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琅有些驚訝,他從來不知道,三弟心中怨念如此之深,而且連他這個一母同胞的大哥也沒有多少信任可言!“三弟,你别胡鬧,我沒有--”
“你有,你就是有!”元玉璃似乎是徹底爆發,越叫越恨,“你根本就不拿我當弟弟,從來不曾爲我想過一絲一毫!你隻想着自己當儲君,都沒有替我考慮過!我爲什麽不能當儲君,當皇上?我要報仇,我要把傷害過我、污辱過我的人全都殺掉!”
“三弟,你瘋了嗎?”元玉琅去捂他的嘴,“這種話怎能随便亂說,若是讓父皇聽到,我也保不了你!”
他難道不知道父皇如今對司徒家的偏見嗎,還敢胡言亂語,誠心把司徒家逼至絕處。
“不用你管我!”元玉璃狠狠打掉他的手,憤怒地冷笑,“你會保我?如果你肯保我,替我說句話,父皇也許早就接我回宮了,我會落到這般一無所有、不受人待見的境地?”
元玉琅震驚過度,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你能當儲君,我也能!”元玉璃大叫,嗓音都有些嘶啞,“我就是要奪回應該屬于我的一切,難道錯了嗎?反正母後已經死了,我也沒了顧忌,我就是要争,怎麽樣?”
“三弟!”
“好,你疼我是不是?你拿我當親弟弟是不是?那你把儲君之位讓給我,我就相信你。”元玉璃笑的很詭異,而且似乎有所期盼。
“三弟,别胡鬧了!”元玉琅惱了,厲聲大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儲君不是兒戲,你從來沒有在皇宮待過,怎麽知道如何處理國事?”
“算了吧!”元玉璃嘲諷地反駁,“你根本就是舍不得把集儲君之位讓給我,找什麽借口!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義,我現在就明白了跟你說,我要當儲君,我要跟你争,非争過不可!”
元玉琅徹底傻了,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害怕了是嗎。”元玉璃哈哈大笑,揚長而去,“大皇兄,你小心點哦,反正父皇還沒有立儲君,我們都有機會的,不是嗎?”
元玉琅臉上一片慘白,一個晃蕩,跌坐在椅子上,反應不過來。
門外人影一閃,弘義現身,臉色陰暗,“大殿下,屬下懷疑三殿下要對大殿下不利,大殿下要怎麽做?”其實隻一個三殿下不可怕,可怕的在身後給他出謀劃策的蘇默然。
“看好三弟。”元玉琅猛地坐正身體,眼神森然,“隻要别傷他性命,無論怎樣,都不準他再見到蘇默然!”付出母後生命爲代價,這儲君之位當然是他的,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絕對不能讓!
“是,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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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臣說的沒錯吧,大殿下根本不可能讓你當儲君。”蘇默然洋洋得意,早料到元玉璃會來找他。
元玉璃雖一臉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事實,“說什麽都是爲我好,是疼我,根本都是假的,所有人都不在乎我,隻知道把我扔在寺裏,自生自滅!”
虧得他聰明,沒有跟大皇兄硬碰硬,假裝被他關住,趁着到禦花園散心的機會,假裝不舒服,讓看守他的侍衛去請禦醫,然後換上内侍的衣服偷跑出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呀。”蘇默然喝着茶,啧啧有聲。
“我絕不會讓大皇兄如了願!”元玉璃狠狠拍桌,忽地想起事,“蘇默然,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給我下的毒?”
蘇默然一臉冤枉,“三殿下說哪裏話來?臣要效忠的是您,還指着您給臣榮華富貴呢,怎麽可能殺您呢?難道您還看不出來,這是大殿下的計謀嗎?”
元玉璃一愣,“什麽?”
“大殿下不是準您跟臣謀劃嗎,勸您又不聽,所以他才想了這麽個法子,那天趁着臣還沒到,就故意讓人給您下毒,再嫁禍到臣身上,您還會跟臣見面嗎?”
這本來就是他使的反間計,所以那毒雖然看起來霸道,卻不會立即要人性命,他的目的就是讓元玉璃跟元玉琅徹底反目,否則要真毒死了元玉璃,宣德帝大怒,徹查此事,他也脫不了幹系。
“果然如此!”元玉璃天真的夠可以,馬上就信以爲真,“難怪中毒的事,我根本沒什麽印象,看來大皇兄真對我下了狠手!好,很好!蘇大人,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蘇默然故意沉吟了一會才道,“三殿下想要登基,有兩大障礙需要掃除。”
元玉璃迫不及待地道,“請蘇大人指教。”
“這一嘛,當然是大殿下,不過對付他倒是不急,更可怕的是--”
“四皇叔!”元玉璃也不是全然的笨蛋,立刻就會過意,“我早知道他對皇位虎視耽耽,要不然怎麽會緊抓着兵權不放!”
蘇默然暗暗得意,“淮王有太後撐腰,朝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也是站他那邊,的确不好對付。不過臣已經暗中搜羅了一些他要謀反的證據,呈給了皇上,皇上對淮王也早就……隻不過還缺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而已。”
元玉璃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父皇容不下四皇叔了?”
宣德帝對元蒼擎本來就戒心最重,哪經得起蘇默然的挑撥離間,尤其在經曆了木紫槿的事之後,不管從哪方面,他都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元蒼擎。
隻可惜元蒼擎平時行事很謹慎,司徒皇後之事雖然是他太過分,但他是爲了替木紫槿讨回公道,于江山社稷無礙,宣德帝根本不能以此爲由,将他怎樣。
所以,現在宣德帝缺的,就是個讓所有人,尤其是太後,都無話可說的好理由,把淮王給徹底除掉,他就可以高帎無憂了。
蘇默然笑的像隻老狐狸,避而不答,“三殿下才回宮,在臣子當中沒有威望,就算皇上要立你爲儲君,隻怕也難以服從。”
元玉璃難堪地漲紅了臉,“哼,他們、他們就是狗眼看人低!”憋了一會,終究沒有好辦法,隻好眼巴巴看過去,“那蘇大人的意思,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