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吩咐轎夫起轎,兩人擡起轎子,晃晃悠悠,悄無聲息地往淮王府而去。
向梓月坐在轎子裏,這個憋屈啊,就算是尋常百姓家娶妻,也是新郎坐着高頭大馬,喜氣洋洋,一路敲鑼打鼓,熱鬧非凡。可是她倒好,以郡主之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就出了閣,簡直太污辱人了!
木紫槿,我知道是你故意這樣羞辱我,爲的就是不讓我進淮王的門,是不是?你做夢,無論如何我都要嫁給王爺,而且你這正妃之位早晚是我的,不信走着瞧!
轎子來到淮王府,喜娘讓轎夫從側門進。
向梓月掀開車簾看了看,頓時火冒三丈,“停!”
轎夫趕緊停下來,喜娘心道怎麽又來事了,“郡主有什麽吩咐?”
“爲什麽要走側門?我要從正門進!”向梓月捶着車窗,怒聲大吼。
喜娘都快耐不住了,“郡主,側妃妾室都是從側門進,這是規矩。”
“去你媽的規矩!”向梓月憋了一路的火氣終于爆發了,“我不管,總之我必須從正門進!”身份上她是側妃,可面子上再不能輸了,否則就會讓所有人都看不起。
喜娘爲難地皺眉,“這……郡主,這真的不合規矩,民婦也不能自做主張,不然民婦去請示王爺?”
“快去快去!”向梓月不耐煩地揮手,反正她都來到門前了,王爺不可能不讓她一步吧?
喜娘無奈,隻好從側門進去,問明元蒼擎在何處,過去禀報。
木紫槿今早起來,肚子就隐隐有點痛,吓的她的心撲通直跳,按日子算,寶寶還有三個來月才出生,現在就肚子痛,不會是要小産吧?
幸好有秦汩在,給她把了脈,說是并無小産迹象,她會肚子痛,是腹疾,也就是現代的腸道問題而已。
果不其然,沒大會兒,木紫槿就開始瀉肚子,還有點發燒,把元蒼擎給吓的,臉都青中帶白,寸步不離地守着她,連她去出恭,他都站在外邊等着,不讓安玮侍候。
秦汩鄙夷地說他是“妻奴……”,他也不以爲意。“懷孕的人有時候是會這樣,你好歹是我師弟,别這麽沒出息行不行?”太丢師父的臉了,師弟就算沒出師,可看這些病,絕對不在話下啊,要不要動不動就把他給拽過來?
元蒼擎眼睛盯着茅廁,“小心一點才好,紫槿的身體一向弱。”
“弱還不是讓你給養的,我記得之前她可是生龍活虎。”秦汩不客氣地指出關鍵點。
元蒼擎臉色又黯了幾分,“是我沒保護好她。”
秦汩原本以爲他會頂回來,結果他就這麽認了錯,還真是……
“王爺。”姜霆忽然過來禀報,見主子侯在茅廁外,并不覺得意外。
“何事?”
“回王爺,向側妃的轎子到了。”
“關本王何事?”元蒼擎心情本就不好,這一下越發惡劣。
姜霆默默替向梓月難堪了一下,“王爺,向側妃要從正門進。”說完就等着主子發飙。側妃哪有從正門進的道理,向側妃這是要作死啊。
元蒼擎眼神驟然一冷,回過頭來。
姜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這個冤枉:是向側妃說的,又不是屬下說的。
“讓她去死。”元蒼擎冷冷抛下四個字,繼續回頭等待愛妃出來。
姜霆嘴角抽了抽,這樣啊,會不會太兇殘了點?
茅廁裏的木紫槿正求死不能,聞言也忍不住笑出來,“蒼、蒼擎,别這樣,人都來了,就、就讓人去勸勸向側妃,從、從側門進來就是了。”
元蒼擎道,“你别管她了,你怎麽樣?要不要我幫忙?”
木紫槿又笑噴了,“不用,你别等着了,快回去吧。”在這兒聞什麽味兒啊,真是。
“無妨,你慢點,别急。”元蒼擎心情都這樣了,哪有空理會向梓月。
姜霆估摸着也得不到什麽話,就轉身出去。
府門外,向梓月等了老半天,才等到喜娘出來,“可以從正門進了吧?”
喜娘一臉爲難,“郡主,王爺吩咐,您隻能從側門進。”
“什麽!我不相信!”向梓月勃然大怒,“你一定沒問王爺對不對?”
“民婦問過了,王爺的确是這麽說的。”
“我不信!”向梓月幹脆自己下了花轎,就要往正門處去,“我要自己去問清楚!”
金巧傻了眼,趕緊去追,“郡主,您現在不能下轎啊!”
向梓月哪管得了這麽多,下了轎不說,還揭了紅蓋頭,怒氣沖沖地往裏闖。
“站住!淮王府不得亂闖!”守門侍衛哪管誰是誰,雙槍交錯,把她攔下來。
“大膽!你們知道我是誰,敢攔我?”向梓月怒目瞪過去,硬往裏闖。
“無論是誰,擅闖王府者死!”
“你們--”
安玮忽地現身,冷聲道,“向側妃好大的威風。”
向梓月氣急敗地叫,“你是什麽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叫他們讓開,我要進去。”
“向側妃要進來可以,但必須從側門進,這是王爺的吩咐。”安玮冷冷回一句,如果不是怕驚擾到王妃,她才懶得理會這莫名其妙的郡主。
“我不信,我要自己問!”向梓月闖了幾次沒闖進去,累的氣喘籲籲,大聲叫道,“我就不從側門進!要是、要是王爺非讓我從側門進,那我就不進去了!”
看這樣僵持着,難看的是誰。
安玮冷笑,“王爺吩咐,如果向側妃不願意從側門進,那就原路返回吧。”
向梓月腦子裏“轟……”的一響,再厚的胭脂也蓋不住她瞬間慘白的臉色:王爺他、他竟然這麽說?
要知道出閣的女人就是夫家的人了,如果原路送回,也等于是被休棄,以後她就會淪爲魏王朝的笑柄,永遠别想擡起頭來。
王爺是有多厭惡她,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
安玮掃了她一眼,“向側妃這嫁衣也不合規矩,重新換過。”
在成親之時,隻有正妻才能穿大紅,側妃妾室隻能穿粉紅,可向梓月卻穿了一身紅到不能再紅的嫁衣,這是對王妃的藐視,要讓王爺看到,又有她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