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元玉琅憤怒地瞪向他,心裏很悲哀,他自問待三弟不薄,可是三弟呢,爲了争儲君的位子,竟然連母後都利用,不是惡神是什麽?
“玉璃,你怎麽能這樣?”司徒皇後虛弱地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可看到自己兩個孩子手足相殘,她居然還能越發痛苦!
暗處的木紫槿看着這一切,冷笑一聲,“元玉璃當真是鬼迷了心竅!”
這一切是她安排的沒錯,可元玉璃如果稍有點良知,也斷不可能把宣德帝給叫來。
元蒼擎冷冷道,“所以他注定什麽都得不到。”
屋裏,元玉琅還在苦苦哀求,“父皇饒過母後,兒臣沒想忤逆父皇,隻是不想母後死!”
爲君必須要狠,不能顧念私情,這是宣德帝從小就教導他的,可他對别人能狠,對母後卻始終狠不起來,最終還是把命送在這上面,怨不得任何人。
宣德帝咬牙,猛往後退一步,将衣角自司徒皇後手中掙出,“不必多說!元玉琅,你犯了欺君之罪,朕豈能饒你!”
司徒皇後渾身痙攣着,呼吸也變得急促,眼看着是要不成了,卻還是掙紮着替元玉琅求情,“不要、不要殺玉琅!别、别殺他……”
“母後!”
司徒皇後不顧元玉琅的阻攔,拼盡全身的力氣跪下去,雖然跪得歪歪扭扭,但她還是掙紮着叩下頭去,“饒了玉琅,饒了他……”
這般情景,縱使鐵石心腸之人也會流淚,更何況宣德帝跟司徒皇後十幾年的夫妻,而元玉琅又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怎可能無動于衷?
元玉璃在旁火上澆油,“母後,你怎麽這麽糊塗呢,大皇兄犯的是欺君之罪,是要處斬的,你求情也沒用!”
“你……”司徒皇後憤怒地瞪他,“你這個……災星……”
這話無疑正戳中元玉璃的痛處,他漲紅着臉跳起來叫,“母後,你說誰是災星?我不是,我不是!”
“你……你要害死玉琅,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司徒皇後喘息着詛咒。
元玉璃腦中轟然一響,呆在當地。連生他的母後都這樣嫌棄他,他果然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嗎?
宣德帝冷冷看一眼元玉璃,再轉回目光來,“司徒嫣,你說什麽都沒用,朕絕不能饒了元玉琅,否則人人如他一般,朕……”
誰料他一句話沒說完,司徒皇後不知哪來的力氣,忽地撲上去就抱住他,嘶聲叫道,“玉琅,快走!”
元玉琅呆了,“母、母後?”
“走啊!”司徒皇後拼盡最後的力氣叫,“皇上已經瘋了,誰都要殺,你還留下來做什麽?快走,跟、跟他們拼了!”
元玉琅震驚莫名,母後這是要他反嗎?雖說他一直跟外公他們暗中謀劃,必要時候起而反之,可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宣德帝又驚又怒,拼命想要甩脫她,“賤人,放手!”
然而司徒皇後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抱緊了他,其他侍衛畢竟不敢對她怎樣,一時半會的,宣德帝也掙不開她。
元玉璃也是呆了呆之後才反應過來,過去拉人,“母後,你瘋了嗎?快放手!來人,把大皇兄抓起來,快!”
元玉琅厲聲叫,“元玉璃!”
司徒皇後嘴裏湧出大量鮮血,嘶聲大叫,“玉琅,走!”
元玉琅狠狠咬牙,不再猶豫,轉身就沖了出去。
“元玉琅,給朕回來!”宣德帝氣的臉色鐵青,大吼道,“來人,把元玉琅給主朕拿下!”
“遵旨!”
侍衛們立刻轟然而上,追着元玉琅過去。
木紫槿挑眉,“王爺,看你的了。”
元蒼擎無聲冷笑,“放心。”說罷隻見他手指連彈,一縷縷強勁的指風閃電般激射過去,但聽“哧哧……”聲不絕于耳,然後是侍衛們痛呼聲,前赴後繼的,倒下一片。
元玉琅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也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也來不及多想,盡挑小路,一會兒功夫就跑沒影了。
侍衛們再想追,就總是被東西打中膝蓋,疼的走不了路,三下兩下耽擱的,再找元玉琅,哪還有影子!
沒辦法,他們隻好互相攙扶着,回來禀報,宣德帝一聽就怒了,“好個逆子,果然早有準備!好,很好,又是一個要謀逆朕的,簡直該死,該死!”
元玉璃暗裏要笑破肚子,大皇兄在父皇眼裏已經成了亂臣賊子,必死無疑,那儲君除了他,還有誰有資格當?“父皇息怒,兒臣早說了,大皇兄狼子野心,圖謀不軌,現在父皇相信了?”
宣德帝怒不可遏,狠狠瞪他一眼,說不出的厭惡。
“别殺……玉琅……”司徒皇後不停地吐着血,手上慢慢松了勁兒,“玉璃,他是你……親生哥哥……”
話說完,她緊皺的眉心卻舒展開來,全身一僵,慢慢閉上了眼睛。
“母後!”元玉璃多少還有點兒良知,撲過去抱起她,“母後,你怎麽樣?”
“死都死了,還能怎麽樣?”宣德帝看都不多看一眼,轉身就走,“來人,把賤人的屍體一把火燒了!”
反正在百姓和朝臣心裏,司徒皇後已經入了皇陵,此事萬不能再傳出去,否則豈不成了大笑話。
元玉璃臉色一變,“父皇!”
“不必多說,朕意已決!”
元玉璃這般時候也不敢惹他,最後看一司徒皇後,迅速跟了上去。
所有侍衛都退走之後,元蒼擎和木紫槿雙雙拍着手出來,身心都說不出的痛快。
“如果我所料沒錯,元玉琅此時應該去找司徒毅了吧?”木紫槿眸光冷幽,“不過司徒毅恐怕不會讓元玉琅如願。”
元蒼擎看着她蒼白的臉,奇怪地道,“你好像很了解司徒毅?”按他們原先的預想,元玉琅被逼無路,就會找上司徒毅,起兵反叛,皇兄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木紫槿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挑了挑眉,“猜的。司徒毅爲了保住司徒家在朝中的地位,可以置司徒皇後的生死于不顧,還會爲了一個外孫,毀了自己的前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