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木紅竹忽然發出尖銳的叫聲,“爲什麽,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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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木府之案非但沒有因爲木鲲鵬罪名的落實而消停下去,議論的人反而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在替木家叫冤,說他是被陸子津陷害,以緻木府幾十條人命枉死九泉,都叫嚷着要朝廷嚴懲陸子津,替木府申冤。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宣德帝始料未及的,随着百姓們議論的越來越不像話,陸子津的兒子謀害人命的事,也浮出水面,直到最後,事情竟然演變成是木鲲鵬無意當中知道陸子津的兒子做了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要上報進行,陸子津爲了自己兒子,才陷害了木府滿門!
“簡直豈有此理!”宣德帝氣的要吐血,“陸子津,當真有此事嗎?”
“皇上聖明,臣冤枉啊!”陸子津吓的魂不附體,狗一樣趴在地上,抖索成一團,“絕無此事,絕無此事,皇上明察!”
不能承認,一承認兒子就沒命了!
元蒼擎目光森寒,此事才是證據确鑿,看陸子津如何抵賴!
“陸子津,事到如今,你還想對朕撒謊不成?”宣德帝狠拍龍案,“說,你是不是誣告木鲲鵬?”
事實上當初有人告木鲲鵬的狀,宣德帝并沒有往深處查,隻覺得這是個讓木紫槿向他低頭的好機會。結果木紫槿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把他給氣的,責令刑部查這件案子,并沒有急着出結果,也是想吊一吊木紫槿的胃口,等她沉不住氣了,就會向他妥協。
結果後來又出了司徒皇後刑求木紫槿一事,再到後來的冊封儲君,賜死司徒皇後,木家這件案子其實已經沒什麽要緊了,可令他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元玉璃居然私自調動羽林軍,滅了木府滿門,這才使得事情越鬧越大,無法收場了。
陸子津暗暗叫苦,這一看就是淮王清了他兒子做的事,他抵賴得了嗎?
真是千算萬算,還是失了算,淮王怎麽就沒一怒反了皇上,不然這會兒也該被以謀逆之名,處以極刑了吧?
“皇上,臣、臣冤枉啊,一定是有人誣告臣,請皇上明查!”
“還想狡辯?”宣德帝怒不可遏,“你兒子無辜害死人命,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好,既然你不肯承認,朕就讓刑部徹查此事,到時看你還有何話說!”說罷他一甩衣袖,進了内室。
“皇上!”陸子津膝行幾步,沒能将宣德帝留住,霍然轉向元蒼擎,“王爺!”
元蒼擎眼中殺機湧現,“怎樣?”
陸子津頓時吓的臉無人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苦求道,“王爺饒命啊!臣、臣就這一個兒子--”
“木府上下幾十口人,都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元蒼擎表情冷峻,真難爲他還會說笑話,不過這個笑話很冷就是了。
陸子津神情慘變,看來要淮王收手,是不可能了,他狠狠咬牙,爬起來就跑。
“蘇默然不會管你們父子死活,你若不信,大可一試。”元蒼擎冷聲提醒,陸子津如果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怎麽做。
陸子津心中一驚:王爺早知道是蘇大人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轉念一想,又釋然了,知道又怎樣,憑蘇大人在朝中的地位,誰能奈他何!“有勞王爺提醒,臣告退。”
不知死活。元蒼擎無聲冷笑,待陸子津走出一段路,即展開輕身功夫,悄然跟了上去。
陸子津也是個謹慎的,出宮後并沒有接着去蘇府,而是先在街上轉悠了半天,确定無人跟蹤,才去見蘇默然。
話說回來,憑他這點本事,别說是元蒼擎了,隻要武功稍好一點,跟在他後面,他也斷斷發現不了。
到了蘇府,經人通報之後,陸子津得以順利進去,一見蘇默然的面,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蘇大人救命啊!”
蘇默然正坐着喝茶呢,見狀假裝吃了一驚,“陸大人,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
屋頂上,元蒼擎和先一步到來的木紫槿并肩伏下去,聽着屋裏的動靜。
看到陸子津這奴才相,木紫槿低聲泠笑,“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麽笨的,陸子津就這麽天真地以爲,蘇默然會救他?”
“不見棺材不掉淚。”元蒼擎神情不屑,方才在承乾殿,他提醒過陸子津了,人家不是不領情嗎。
木紫槿低笑,早知道陸子津會這樣,他根本已經把蘇默然當成了救星。不過這樣也好,等會他才知道,什麽叫絕望。“我是在想,就算蘇默然說了什麽,皇上沒有親耳聽到,也不會相信蘇默然有多奸詐。”
當初木紫槿就故意放出風聲,說會查清楚父親被人誣陷一事,爲的就是要逼一逼陸子津,看他會不會主動找她,說明一切。
不過現在看來,蘇默然在朝臣心中,就如同九千歲一樣,不敢聽他的話的人,畢竟是少數。
直到木府被滅滿門,陸子津也沒有回頭的打算,木紫槿豈容他得意下去,這才商議讓元蒼擎出面,直接指到他臉上,看他要如何抵賴。
“先别急,看看再說。”元蒼擎心中有數,即使陸子津承認了,依皇兄對蘇默然的信任,也不可能輕易舍棄他的。
“蘇大人救命啊!”陸子津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淮王已經知道我兒子在青州犯了事,要徹查,還說是下官報複陷害木鲲鵬,蘇大人一定要替下官做主啊!”
“陸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既然是皇上和王爺要徹查這兩件案子,本相當然不能随便插手,否則不是視本朝律法如無物嗎?”蘇默然越發露出驚訝的樣子,那意思就是在說,陸子津來找他,是多此一舉。
陸子津一呆,“蘇大人,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明明是你讓下官找上三殿下,鼓動他帶兵滅了木府滿門,你現在怎麽又不管我兒子的死活了,你這算什麽?”
木紫槿狠狠掐緊了掌心:果然是這樣!早知道依元玉璃的心性,根本不可能想的出如此惡毒的法子,也就蘇默然這種卑鄙陰險毒辣的小人,才能用這種無恥的法子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