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玮道,“是,皇上對王妃心存不軌是不假,不過甯淑妃也的确是個可人兒。”
“所以我才百般替馨兒不值。”木紫槿撇撇嘴,“不過算了,連龍胎都懷了,馨兒也隻能繼續往前。走吧,咱們去瞧瞧。”
安玮遲疑道,“王爺吩咐,王妃不可再獨自進宮。”
“我沒有獨自進宮,不是有你嗎?”木紫槿很不以爲然,“這種好事怎麽能錯過,走吧,你不會是對自己的功夫沒信心,保護不了我吧?”
安玮沉默。
“再說我也不是隻會拖累你,如果有什麽事,我自保還是不成問題的。你要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安玮還能說什麽?
宣德帝其實今晚根本不想來行雲閣,不過一來司徒皇後剛剛觸怒了他,甯淑妃懷了身孕不能侍寝,被她一勸說幾句,也就過來了。
行雲閣隻是一處小小别苑,因而布局也極其簡單,平日裏也沒有什麽人居住,與弄影殿自是不可同日而語,聶昭儀住在這裏,也确實有些寒酸了。
“妾身見過皇上。”聶昭儀打扮整齊,跪倒迎駕,她身後的銅爐裏已燃起摻了“魅骨……”的熏香,自是輕煙袅袅,滿室馨香。
爲免宣德帝起疑,淩春将“魅骨……”的份量減低了些,藥性不會即時發作,但會漸漸喚起男子心中情欲,床第之間必會其樂無窮。
宣德帝看一眼室内,就算他再對聶昭儀不喜,心中也不禁生起幾許憐惜之意,伸手扶她,“起來吧,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聶昭儀眼圈兒一紅,眼淚便啪嗒啪嗒地落下來,“妾身不委屈,隻要皇上念着妾身,時常來看看妾身,妾身就高興得很,住在哪裏,吃穿好否,都沒有關系。”
“好了,莫要再哭了。”宣德帝攬她入懷,抽出手帕替她擦眼淚,“朕也知道,弄影殿被毀,你心中苦悶,不過你且放心,待到來年春暖,朕定會命他們重建弄影殿,比原先還要好,莫要哭了,乖。”
說到那場大火,宣德帝自然想起木紫槿的神秘氣質,越發心癢難耐,再不将她弄到手,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謝皇上!”聶昭儀抽泣着謝恩,心中自是得意莫名:看來她在皇上心目中還是有頗有些分量的,至少甯淑妃并未完全将皇上給霸占了去,這麽說她還是很有機會的!
得聶昭儀暗示,淩春識趣地退出去,又替他二人掩好門,在外侍候着。
門一關起來,宣德帝越發覺得這屋裏香氣濃郁,略有些透不過氣,但又并不覺得讨厭,相反會覺得身上輕飄飄而又熱熱的,總之就是想要做些什麽,否則這心裏便空落得厲害,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香……”
“皇上也覺得好聞嗎?”聶昭儀趕緊打斷他,怕他看出什麽似的,右手趁勢在他胸前劃着圈圈,極盡挑逗,“妾身就喜歡這個香味兒,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歡?”
這語聲嬌嫩得似要滴出水來,恰似在宣德帝心上熊熊燃燒着的一團火上又加了一把幹柴,“轟……”一下燒得更旺,他低低一笑道,“這香味兒倒是與衆不同,雪海,你從何處得來這香?”說着話,他一把打橫抱起聶昭儀,大步走向床榻。
知道接起來要發生何事,聶昭儀心中得意,臉上也飛起兩朵紅雲,将臉埋在宣德帝肩窩處,輕聲道,“是妾身自己配制的,皇上若是喜歡,便常來……”
“是嗎?”将人放到床榻上,此時宣德帝眼中的聶昭儀已似朵盛開着的牡丹,他自是不會等待,極盡享受起來。“你倒是有心,手也巧得很,還會制香。”
聶昭儀迎合着他,媚笑道,“妾身會的事情還有很多,皇上多多關心一下妾身,就會知道……”
木紫槿是現代靈魂,又與元蒼擎琴瑟各鳴,自然不覺得偷聽到這種事有什麽打緊,而安玮受過嚴苛的訓練,自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故兩人聽知道屋中在進行什麽事,卻都臉不紅氣不喘,一派平靜。
良久過後,雨住雲收,宣德帝微有些喘息,倚在床頭閉目休息,聶昭儀則擁着錦被枕着他的肩,嘴角是心滿意足的笑,“皇上,妾身方才服侍得好嗎?”
宣德帝閉着眼睛皺了下眉頭,似是對聶昭儀這問話很不滿,但忍着心中不快,沒有發作,“你也累了,好生休息吧。”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跟着叫一聲,“趙公公。”這會兒他倒恢複了先前的冰冷樣子,似乎方才的溫存不曾發生過一般。
“妾身一點都不累!”聶昭儀趕緊搖頭,見趙公公打開門進來,她趕緊鑽進被中,仰臉問,“天這麽晚了,皇上要去哪裏?”
“去承乾殿批奏折,你睡吧。”宣德帝伸開雙臂站着,趙公公便服侍他更衣,他甚至都不再看聶昭儀一眼,态度轉變還真是快。
聶昭儀咬咬嘴唇,眼中現出怨恨之色,“皇上不是要去承乾殿,是去芙蓉殿吧?”
聽她語氣怨毒,宣德帝臉上立刻露出不快之色,“朕還有奏折不曾批完,若不是馨兒要朕來探望于你--”
“哈!”聶昭儀一時怒極,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怪笑一聲道,“皇上是一國之君,什麽時候要聽一個妃子的吩咐了?”
“聶雪海,你大膽!”聶昭儀這話算是把一國之君給惹翻了,宣德帝雙眉一擰,厲聲喝道,“這種大逆不道之語你也敢說,不怕朕責罰嗎?”
宣德帝這一怒,聶昭儀是真的怕了,抱着錦被一個翻身,跪倒在床上,白着臉連連叩頭,“妾身知錯,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可是、可是妾身對皇上也是一片真心啊,皇上!”
“收起你的真心!”宣德帝冷笑一聲,“朕受不起!聶雪海,朕警告你,你既知自己身份,就該安份一些,否則别怪朕翻臉無情!”
狠話一摞下,他摔門就走,本來還未打算去芙蓉殿,聶昭儀這一說,他偏生要去,旁人誰能奈他何!
隔了一會,淩春小心地進門,見聶昭儀隻是跪着發呆,她不禁歎息一聲,“娘娘何必跟皇上硬頂,皇上這時候就是瞧着甯淑妃順眼,娘娘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