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她們頻頻踩到蓮花座的邊緣,險些掉下來,而小心着不踩到邊吧,動作又慢下來,跟不上音樂,整個亂了方寸,不像是在跳舞,倒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燕朝這邊的人已經哈哈大笑起來,這一局他們是赢定了。
陳太子氣的狠拍桌子,嘴裏喃喃罵起來。
結果沒等他罵完,陳朝舞娘一個不留神,一腳踏空,從蓮花座上掉了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臊的恨不得把臉埋進衣服裏。
陳太子狠狠一拍桌子,娘的,輸了一局。
剩下的幾人開始轉圈子,但無一例外的,沒轉幾個,都因爲掌握不好重心而紛紛掉下來,竟沒一人能跳到最後。
宣德帝沉着臉,道,“第一局,燕朝勝。”
玲珑并無驕傲得意之态,看看陳朝舞娘還在地上坐着,将手伸給她,“姑娘,承讓了。”
“用不着你假惺惺!”陳朝舞娘一把打掉她的手,爬起來向陳太子告個罪,站到他身後去。
玲珑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那邊。
木紫槿歎道,“燕朝舞娘好胸懷,陳朝這位輸了比試也輸了氣度,高下立叛。”
安玮道,“王妃所言極是。”
陳朝一上來就失了一局,陳太子的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轉了一圈,相當精彩。
燕太子站起來沖各國拱了拱手,“各位,承讓。”
宣德帝接着道,“第二局,周朝出題。”
周太子微一點頭示意,“那就獻醜了。賀鳴,去吧。”
“是,殿下。”一名清瘦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抱拳向四周施禮,客氣地道,“我朝題目,比左右手、嘴同時執筆同時書寫詩句,各書寫兩句,要同時完成。”
所有人都沉默着,想着自己能不能做到。用左右手和嘴寫字并不是最難的,難就難在要寫的不一樣,而且還要同時完成,哪一部分寫多少還有要求,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蘇貴妃的臉色越發難看,她倒是也學過寫字畫畫,但都是用右手好不好,這樣的題目,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呢。再看看其他妃子,包括甯淑妃在内,都是緊鎖着眉,也是無法。
“各位,請。”賀鳴見沒人上來,也不急,再請一遍。
各國都在自己這邊陣營裏挑人,而絕大多數都是字寫的很好,或者畫畫很好,有些比較厲害的,也隻是左手寫的字跟右手一樣好,但是用嘴寫字,他們還真是聞所未聞,何況還得跟左右手寫的一樣快,誰敢輕易應戰。
宣德帝的臉色越發陰沉,四弟帶回來的消息,也沒說會有這樣的題目,看來各國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自己這邊也沒聽說誰能用嘴寫字,這是要輸嗎?
想着想着,他又下意識地往木紫槿這邊看過來,卻見她忽然整理了一下裙擺,站了起來。他不禁大喜,“四弟妹要應戰?”
元蒼擎皺眉,紫槿能做到?他自問可以左右手同時書寫,但是也的确從來沒用嘴寫過字,所以沒敢輕易開口。
木紫槿微一笑,“皇上忽急,敢問周太子,這雙手與嘴同時書寫詩句,是否寫出來的字,也要與貴國這位寫的一模一樣?”
周太子愣了愣,搖頭道,“那倒不必,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字體,若要求字體與賀鳴一樣,就太苛刻了。”其他五國也必不肯答應不是。
賀鳴也道,“淮王妃有所不知,隻要各位能夠像賀某一般,同時完成詩句,字寫的如何,不在考慮之列。”
木紫槿拍拍胸口,“那就好。皇上,我朝可有人應戰嗎?”
宣德帝瞄一圈自己這邊的人,“誰上前應戰?”
沒人應聲,這要是輸了,皇上必定大怒,誰吃罪的起。
“真是給朕長臉。”宣德帝冷哼一聲,對木紫槿又露出溫和的笑容來,“四弟妹就大膽應戰吧,輸赢朕都很高興。”
木紫槿微一笑,“那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款款上前,對賀鳴微一矮身,“獻醜了。先說好,妾身的字很醜,所以妾身隻能保證做到雙手與嘴同時寫完,字兒若是難看了,不能算妾身輸。”
賀鳴對她的大膽應戰與坦誠倒是很欣賞,大方道,“淮王妃放心,隻要能夠同時完成,字寫的美醜,都無所謂。”
“那就好。”木紫槿即走到自己那張桌前,開始研墨。
元蒼擎很有興緻地看着她,從來沒聽她說還有這等本事,倒要好好欣賞欣賞。
一名妃子小聲道,“蘇姐姐,你看淮王妃能寫出來嗎?她是想要出風頭吧?”
蘇貴妃暗暗冷笑,面上卻道,“不可如此說話,淮王妃是爲了魏朝而戰,咱們應該爲她好生祈禱才是。”
“蘇姐姐真大度。”
蘇貴妃撇了下嘴,就盼着木紫槿出醜才好呢,最好名聲掃地,看她以後還能不能嚣張起來。
其餘各國也都勉強派出人來應戰,除了木紫槿之外,全都是男子,着一身天藍衣裙的她有如一朵小小的蘭花,渾身都散發着清新的氣息。
賀鳴走到桌邊,先将一枝筆蘸飽了墨,放進嘴裏,而後雙手各執一筆,開始書寫。
其餘五人在旁看着,也不禁歎爲觀止,但見他不慌不忙地控制着三枝筆的速度和輕重,當真是恰到好處,寫出的字還很漂亮,潇灑圓潤,足見沒少在這上面下功夫。
一首詩寫完,他三枝筆同時收起,幹淨利落,頓時引來四周一片熱烈的掌聲。
賀鳴謙遜地向四周還禮,“謬贊了。各位,請。”
木紫槿等人看了看他寫的這首詩,默記于心,然後回到自己的桌旁,開始書寫。
于是乎,各種糗态都盡顯無疑,有些稍好點的,還能左右手同時書寫不同的字,這不成問題,可嘴上這枝筆根本就不聽使喚,寫不上兩筆,不是歪了,就是掉了,要不就幹脆寫不成,一個一個都羞愧而無奈,寫不上兩句,就都搖頭歎息着放棄了。
場中隻剩下木紫槿一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元蒼擎更是滿眼愛慕,世界在他眼中,也不及一個帎邊人讓他牽腸挂肚,片刻也舍不得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