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支持完顔皇後登位,原本也是想借此緩沖,暗中查到蘇默然作亂的證據,好将之一舉除掉,那蘇貴妃也沒機會作亂。
可是現在,蘇默然這隻老狐狸越發難以對付,完顔皇後又如此上不了台面,有些事情恐怕不是他們能阻止得了的。
安玮抿了抿唇,“那就隻能讓蘇默然跟蘇貴妃得意嗎?”
“小人得意,沒辦法。”木紫槿頗有幾分無奈,“我之前給蘇貴妃看過命相,她的确有大富大貴之命,終會母儀天下。”
安玮一驚,“原來是這樣!王妃從來沒有說過!”
木紫槿白她一眼,“我說出來做什麽?讓蘇默然父女得意嗎?”再說宣德老兒一直想利用她會看命相的本事達到目的,她還沒事到處亂說,不是自找麻煩嗎?
安玮了然,點頭道,“王妃所言極是,是奴婢糊塗了。那,既然沒人知道蘇貴妃的命數,王妃有沒有法子,給她改掉?”
木紫槿又用力白她一眼,“你說的輕巧!如果是能改,那還叫‘命數’嗎?人力不能勝天,這是天道循環,否則天下豈不亂了套!”
安玮赧然紅了臉,“是,奴婢糊塗。”
“沒辦法的事,隻能讓蘇貴妃得意一陣了,不過他們父女多行不義,終究也不會有好下場,現在最重要的,是完顔皇後兄妹這一劫難,能不能躲得過。”木紫槿邊說邊掐指算着,怎麽算都是大兇之兆,事情恐怕很不妙呢。
她都解決不了的事,安玮也無法可想,隻等她命令行事。
而此時在承乾殿上,完顔皇後、馮子諾、蘇默然等人盡數到齊,宣德帝黑着一張臉坐在龍椅上,那眼神要把完顔皇後給活剮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完顔皇後臉無血色,一個勁兒磕頭,“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本來以爲馮子諾顧忌到自己的性命,答應相幫,就一定能救哥哥一命,誰知事到臨頭,他竟然反悔,向皇上告了密,這下全完了!
宣德帝怒笑,“你冤枉?你哪裏冤枉!爲了救完顔律,你竟如此不知羞恥,色誘馮子諾,你還有何話說?”
“臣妾沒有,是馮子諾色膽包天,對臣妾無禮,皇上明查啊!”事到如今,完顔皇後隻有咬牙不認,事情才會有轉機,否則他們兄妹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馮子諾臉色極其難看,“皇後娘娘怎能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在酒中下藥,害的臣失态,再以此爲要挾,讓臣救完顔律,事實俱在,娘娘還有何話可說?”
完顔皇後怒不可遏,“馮子諾,你這卑鄙小人!”
“皇上,皇後娘娘這是不打自招了。”蘇默然洋洋得意,“身爲皇後,她竟如此不知檢點,更徇私枉法,罪無可恕,請皇上定奪。”
“你--”完顔皇後憤怒地瞪着他,看到他的神情,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是你?”
難道這一切都是蘇默然設計的,她到底還是上了當嗎?
“臣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麽,皇上自有決斷。”蘇默然得意地都快繃不住,狂笑起來了。
從完顔律開始,這一切當然都是他設計好的,完顔皇後召馮子諾進宮,他立刻就知道了,待馮子諾從皇後寝宮出來,他接着把人給截過去,軟硬兼施,馮子諾還能不說實話嗎?
掌握了一切,他怎可能讓完顔皇後好過,立刻在宣德帝面前告她一狀,并把所有罪責都推在她頭上,事情就成了。
“賤人,你做的好事!”宣德帝猛一拍龍案,“來人,立刻廢去完顔真皇後封号,打入冷宮!”
“遵旨!”
兩名内侍過來,按住完顔皇後,就摘她頭上鳳冠。
“皇上饒命!皇上不要啊!”完顔皇後頓時傻了眼,哭叫連天,“臣妾知錯,臣妾知錯,求皇上開恩!”
這才當上皇上幾天啊,就這麽被廢,她着實不甘心,更何況還要被打入冷宮,自此以後不見天日,那還是好的,依蘇貴妃的性情,肯定是要她性命的,這下完蛋了!
“打入冷宮!”宣德帝對她本來就沒半點情意,這下更是厭惡之極,絲毫不理會她的讨饒。
内侍不敢怠慢,硬是将完顔皇後拖了出去。
蘇默然得意道,“皇上息怒,完顔皇後是自作孽,非是皇上不念舊情。那完顔律--”
“斬!”宣德帝狠狠咬牙,“朕就要殺人儆百,看誰還敢放肆!”
“皇上英明!”蘇默然暗暗高興,廢了完顔皇後,斬了完顔律,定會激怒完顔部,淮王此時已經過去,完顔部肯定要把怨恨發洩到他身上,他還有命在嗎?
這一計一石二鳥,當真是天衣無縫啊!
一個時辰後,處斬完顔律的消息已傳遍京城,人人都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莫名緊張起來。
與此同時,一紙飛鴿傳書到了木紫槿手上,是暗衛送回來的,說是元蒼擎被完顔部挾持,要拿他換完顔律兄妹。
“他們敢!”安玮登時怒了,“王妃,奴婢帶暗衛把王爺救回來!”
木紫槿卻是波瀾不驚,“小笨蛋,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這是計謀?”蒼擎武功蓋世,完顔部根本困不住他先不說,難道他帶去的那些暗衛都是吃幹飯的?
安玮一愣,怒火頓時發洩不出去了,“什麽計謀?”
“對付蘇默然,收買人心的計謀。”木紫槿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安玮,你可知道皇上要蒼擎到完顔部送去的密信上寫了什麽?”
安玮道,“奴婢不敢多問。”
木紫槿冷笑,“是要完顔部殺了蒼擎。”
“什麽!”安玮一驚,随即釋然,“王妃一定有了應對的法子,是嗎?”否則依王妃對王爺的情意,怎可能讓王爺去送死。
“那是自然,而且說穿了不值一哂。”木紫槿指指桌上的一個小瓷瓶,“這裏面裝的是一種特殊的藥水,能夠将紙上的字迹消去,一點不留痕迹。”
原本她可以重新寫一封信換進去,不過宣德帝用的紙都是特制的,外面仿制不了,爲了不讓完顔部起疑心,隻能将原先信上的字迹消掉,再模仿宣德帝的筆迹重新寫一封信,就神不知鬼不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