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雨靈從外面進來,一臉驚恐和無助,不時瞄向司徒皇後,欲言又止,眼神詭異。
幾次三番跟她的視線對上之後,司徒皇後終于忍不住沒好氣地罵,“你這般看着本宮做什麽,見鬼了?”
雨靈見主子生氣,臉色越發難看,“娘娘,奴婢、奴婢這不是才從外面回來嗎,這、這……”
“有話快說!”司徒皇後不耐煩起來,“吞吞吐吐的是什麽意思?”
雨靈都快要哭出來,“奴婢剛剛聽外面的姐妹私下議論,說是、說是這宮中有人施邪魔歪道之術媚惑人心,惑亂後宮,太後正查此事,定要找出害甯淑妃的兇手,加以嚴懲呢。”
陷害甯淑妃的媚香正是她從聶昭儀那裏拿來的,還剩下一盒,太後要是查到這裏來,她不得完蛋嗎?
“什麽!”司徒皇後吃了一驚,猛一下站起來,“太後要查此事?”說罷一拍桌子,火冒三丈,“一定又是木紫槿的主意!賤人,非要跟本宮做對是不是!”
“奴婢也不知道。”一見司徒皇後這反應,雨靈越發心裏沒底,“奴婢隻是聽她們說太後正着人在各宮檢查,也許很快就到這邊來,娘娘看該如何是好?”
就算被查到什麽,主子或許不會有事,可她隻是一名小小宮女,如果主子不保她,她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司徒皇後到底還沉得住氣,“急什麽!也許太後隻是在虛張聲勢,她未必知道什麽。”她忽地停下腳步,“那熏香還有沒有?”
“回娘娘,還有一盒。”
司徒皇後火了,“你還留着做什麽,等着人來抓現形嗎?還不趕緊拿去毀掉,到時候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什麽都不知道,快!”
雨靈這個委屈,不是你說要好好留着這香,将來派大用場嗎?“是,娘娘!”
不管怎樣,先把香毀了,太後查不到什麽,應該就沒事了吧。
雨靈趕緊去櫃子裏拿出那盒熏香,出去尋了個僻靜的地方,見左右無人,拿小鐵鍬在牆邊挖坑,先埋起來再說。
蓦的,安玮和木紫槿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她身後,“現在才來毀滅證據,晚了!”
“啊!”雨靈失聲尖叫,吓的面無人色,待到看清是木紫槿時,哭都哭不出來,“淮王妃饒命,淮王妃饒命!”
木紫槿似笑非笑,“叫我饒命沒用,要看太後饒不饒你。”這下人贓并獲,看司徒皇後還有何話說。
雨靈扔掉鐵鍬,“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淮王妃饒命啊,奴婢隻是皇後娘娘之命行事,并非有意害人,淮王妃一定要替奴婢求情啊!”
木紫槿神情一冷,“不必求我,此事全由太後做主,安玮,帶走。”
“是,王妃!”安玮将雨靈從地上扯起,奪過她手裏的熏香,随木紫槿回太後寝宮複命。
太後寝宮内,雨靈跪在當地抖索成一團。
太後面有怒色,冷冷看着她,卻并不急于發問。
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沒人敢發出一絲動靜,氣氛壓抑到叫人窒息的地步,就算雨靈想要求饒,也張不開口了。
不多時,司徒皇後急匆匆而來,先晚狠瞪了太雨靈一眼,才向太後施了一禮,“妾身給太後請安,不知雨靈如何沖撞了太後,妾身一定好好教訓她,太後千萬息怒。”
木紫槿暗道司徒皇後真是自作聰明,這般時候還裝傻,瞞得過去嗎。
太後冷冷道,“皇後,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要哀家替你說?”
司徒皇後仍是沒有要坦白的意思,“太後明鑒,妾身不明白太後的意思,是妾身做錯了什麽事嗎,請太後明言,妾身定當改過。”
“你會改過?”太後冷笑一聲,“你若會改過,就不會接二連三設計害人,如今連皇上的皇子都不放過,你該當何罪!”
“妾身不敢!”司徒皇後大呼冤枉,“妾身是一國之後,當然希望皇上雨露均沾,我魏朝人丁興旺,又怎會容不下皇子,太後千萬相信妾身,不要聽信小人饞言啊!”
這回壞了,這次利用溫陌玉來對付甯淑妃,不但未能奏效,反而惹惱了太後,這要如何善了?
“好,那哀家就明鑒給你看!”太後将那盒熏香摔在司徒皇後面前,“這個,你如何解釋?”
司徒皇後低頭看了一眼,面色慘變,看向雨靈的眼中一片殺機,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雨靈這個白癡,不是讓她把熏香給毀了嗎,她怎麽還被太後逮到了?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白跟在她身邊這些年。不過沒辦法了,既然事情敗露了,當然要全推在雨靈身上,免得引火燒身。
“回太後,妾身不知道這是什麽。”
雨靈呆了呆,急道,“皇後娘娘,你怎麽--”
“大膽賤插,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給本宮閉嘴!”司徒皇後根本不容她狡辯,就厲聲打斷她。
雨靈吓得臉色發青,快要暈過去了,“娘娘不能不認啊,奴婢是奉了娘娘之命要将這些毀掉的,可是、可是淮王妃早就等着抓奴婢個現形,奴婢根本就抵賴不掉!”
淮王妃?又是木紫槿!司徒皇後暗暗攥拳,擡頭迎上木紫槿冷酷嘲諷的目光,不由的心一緊:這賤人果然報仇來了,這下不好應付了。“賤婢,你胡說什麽!”
“雨靈奉你之命行事,司徒皇後,你還有何話說?”木紫槿眼裏是玩味的笑意,就看她如何狡辯。
司徒皇後冷冷道,“本宮知道四弟妹因爲痛失孩兒,對本宮多得怨念,此事也是本宮太過大意,心中甚是過意不去,可四弟妹也不能因爲如此,就相信這賤婢的話。還是說,四弟妹跟這賤婢串通好了,要隐本宮于不義?”
雨靈急了,急切地叫,“娘娘不要不管奴婢啊,奴婢可都是奉娘娘之命行事,娘娘怎麽能這麽說呢!”
早知道司徒皇後是個無情無意的,可自己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她對自己仍舊沒有半點顧念,如今爲了自己脫罪,就可以不顧自己的死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