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辰差不多,木紫槿即施禮後退了出來。太後一會就在簾後觀戰,有甯淑妃陪着就好。
說起來甯淑妃就快生了,也不能太過勞累,更不能受刺激,可她不放心,自然是要跟過來看看的。
而且宣德帝早有言在先,哪個妃子在六國賽上能助魏朝赢得榮耀,就會被立爲皇後,甯淑妃爲了各方面,也必然要争上一争。其實不隻是她,蘇貴妃等人也都到了,就等着待會兒揚名立萬了。
比試時間還未到,木紫槿也不急着回去坐,不然還得跟蕭天縱打照面,又要被他纏上,就與安玮随意走走,全當欣賞風景。
元蒼擎有很多事情要忙,也不能時刻陪着她,她這才發現,除了甯淑妃之外,她居然沒個可以談心的人,不能不說是她做人的失敗。
“溫陌玉,你到底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
和萱公主?
木紫槿頗有些無奈,難道她不知道,溫陌玉絕對不是任人玩弄之輩,你越是如此逼迫,他就越不可能接受你嗎?
溫陌玉冷冷道,“就是公主知道的意思。”
“你--”
木紫槿搖了搖頭,以眼神示意安玮:咱們到别處去。要是讓溫陌玉知道,她在一旁偷聽,那就太尴尬了。
“我知道了,你還是對木紫槿念念不忘,對不對?”和萱公主卻是冷笑一聲,一語道破。
木紫槿皺眉:你們吵你們的,關我什麽事?
溫陌玉語氣裏已有怒意,“公主請自重!紫槿姑娘已是淮王妃,你說出這等話來,是要陷我和她于不義嗎?”
“哈哈!”和萱公主怪笑兩聲,“我陷你于不義?你這樣對我,就覺得很仁義嗎?我告訴你溫陌玉,你别以爲父皇非倚仗你不可,等會兒的比試,用不着你出面,我父皇答應你的事,也不做數,你不跟我在一起,也永遠别想跟别人在一起!”
溫陌玉不爲所動,“既如此,公主就讓皇上收回成命,來找我做什麽。”
你--。
和萱公主氣的七竅生煙,剛剛她又不是沒找父皇吵,可有什麽用呢,父皇倚仗的就是溫陌玉的琴棋之藝,除非她能找到更厲害的人代替溫陌玉出戰,否則她一個人的幸福,怎能跟整個魏王朝的榮辱相比!
“公主若無其他事,我先走一步,皇上金口玉言,已經答應我的條件,就不會反悔,公主還是另謀良配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早知道和萱公主不會罷休,所以他才故意借這次六國賽的機會,要了宣德帝一個承諾。雖說拿皇上來壓和萱公主,多少有些不光彩,不過這也是她咎由自取,他沒必要心裏不安。
“溫陌玉,你别想逃出我手掌心,你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試試看!”和萱公主氣急敗壞地大叫,明知道不能挽回什麽,可就是不甘心。
溫陌玉語聲嘲諷,“我要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無須公主過問。”
“你少裝了,我知道,你就是放不下木紫槿,覺得她很厲害,什麽都懂是不是?我告訴你,她都是裝的,是胡說八道的,就是爲了騙你們這些臭男人,以爲她很神秘,全都拜倒在她腳底下,其實她才看不上你們,她心裏眼裏就隻有四皇叔,溫陌玉,你醒醒吧,你被她耍了!”
木紫槿默默地流下一滴汗:公主,我能說你其實真的很聰明嗎?
你怎麽知道我會看命相都是裝的,是占了重生之便,你怎麽知道我心裏眼裏就隻有蒼擎,容不下其他人?
溫陌玉停了停,重新舉步,聲音更冷,“不管你信不信,我對淮王妃早已沒有私情,就算沒有淮王妃,我一樣不會喜歡你。這是我最後一次聲明,以後公主如果再糾纏不清,就别怪我給你難堪!”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離去,既然得了宣德帝的允諾,他當然要果然跟和萱公主斬斷一切,否則再這麽糾纏下去,隻會讓兩個人都痛苦而已。
和萱公主追了兩步,終究是絕望了,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罵溫陌玉如何絕情,再罵木紫槿如何迷惑男人,像個潑婦一樣。
木紫槿搖了搖頭,“戲看完了,走吧。”
安玮卷了卷袖子,“要給公主一個教訓嗎?”到現在爲止,敢這樣罵王妃的,和萱公主是第一個,膽子真不小。
木紫槿淡然一笑,“不必,不過是個傷心人而已。”她跟和萱公主還真沒多大仇,而且她完全能體諒對方心裏的苦,何必計較。
“是,王妃。”
來到比試場地,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各國使者按次序分别坐在一起,彼此都用充滿敵對和警惕的目光對視着,木紫槿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相撞時,空氣中吡啦啦燃燒着的火花。
木紫槿拼命回想着上一世時關于這場比試的一些細節,怎奈那時候她隻是後宮妃子,正受元玉琅的蠱惑,與他恩愛纏綿,想着怎麽對付後宮其他女人,對比試這些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隻知道最終的結果是江南齊朝最終獲勝,赢得了接下來五年的統治權。
“早知道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當初就該多上點心。”木紫槿懊惱地砸了砸額頭,心裏很沒底。
安玮奇怪地道,“王妃說什麽?”
木紫槿搖了搖頭,“沒事,我是說一會兒看情況,兵來将擋,水來土埯。”
“是,王妃。”
木紫槿一掃五國來人,除了蕭天縱之外,她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兇神惡煞樣,肯定都不是善茬。
不過或許是她的錯覺吧,她覺得所有人看着她的神情都不對勁,好像把她當成一件獵物一樣。
“皇上駕到!”
宣德帝着一身玄青色龍袍,頭戴紫玉冠,威風凜凜,倒不失一國之君的威嚴。
群臣及各國來人都起身見禮,聲震長空。
蘇默然、甯明遠等朝臣也都随侍在側,表情各異,都有自己的算計。
宣德帝滿意地點頭,“不必多禮,都坐下說話。”待所有人起身坐下,他朗聲道,“今年比試在本朝進行,朕備感榮寵,卻也勞心之極,這些時日朕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五年一次的比試,太過勞民傷财,勞心費神,于國不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