謀面,卻也知道其被說成是天女轉世,能知過去未來,就連王爺對淮王妃也是頗多贊賞之意呢,如果不是她已經成了淮王的妃子,隻怕王爺又要将她納進門了。
可兩人才回京,那晚的接風宴,王爺是第一次見淮王妃,就将她的話記在心上了?
“她是個聰明女人……她,呃……她說的對,蘇家都是些混、混蛋,本王……才不會上當……”元蒼穹醉的太厲害,稀裏糊塗,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頭一歪,栽倒在床上。
“王爺小心些。”甄晴過去洗了幹淨的手帕,過來幫他擦汗,“不是好好的嗎,怎麽弄成這樣?蘇丞相是蘇丞相,葉姑娘是葉姑娘,他們……”
“說了不要提她!”元蒼穹火了,猛地瞪開眼,用力掐緊她的手腕,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不提她不提她!”
甄晴痛的皺眉,但溫順地點頭,“是,妾身不提她就是,王爺息怒。”
不得不說,她也是有私心的,看到王爺這樣讨厭葉凝夏,她知道很不應該,但心裏就是很高興。
“嗯,還是你對本王最、最好,你從來不跟本王要求什麽,整天安安靜靜,什麽都不要,本王最喜歡的就是你……”元蒼穹的臉紅的要滴出血來,醉成這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吧?
不過這倒也是真的,他身邊女人雖然多,唯獨甄晴從不争風吃醋,對任何人都是微笑相對,也難怪他再花心,也始終有一份情意留在甄晴身上了。
甄晴苦笑,“王爺,你跟很多女人說過這句話吧?”
“什麽?”在醉酒作用下,元蒼擎已經聽不清甄晴在說什麽,翻個身,頭一挨着枕頭,就要睡去。
甄晴很不安,輕輕晃晃他肩膀,“王爺,你今天不能睡在這兒,你應該跟葉姑娘,哦不,應該是王妃在一起才對,今天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呢?”要是讓王妃獨守空房,怎麽都說不過去。
“去他的洞房花燭夜!”元蒼穹咕哝一句,“誰要理她!本王就要睡在這裏,看誰管得着!”
“可是王爺--”
“不要吵!”元蒼穹不能好好安睡,徹底被惹火了,手刨腳蹬,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樣,咬牙切齒地叫,“不準再提那個壞女人,不準趕本王走,否則本王以後永遠都不來,聽到沒有?”
甄晴無奈,隻好安撫他,“是,王爺,妾身不敢趕王爺走,妾身希望王爺永遠留下來。”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身鳳冠霞帔的葉凝夏怒氣沖沖地沖進來,指着甄晴的鼻子就罵上了,“賤人,果然是你壞了本妃的好事!”
從進王府門到現在,她一直安安靜靜等在洞房裏,可左等右等不見人,她實在忍不住了,讓丫鬟雪卉出來看看,才知道王爺到甄晴這裏來了,她怎能不氣?
之前她已經知道,王爺身邊所有女人當中,最得寵的就是這個叫甄晴的,沒有什麽家世背景,卻最會裝巧裝乖順,用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赢得王爺的心,現在一見,果然是個狐媚子的長相,讓人忍不住就想扒了她的皮。
甄晴吓得趕緊起身,“王妃誤會了,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糟了,她就知道被王妃看到,一定會誤會,而且她剛剛的話隻是要安撫王爺而已,絕沒有跟王妃争寵的意思啊。
“還敢狡辯!”葉凝夏揚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下手很重,“本妃親耳聽到了,你抵賴得了嗎?”
甄晴被打得摔倒在地,半邊臉火辣辣的疼,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心裏更是委屈的要命,她明明是勸王爺到王妃房裏的,可王爺不肯聽,也不是她的錯,怎麽就招來這等羞辱?
“哭?你有什麽臉哭?”葉凝夏冷笑,“怎麽着,你就是用這種卑賤的樣子,來把王爺留住嗎?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愛犯賤,隻要你一露出可憐樣,他們就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妾身沒有……”
“你閉嘴!”葉凝夏目露兇光,根本不容她辯解,“本妃親耳聽到的,你狡辯也沒有用,本妃警告你,從今天開始,本妃才是王爺的正妃,是王府的當家主母,所有事情都是本妃說了算,你再敢魅惑王爺,看本妃怎麽教訓你!”
甄晴不敢大聲哭,隻能咬着嘴唇,輕聲嗚咽。
“你還哭?”葉凝夏火大,上去就踹她一腳,“你再哭,你再哭?”
“王妃恕罪,妾身不敢了!”甄晴左腰處被踹了一腳,雖然疼的受不住,卻不敢叫,一個勁兒午飯,“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
床上,元蒼穹睡的什麽都不知道,剛剛還說最喜歡甄晴,可是現在他最喜歡的女人正被他最讨厭的女人羞辱折磨,他卻睡的天地不知,也着實可笑。
“你知道就好,否則本妃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葉凝夏使了一通威風,感覺也出了氣,優雅地用手帕在懷裏扇了扇風,吩咐道,“來人呐,把王爺送回本妃房間。”
“是,王妃。”
兩名侍衛過來,把元蒼穹扶起來,一起出去。
過了好一會,房間裏都安靜下來了,甄晴才吃力地爬起來,臉上和腰上的疼痛明明确确的告訴她,她就是個身份卑微的側妃,如今正妃進了王府,她仍然是仰人鼻息的命,還奢望什麽呢?
她苦笑一會,再嗚嗚的哭一會,最後撲倒在床上,一動不想動,還不如就這麽死了算了。
這場大婚過後,京城依舊表面平靜,暗潮洶湧,除了蘇默然明裏暗裏的動作,朝臣們大都小心行事,以免授人以柄,朝廷内外的氣氛,相當壓抑。
在蘇默然和朝臣們的輪番轟炸下,宣德帝終于下诏,廢除立子殺母之制,蘇默然父女目的達到,當然高興,但朝臣們卻沒有什麽太大反應,畢竟這一制度廢除與否,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什麽影響,而且朝政之事都是蘇默然說了算,誰那麽不長眼,敢跟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