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到父皇的絕情,不但沒因爲他立了功而立他爲儲君,反而還要把他送回寺中,任他自生自滅,也太絕情了!該怎麽做,才能讓父皇對他另眼相看呢。
元玉琅一邊催促車夫快點兒走,一邊警惕地看向外面,總覺得所有人都用異樣眼光看過來,處處都不安全,要盡快離開京城才行。
他已經做好打算,跟自己的人會合後,就到齊朝去,暗中找銳王合作,隻要能借來兵馬,他絕對可以推翻宣德帝,自己當皇帝。銳王如果不肯,他就把銳王要争位的野心說給齊王,看銳王妥不妥協。
眼看離城門越來越近,元玉璃急的地法,忽地從車簾縫隙當中看到有在街上巡邏的侍衛,他猛地從車窗探出頭去,大叫道,“來人!快來人!我是三皇子元玉璃,快救我!”
他這一喊不打緊,立刻驚動侍衛,很快沖過來,将馬車團團圍住,元玉琅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元玉璃,你找死!”元玉琅又驚又怒,甩手給了三弟一記耳光,“你再叫?”
元玉璃被打的頭暈目眩,卻也知道這是自己逃生的唯一機會,顧不上疼痛,掙紮着嘶聲大叫,“救命!快救我!誰救了我,我、我一定讓父皇給他錢,給他高官做,快救我!”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說侍衛和附近的百姓們還不清楚這個自稱三皇子的人是真是假,不過升官發财的美夢,人人都願意做,所有都一呼啦地擠過來看個究竟,瞬間就把馬車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别說是馬了,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元玉琅又氣又無奈,本來他離開京城就是悄然爲之,所以挑了輛不起眼的馬車,隻帶了兩三個喬裝成家丁的侍衛,其餘的人都在城外等候接應,這下被圍住,怎麽脫身?
媽的,早知道先割了三弟的舌頭,免得他壞事!
元玉璃得意地道,“大皇兄,你跑不掉了,還是快放了我,回宮去跟父皇請罪吧。”
“休想!”元玉琅又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打的說不出話來,“如果我死,你也别想活!”
可惡!元玉璃急促的喘息着,想要掙脫他跳下馬車,卻是不能。
外面正亂成一鍋粥的當兒,元蒼擎和木紫槿正在一旁的酒樓頂看熱鬧,居高臨下,一切盡收眼底。
“蒼擎,你派出去的人,事情辦的如何了?”木紫槿冷聲問,心道元玉琅真沉得住氣啊,到現在還不露面,是想蒙受混過關嗎?
元蒼擎微一笑,“放心。”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但木紫槿就是十萬個放心,如果她連元蒼擎都信不過,或者說他擔不起她的信任,幹脆一頭碰死算了。
沒大會兒,一隊侍衛開道,蘇默然騎着一匹棗紅色高頭大馬,威風凜凜。
木紫槿撇嘴,“可惜了一匹神駿。”
元蒼擎不禁莞爾。
“蘇大人到!”
百姓們誰不知道蘇默然在當今朝中的份量,他都來了,誰還敢搶功,趕緊讓到兩旁,拜倒下去。
蘇默然最享受的就是這種高高在上,被人仰望的感覺,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很拉風。“本相奉皇上之命,前來捉拿亂臣賊子,不相幹人等一律退後,否則同罪論處!”
呼啦,人群又往兩旁退開三尺,熱鬧還是要看,不過性命更要緊,先顧着自己。
元玉琅一聽到蘇默然的聲音,越發恨的要咬斷牙齒,一切都是這老匹夫惹出來的,否則他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元玉璃卻如同見到了救星,掙紮着叫,“蘇--”
元玉琅反手壓住他的嘴,死死用力,目露兇光,“你敢叫試試?”
“唔……”元玉璃本來就體弱,這兩天大哥因爲氣他,一天才給他一頓飯,餓的他更沒有多少力氣,現在被捂住口鼻,立刻喘不過氣來,拼命想要掙開。
然元玉琅卻很清楚,如果被蘇默然知道,是他在這馬車裏,那就什麽都完,至少要等出了城再說。所以他大半個身體都壓在元玉璃身上,雙手捂緊他的嘴,打定主意不讓他叫出聲。
蘇默然清了清喉嚨,朗聲問,“大殿下,能否出來一見?”
雖然還沒見着面,不過他敢肯定,馬車裏的人就是元玉琅,如果是别人,知道他來了,早就下轎拜見了。手下這次的辦事能力終于讓他滿意了一回,先一步找到元玉琅,這下他在宣德帝面前又能立上一功,想想就美滋滋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消息當然是元蒼擎的人故意透露給他的,依他的個性,當然會大張旗鼓來抓人,惟恐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一樣。
誠然,宗室親王因爲他受宣德帝寵信而對他多少有些顧忌,可他卻不想想,物極必反,親王們對他的恨,同樣強烈,早晚把他碎屍萬段。
說白了,他這是在給自己拉仇恨值,偏偏還以爲是把宗室親王給震懾住了呢,木紫槿要不是吃定他這種心态,也不會讓元蒼擎把消息透露給他。
元玉琅狠狠壓緊元玉璃,不準他出聲,同時低聲吩咐車夫,“沖出去!”
車夫擦一把頭上的冷汗,聲音幹澀地問,“怎麽沖?”他們隻有三四個人,蘇默然帶來的侍衛卻有上百人,這能比嗎?
“本宮叫你沖出去,聽到沒有!”元玉琅火大地罵,再不沖出去,大家一起死。
車夫無奈,隻好狠狠一鞭打在馬屁股上,“駕!”
馬兒吃痛,撒蹄就闖。
蘇默然吃了一驚,趕緊往旁一帶馬兒,後面的侍衛也本能跟着他躲,居然讓元玉琅的馬車沖過去了!
“真是沒用,什麽人帶什麽兵。”木紫槿不屑撇嘴,問身邊氣定神淡的那位,“王爺,元玉琅的人該接到你的消息了吧,什麽時候到?”
元蒼擎親親她,眼神溫柔地能滴出水來,“這就到了,别急。”
木紫槿白他一眼,大庭廣衆的,雖說他們在高處,别人看不到,但這家夥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
說起來自打昨天自己一松口,任他索取之後,他還真就沒了顧忌,想親熱就親熱,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啊,還有沒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