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霆恍然大悟,對木紫槿佩服的五體投地,“原來是這樣!王妃英明,王爺英明!”
元蒼擎淡然喝茶,就等着陸子津前來了。
果然不出木紫槿所料,沒出一個時辰,陸子津就連滾帶爬地重新回到淮王府門前,嘶聲大叫,“王爺救命!王妃救命啊!臣願意全說出來,什麽都說出來,求王爺王妃救臣一命啊!”
方才他剛回到家,還沒喝上兩口茶,就有一幫黑衣蒙面人闖進家中,奔着他就殺,如果不是護院拼命擋住刺客,他哪有機會逃生!
饒是如此,他肩膀上還是被刺中一劍,雖然沒傷及性命,卻也疼的他渾身發抖,都快哭出來了。
姜霆面無表情地攔下他,“陸大人受傷了,還不快去治傷,到這裏來吵鬧什麽?”
“有人要殺我,是蘇默然,是蘇默然!”陸子津顧不上什麽形象,扯住姜霆嘶聲大叫,“我一定要見王爺,一定要見王妃!我--”說着話他眼珠一翻,就往地上倒。
“陸大人!”姜霆扶住他,差點笑出聲來,裝死這招都用上了,看來陸老頭是真的沒辦法了,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來人,把陸大人扶進去。”
“是。”
兩名侍衛過來,一左一右扶住陸子津,進了淮王府。
終于進來了。陸子津當然是裝昏,半眯着眼睛看着,直到來到元蒼擎和木紫槿面前,他“騰……”一下就跳起來,撲過去跪下,呼天搶地,“王爺王妃救命啊!臣都說,臣什麽都說,隻求王爺王妃救臣一命!”
元蒼擎冷冷道,“陸大人這是要認罪了?”
“臣認罪,臣認罪!”
木紫槿冷笑一聲,“陸大人是承認誣告家父了?”
“是是,是誣告,是誣告!”陸子津已經被吓破了膽,還有什麽不能承認的?“臣什麽都說,求王爺王妃救臣一命!”
元蒼擎一拍桌子,“你誣告他人,已是大罪,令郎逼死人命,亦是死罪,你區區一句‘認罪’,就想本王即往不咎?”
陸子津臉色慘青,“臣……”想想兒子終究難逃責罰,咬牙道,“臣包庇那畜牲,是臣之罪,可誣告木家主之事,全是司徒皇後指使,後又是蘇默然設計,臣隻是想幫犬子脫罪,并沒有要害木家主之心,王爺王妃明察!”
木紫槿向元蒼擎略一點頭,意即接下來就交給他了。
元蒼擎冷聲問道,“皇兄面前,你知道該怎麽說?”
“是是,臣一定據實禀報,一定一定!”陸子津冷汗如雨,肩上的傷疼的他都快受不了了。
“既如此,陸大人先下去治傷,稍候随本王一同進宮。”
“多謝王爺,臣先行告退!”
陸子津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頓時高興莫名,千恩萬謝地下去。
姜霆忍不住要笑出聲來,“王爺王妃英明!”
既然知道蘇默然要派人殺陸子津,王爺怎麽可能不伸手,是以早派了人跟着他,直到他被人追殺,再讓人暗中解決掉那些殺手,好給他時間,逃到淮王府來。
要不然,就憑陸子津的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可能跑得過那些殺手?
木紫槿淡淡道,“沒什麽好高興的,就憑一個陸子津,就算他說出事實,也扳不倒蘇默然,甚至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姜霆愕然,“啊?”那王爺王妃費這麽大勁,布下這局,又是爲了什麽?再瞧瞧王爺,也是這樣的表情,難道就自己是個傻瓜,什麽都看不出來?
“蘇默然在朝中勢力很大,最重要的是有皇上的寵信,根本不是尋常人、尋常事就能撼動得了他的。”木紫槿下意識地攥拳,所以想要替木府報仇,并非朝夕之間。
姜霆還是有些不明白,“那陸大人對蘇默然的指控,無異于以卵擊石、毫無意義了?”
“不。”木紫槿眼神詭異,“一個陸子津跟蘇默然做對,是以卵擊石,十個呢,一百個呢?”
姜霆呆了呆,慢慢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是……”
“水滴石穿。”木紫槿挑眉,“隻要不停有人打擊、對抗蘇默然,他的地位再穩固,也會慢慢發生動搖,何況他本來就不是什麽聰明人,倚仗的就是兩面三刀、黨同伐異而已。”
隻要不斷的有人去沖擊蘇默然的根基,早晚有一天,他會被激怒,而隻要他親自出面,有什麽動作,就絕對會露出破綻,後面的事就好辦多了。
雖說這個方法比較消極了一點,但在如今還不能跟宣德帝對立的情況下,這是唯一的法子。
“屬下明白了。”姜霆對木紫槿是越發佩服,“屬下知道該怎麽做!”暗中查探與蘇默然有仇的人,這些力量要全部集中起來,絕對夠可怕的!
木紫槿慢慢喝着茶,倒是很想看看,有朝一日是宣德帝看到蘇默然的真面目,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承乾殿上,陸子津滔滔不絕,将當初如何受司徒皇後指使,誣告木鲲鵬,到後來與蘇默然合謀,騙得元玉璃血洗木府,全都說了個明明白白。
群臣全都寂然無聲,不時看向蘇默然,卻見他仍舊氣定神閑,雙手交疊于凸出的小腹處,一點驚慌的樣子都沒有。
簾後的太後當然也被木紫槿請來,替木家主持公道,聽完所有事,她自然是怒不可遏,“陸子津,你所說句句屬實嗎?”
陸子津慌忙磕頭,“回太後,臣所言絕無半句虛假否則必遭天譴!”
太後怒道,“蘇默然,你有何話說?”
宣德帝也皺起眉來,“蘇愛卿,事實當真如此嗎?”他還從沒聽說過蘇默然與玉璃之間走的如此之近,可看陸子津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到底怎麽回事?
蘇默然露出冤枉的表情來,“皇上甯可相信陸大人,也不相信臣嗎?臣知道陸大人爲了自己的兒子,想盡一切辦法要保兒子一命,難免受人蠱惑利用,皇上一定要查清楚啊!”
“蘇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陸子津急了,“下官如果不是爲了保住兒子,就不會上了蘇大人的當,誣告木家主,以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蘇大人還想抵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