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儀暗暗冷笑,面上卻大度的緊,“有什麽打緊,反正也是舉手之勞,我若沒碰到也就罷了,如今碰到了,難道見死不救嗎?”
原本她也是想做态給人看的,倒是沒想到元蒼擎就在附近,這一下被他看到,最起碼不會将她當做敵人,于她以後行事都有利。
蝶雙心機淺,渾然不知她心中做何打算,隻是有些不安,“娘娘倒是好心,可皇後跟淮王妃是死對頭,娘娘卻救了淮王妃,皇後娘娘會不會因此而怪罪娘娘?”
“我沒有做錯事,皇後娘娘若是怪罪,我也隻好受着了。”蘇昭儀歎一口氣,表示好人難做。
誰料宣德帝卻突然進來,一臉怒容,“蝶雙,你好大的膽子,敢妄議皇後是非?”
蝶雙登時早吓得臉無人色,撲通一聲跪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奴婢胡言亂語,求皇上開恩!”
蘇昭儀也是變了臉色,慌忙掀開被子下床跪倒,“臣妾不知皇上駕臨,未及梳妝,甚是失禮,皇上恕罪!”
宣德帝伸手相扶,目光柔和了許多,“不必多禮,我知道你爲救四弟妹受了苦楚,隻管上床休息就好。”
果然如此。蘇昭儀暗裏得意地笑,面上卻是一副平靜樣,“皇上言重了,臣妾并未幫上淮王妃什麽忙,哪有什麽苦楚不苦楚之說。”有淮王在,她跳下水救人倒成了多此一舉了。
宣德帝道,“多虧了你。”否則木紫槿若是在宮中沒了命,四弟還不把皇宮給掀了?“靈璧,四弟妹何以會落水?”
“這……”蘇昭儀做出思索了一番的樣子,道,“當時是皇後娘娘不小心将甯淑妃撞落了水,臣妾正急着,沒太看清楚。皇上,甯淑妃可好?”
“朕方才去看過她了,她身體無大礙。”宣德帝臉色已鐵青,“又上司徒嫣!”
蘇昭儀忙道,“皇上息怒,皇後娘娘這一次确實是不小心的,隻因橋上太濕滑,否則也不至于有此意外。”
宣德帝冷哼一聲,沒言語,心中對司徒皇後是徹底厭惡起來,要不是她接二連三做下蠢事,他也不會在四弟和朝臣面前如此沒有面子,真是留她不得了。
蘇昭儀看一眼還跪着的蝶雙,替她讨,“皇上能不能饒了蝶雙這一回,她亂說話,總是臣妾這做主子的教導不好,臣妾也有錯,願替蝶雙受罰。”
蝶雙哪裏還敢擡頭,渾身都抖做一團,聽到主子這般維護自己,她還不對蘇昭儀感激莫名,死心塌地?
宣德帝冷冷看了蝶雙一眼,“你但凡有你家主子一半的心智,也不該說出那般話來,下去吧,若是再有下次,朕絕不輕饒!”
“奴婢再也不敢了,謝皇上不殺之恩!”僥幸拾得一命,蝶雙自是心有餘悸,哪裏還敢多言,叩了個頭之後退了出去,替他們關上了門。
不用說,今晚宣德帝自是對蘇昭儀軟語溫存,兩下裏颠鸾倒鳳,好不快活。
含章殿裏,司徒皇後正不安地引頸向外張望,就怕元蒼擎會來興師問罪,她不知如何應對。真要說起來,甯淑妃落水确實是出于意外,至于木紫槿,她真沒看清是怎麽回事,萬一元蒼擎非要怪到她頭上,再來鞭打她一頓,可怎麽辦?
不過直到天亮,也沒人前來,她吊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碰,辛美人被扔在當地,痛的她叫都叫不出來。
等到重新集中視線,眼前就是元蒼擎萬年寒冰一樣的臉,她吓的魂飛魄散,碰碰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元蒼擎森然道,“承認事情是你做的?”
“……妾身該死!”辛美人冷汗如雨,不承認能行嗎?她自認爲當時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元蒼擎就在附近,敢把她直接抓到淮王府來,不就是把她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了嗎,她根本就辯駁不得!
放眼整個魏王朝,也隻有淮王敢随随便便把皇上的妃子給抓來審問了吧?
“敢做就要敢當。”元蒼擎的眼神比堪比冰川,“安玮,你知道該怎麽做。”
“是,王爺。”安玮面無表情,上前拽了辛美人就走。
辛美人雖然還不知道會受到何種對待,但絕對不是好事就是了,她一邊掙紮一邊大叫,“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妾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讓她閉嘴。”元蒼擎不耐煩地皺眉,吵到紫槿怎麽辦?
“王--”聲音戛然而止,估計是安玮點了辛美人的啞穴了。
很快,外面一片甯靜,木紫槿扁扁嘴,翻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承乾殿前的廣場上就多了個大水缸,來上早朝的群臣不明所以,過去一看,全都吓的腿腳發軟,年老膽小者差點沒背過氣去!
水缸裏有個人,确切的說是有具屍體,隻露出脖子以上,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已凍在冰裏,她臉色發青,雙眼緊閉,早已一點氣息都沒有了--竟是活活給凍死在冰裏!
群臣都不明所以,忽的有人認出來,“這不是辛美人嗎?”
想到昨天木紫槿被人推下水,群臣頓時了然,看向元蒼擎。
元蒼擎冷冷看着承乾殿大門,隻作未見。
更奇葩的是,宣德帝對此事居然隻字未提,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死個把妃子,對他來說,就跟撚死一隻螞蟻,他也絲毫沒有替辛美人讨個公道的意思,自不免讓人心寒。
然司徒皇後聽聞此事之後,吓的病情越發重了,她這才意識到,傷害了木紫槿的後果,根本不是她能承擔的起的,再不想想辦法,辛美人的下場,就是她的榜樣!
木紫槿這一次發燒昏迷,其實并沒有元蒼擎他們想像得那般嚴重,盡管她痛苦輾轉的樣子很吓人,但第二天早上,她的燒就退了下來,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她眼神清澈,面容冷靜,就跟正常人無異。
安玮大氣不敢出,身爲暗衛這麽多年,這是她第一次感到緊張,“王妃,你好些了嗎?”還不能确定主子是否已恢複記憶,有些話她不太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