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懿旨一下,宣德帝對她的安排甚爲滿意,其他妃也沒有異議,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此後後宮無事,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但實際上随着後位的再度空缺,一場紛争再度悄然而起,局勢漸漸緊張了起來。
國喪之期一過,宣德帝爲忘卻失去甯皇後的痛苦,開始将精力放在治理國事上,身體也瘦了不少。蘇默然更是不失時機地向宣德帝提出一些舉措,大部分都被宣德帝采納,越發在君前得寵,小人得志。
木紫槿漸感朝中形勢不穩,心中焦急,一時半會卻又拿不到蘇默然的錯處,與元蒼擎商議過幾次,可宣德帝越來越寵蘇默然,他們也是無法可想。
“蘇默然這小人!”木紫槿氣恨恨地拍到桌上,“我早知道他心術不正,可宣德老兒偏偏就信他不疑,真是可恨!”
“皇兄終究是凡人,蘇默然又慣會做戲,投其所好,皇兄一時不察,也在所難免。”元蒼擎緊皺了眉,“我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如此狠毒,生生害死了司徒皇後和甯皇後。”
木紫槿又紅了眼圈,“若是當時能從司徒皇後那裏些看出端倪,馨兒或許就不會死了。”
“小人之心一向如此,也非你我之過。”元蒼擎耐心安慰她,“紫槿,你别想太多,于事無補。”
木紫槿點頭,“我知道,如今這形勢來看,蘇默然父女的目标是皇後之位,咱們絕不能讓她如願!”
若長久任由蘇默然父女得意下去,朝中豈不成了他們的天下,真到那一天,魏王朝可就完了!
元蒼擎道,“你放心,我已讓暗衛多方搜集蘇貴妃父女爲惡的證據,若皇兄要立蘇貴妃爲後,就讓母後出面阻止,總不能讓他們如願。”
“目前來說,也隻能如此了。”
兩人商議一陣,都有種很憋屈的感覺,但願快意恩仇的那一天,快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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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目前的情形而言,蘇貴妃父女也有了某種危機意識,湊到一起商議對策。
想到那天木紫槿的所言所爲,蘇貴妃就直覺得手心冒冷汗,“依父親之見,木紫槿可是查到了什麽?”
“想來是的。”蘇默然揪着下巴上的胡子,“否則她不會要皇上去查,還說君葉背後有人指使--我說,你到底有沒有留下把柄?”
“當然沒有。”蘇貴妃一口否認,“我做事父親還不放心嗎?我料想木紫槿是以此來試探,查不到什麽,她還不就死了心?”
“說的也是。”蘇默然點點頭,又正色道,“所以我說木紫槿此人是個障礙,早晚有一天除了她!還有,那些毒藥都處理掉,别留下破綻。”
“我知道。”蘇貴妃遲疑着,“不過木紫槿被傳言是天女轉世,能知過去未來,若是動了她,隻怕不太好。”
她雖心狠手辣,不信命,但她信佛,有些事也認爲是上天早就注定的。木紫槿能知佛祖的心意,預言又總是無比地準,她心有顧忌,雖說一直想除之,還真不太敢動木紫槿。
“一個毛丫頭,能懂什麽。”蘇默然不屑一顧。
“木紫槿被傳的那般神,總有些道理。”蘇貴妃倒是很在意這一點,“反正甯皇後已除,她也沒了念想,不過這皇後的位子可就又空了,父親,這次我們說什麽也不能再失手。”
“那是自然。”蘇默然得意莫名,“你且放心,這次一定如你所願!”
他倒是自信滿滿,可惜,現在的他還遠未到掌控全局的地步,隻怕這次還是要希望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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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淮王府又來了個不速之客--向梓月。她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一進府就徑直去找程側妃等人聊天,還給她們都帶了禮物,把她們哄的眉開眼笑,直誇她好。
“哎呀,幾位姐姐就别誇我了,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麽,你們這樣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說着不好意思,可向梓月卻一臉得意,這些貪财的女人,真是好收買,她隻不過拿了些金銀首飾過來而已,她們就一個個兩眼放光,把自個兒當成活菩薩一樣供起來了。
其實她哪裏知道,自打木紫槿一進府就查了各院的賬,讓她們自己還自己的債,她們這日子過的,簡直比普通百姓還不如!
就不說再不能跟從前一樣,吃香的喝辣的,看中什麽就拿回來,反正有人付賬,現在她們根本連飯都吃不飽,必須省下銀兩去還債,要不然各處鋪子的夥計上門來要,得有多難看!
這般窘迫之下,忽然有人大大方方送上金銀首飾來,而且還不用她們做什麽,她們能不高興嗎,一個個都算計着,把得到的首飾賣掉,又能一筆債了。
“郡主客氣了,像郡主這樣樂善好施的人,妾身是第一次見,這無功不受祿,收郡主如此貴重的禮物,妾身怎過意的去。”程側妃畢竟是見過些世面的,心裏也有數,向梓月不可能忽然送東西給她們,肯定别有目的。
向梓月笑道,“程姐姐想太多了,我平時一個人在侯府,也沒個說話的人,如今好不容易結識幾位好心的姐姐,心裏高興,所以就随便帶了些小玩意兒過來,幾位姐姐不嫌棄就好了,說什麽貴重不貴重,難道咱們之間的情意,就是用這些東西來衡量的嗎?”
“郡主言重了,妾身不是這個意思,那……既然如此,妾身就厚着臉皮收下了?”程側妃暗道一聲郡主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深谙人心,倒是會說話。
向梓月笑道,“程姐姐真會說笑話,你就别客氣啦,快收下吧。”
其餘幾人也都嘻嘻哈哈着附和,一邊客氣着,一邊将首飾收進袖子裏。
向梓月佯裝看了一下四周,“對了,怎麽沒見趙姐姐?又幫着王妃做事了?”
程側妃暗暗冷笑,面上卻一副尊敬樣,“是啊,趙姐姐是大忙人,王妃有了身孕之後,更是把府上裏裏外外的事都交由趙姐姐打理,她可不像咱妾身等,還有空在這裏說說話,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