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朝中,蘇昭儀主後宮,這本就是他們父女早就商定好的計劃,自是不能讓任何人破壞,所有礙眼的人,一律格殺勿論!“那父親的意思……”蘇昭儀隐隐有一絲擔憂,她一早就覺得木紫槿非善類,可到了這般時候,有淮王和太後相護,還真動不了她。
蘇默然噘着胡子好一番“思慮……”,末了道,“這個我得再好好想想,你且放心,我手底下可用之人多的是,保準神不知鬼不覺地将她--”他伸出右掌,狠狠下劈,做了個“殺……”的動作,陰恻恻地笑,令人毛骨悚然。
“淮王不是好相與的,父親要小心行事。”
“我知道,你也要抓緊點,今日在朝堂上,我已經讓幾位大臣上書,封你爲妃,你再使把勁兒,等司徒嫣一死,皇位之位就是你的!”蘇默然洋洋得意,他在朝中也有的是人脈,做到這一點,還是不成問題的。
“父親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送走父親之後,蘇昭儀即讓蝶雙到各宮去,把宣德帝并不怎麽寵愛的一些嫔妃叫過來,說是一起說說話。
在宮中住了這些時日,她已漸漸明白個中形勢,誰在皇上面前更得寵,就更能在後宮如魚得水,來去自如。
而宣德帝性子陰晴難定,想要博得他長久的寵幸,必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依着皇上對父親的信任,她在皇上面前倒也頗爲風光,但想要與司徒皇後和甯淑妃等人抗衡,單憑自己之力,恐怕難以得償心願,因而跟宣德帝的妃子們處得“親密……”了,于她掌控後宮,大有禅益。
不大會兒,幾個嫔妃就到了,因平日裏她們也經常過來,所以并不拘束,彼此見過禮,就一起喝茶聊天,氣氛也算融洽。
蝶雙捧了個很大的首飾盒出來,“娘娘,都在這裏了。”
蘇昭儀微笑道,“衆位姐妹對我這般在意,時時來看我,噓寒問暖,我心中實在是感激的,無以爲報,這些個東西都是皇上恩寵,賞賜下來的,姐妹們若是不棄,就請随便挑吧。”
其實真要說起來,若要搏得人心,也沒什麽太深的玄機,無非是施以恩惠罷了。
宣德帝對她也算榮寵,時不時賞賜些貴重首飾給她,雖說見了這些東西她也是歡喜得緊,但爲着以後之大富貴,這些東西她都可舍得。
衆妃頓時兩眼放光,紛紛圍攏過來,一邊挑一邊對蘇昭儀贊不絕口。
“娘娘真是客氣了呢,這些是皇上賞賜娘娘的,咱們怎好奪娘娘所愛?”
“是啊,是啊,咱們可不好意思呢。”
“正是,再說了,娘娘已送了咱們很多好東西,咱們若再拿,可該打了!”
“咱們也沒個好東西獻給娘娘,真是汗顔。”
這幾位盡是在宣德帝面前不甚得寵,或者說幾乎難見君王一面的妃嫔,還指着蘇昭儀替她們在皇上面前說兩句好話,代爲引薦,自是對她百般稱贊,唯恐落于人後。
蘇昭儀怎會不知她們心思,但後宮之中,除卻盟友就是敵人,是不可能有姐妹朋友的,她自是深知這一點,對這些女人,能利用則利用,不能利用,拉攏過來也比做敵人強。
“這算什麽,不過一些個點綴罷了。”蘇昭儀溫婉一笑,頗爲大度的樣子,“姐妹們喜歡就好,你們本就是清麗容顔,再佩上這些,自是别有風情,我自幼戴不慣這些,即使勉強用來,自己也覺得别扭,還是不要東施效颦,自取其辱了吧。”
衆人越發受用,惟恐落了人後,紛紛挑選着自己中意的,又是一番誇贊。
“姐姐這般大方,妹妹真是不好意思,都要臉紅了呢!”
話是這麽說,可看她們這迫不及待的樣兒,除了眼睛發紅,臉卻是一點紅。
“可不是嗎,妹妹生得這般好看,咱們都是都自歎不如呢,姐姐又何必說這話,叫咱們這臉呀,都沒處放了。”
“呵呵,是啊,姐姐就别跟咱們客氣啦,日後咱們若是見了皇上,自會多多向皇上說些好話,姐姐放心不是。”
蘇昭儀微一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那我就先謝謝衆位姐妹了。”
就憑這些個如同被打入冷宮一樣的女人,不定何年何月才有機會見君,指着她們爲自己說好話,那誰都能爬到她頭上來了。
衆人客氣一陣,拿了自己喜歡的物什,滿意地散去。
蝶雙皺着眉頭上前收拾淩亂的桌面,“娘娘将皇上賞賜都送了出去,日後面見皇上,可如何打扮?”
蘇昭儀面色不變,“無妨,這些個東西雖說貴重,到底是身外之物,沒你想的那般緊要。”
“哦。”蝶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就不再多說。
蘇昭儀怔怔發着呆,想想不論是後宮還是朝中,到處都是明争暗鬥,刀光劍影,一個不慎就會人頭落地,性命不保。而後宮之争鬥猶爲激烈,有時更是殺人不見血,端得是叫人防不勝防。
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隻要踏入這深院高牆,再想要解脫,就比登天還難!
身陷其中,就算你想明哲保身,隻怕也由不得你置身事外。
“蝶雙,去含章殿。”蘇昭儀冷然一笑,略整了整儀容,邁步出門。
“又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嗎?”蝶雙在門口相侯,随後跟上,讨好般贊道,“皇後這會兒早已風光不再,娘娘何必如此。”
蘇昭儀臉色一沉,佯裝叱道,“皇後就是皇後,該守的禮儀還是要守,你休得多言!”
“是,娘娘,奴婢知錯。”蝶雙自是知道什麽時候應該閉嘴,乖乖地緊随蘇昭儀之後,前往含章殿。
近段時間蘇昭儀不着痕迹地向衆妃示好,自然更不忘在司徒皇後面前做足功夫,她如此會做戲,自然把各方面都照顧得很好,讓後宮妃子們想挑她的刺兒都難。
司徒皇後因面臨被廢的危機,心口悶痛的更厲害,招禦醫來看過,大抵是說郁結于心之類,吃過幾副藥,也不見好轉,心情越加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