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元蒼擎本來就時刻緊張着她的身體,她這一叫,他登時吓白了臉,抓過她的手來就診脈,“是不是不舒服,快給我看看。”
木紫槿皺眉,“肚子有點疼,不是很要緊,你别擔心。”
“疼就不行,這不要緊,什麽才要緊!”元蒼擎最氣不過她這不在乎的态度,語氣不大好。
木紫槿吐吐舌頭,撒嬌道,“好啦,知道你擔心我和寶寶,神醫,快給看看,寶寶又有什麽滿意了?”
“少油嘴滑舌!”元蒼擎闆着臉,很不給面子,“紫槿,你的胎相真的很不穩,最近你又太操勞,再要出個什麽事,你是要我怎麽辦!”
“有這麽嚴重啊?”木紫槿摸着肚子,也緊張起來,“寶寶,現在你馨姨正是緊要關頭,你可不能給我添亂啊,你乖乖的,等解決了壞人,娘一定好好陪着你,聽到沒有?”
元蒼擎是好氣又好笑,“紫槿,你擔心甯皇後我知道,可也要量力而行。好了,芙蓉殿那邊我會着人去查,你不要天天往宮裏跑了,知道嗎?”
“好,我最多兩三天進宮一趟,總行了吧,我真的沒事,是你太緊張了。”木紫槿活動了一下,剛剛那陣疼痛過去,已經沒什麽了。
元蒼擎替她診了脈,又親自去廚房熬了藥給她喝下,看着她睡了,這才睡去。
即使睡夢中,他也記得不能壓到木紫槿,身體撐出一個很大的空間,他的後背眼看就要掉到床外去,這樣的姿勢撐一樣,肯定很累。
但,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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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日,甯明遠入宮看望甯皇後,半路與木紫槿碰到一起,他立刻行禮,“見過王妃。”
“甯将軍不必多禮。”木紫槿輕歎,“該是我向将軍請罪才是。”
甯明遠愕然,“王妃何出此言?”
“我沒能照顧好馨兒,她如今纏綿病榻,我實在慚愧!”木紫槿歎息一聲,對着甯将軍深深施禮。
“王妃言重了!”甯明遠不勝惶恐,趕緊還禮,“五刀對甯家的恩德,甯家沒齒難忘!至于小女病重,也是她福薄,享不起這份榮華,與王妃何幹?王妃萬萬不可如此自責,否則讓臣情何以堪!”
果然是性情中人。木紫槿淡然一笑,“如此甯将軍也莫要再同我客氣,當務之急是要先治好馨兒的病,否則小皇子失了依托,我等于心何忍。”
“是,王妃英明。”
當下兩人一同去往芙蓉殿,對于朝中形勢也略做合議,多多注意些才是。
木紫槿如此做,也不是矯情,而是在委婉地提醒甯明遠,甯皇後情形不容樂觀,她雖會盡全力相幫,但如果甯皇後最終有個什麽不測,也非她所願。
不意外的,甯皇後又在喝燕窩粥,甯明遠看到骨瘦如柴的女兒,連連歎息,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木紫槿不動聲色地站立一旁,“馨兒慢些,小心燙。”
“不妨事。”甯皇後喝下一碗,這才稍稍展顔,“父親,紫槿,坐下說話吧。”
甯明遠坐到一旁椅子上,問,“近日可好些?”
甯皇後苦笑,“也不過是強撐着一口氣,父親,本宮覺得,似乎時日無多了。”
木紫槿心一沉,寬慰道,“馨兒,不可如此說,小皇子還等着你照顧,你怎能如此消沉?”
甯皇後流下淚來,“我原也不想,可……這藥吃了不知道有多少,卻總不見起色,我……”
“唉!”甯明遠也是無法可想,宮中禦醫都治不得,他又有什麽辦法。
木紫槿想到秦汩,便有了主意,“馨兒,我倒是覺得,此番是你的天大劫難,不若請示皇上,我陪你到寺中許願,若你能痊愈,便給菩薩重塑金身,你看可好?”
甯皇後灰暗的眼眸亮了亮,“如此甚好,我這就請示皇上,皇上必會答應!”
甯明遠也高興地道,“多謝王妃提醒!”
“不妨事。”木紫槿擺擺手,正見淺月過來收拾碗盞,她便向安玮道,“幫淺月收拾下去。”
“是,王妃。”安玮會意,過去幫忙,淺月趕緊着道謝,與也一起收拾好東西,端到廚房。
盞茶功夫過後,安玮回轉,不着痕迹地對木紫槿搖了搖頭。
木紫槿皺眉:其他方面都沒有問題,就是說問題還是在燕窩粥中,或者說在粥裏那幾味草藥上?
接着元蒼擎派在芙蓉殿偵查的人也禀明,甯皇後每次胸悶心口疼的時候,都會要燕窩粥來喝,喝過之後情形就會大爲好轉,她也能好好睡一覺,除此之外,任何吃喝都不會令她的症狀有任何減輕。
如此一來,木紫槿百分之百肯定,問題一定出在這燕窩粥上,可是她幾次以各種手段将燕窩粥弄回一些來,讓元蒼擎和秦汩幫着檢驗,卻都沒有什麽異樣,簡直是活見鬼了。
而且她不止一次問過衛夕,是否有人給甯皇後下毒,衛夕的回答都很肯定:沒有。因爲甯皇後的所有吃食,都要經過她的檢驗,尤其木紫槿提到這燕窩粥後,每次甯皇後吃之前,她都驗過,并沒有毒。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饒是木紫槿一向不信鬼神,也覺得此事太過蹊跷,想想就讓她毛骨悚然,除了叮囑衛夕加倍小心之外,一時真無法可想。
“你進了死胡同了。”秦汩毫不客氣地點破,“或許并不是燕窩粥本身有問題,而在于熬制燕窩粥的人。”
“對啊!”木紫槿恍然大悟,“我怎麽沒有想到!看來兇手很高明,每次有别人在,兇手就不往燕窩粥裏下藥,平時沒有外人時,再把藥加進去,我真是太笨了!”
可是也不對呀,就算這樣,燕窩粥在入甯皇後的口之前,衛夕都要再檢驗一遍,按說兇手還是不可能有機會下毒,到底問題出在哪兒呢?看來,秦汩也沒有說到點子上去。
元蒼擎道,“不是你笨,是兇手太狡猾,我也是剛剛才想到。”
秦汩冷冷道,“你這樣頻繁地出入芙蓉殿,是人都會對你有所防範。”兇手明知道這樣很危險,可爲了除掉甯皇後,也顧不了那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