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進來。”聶昭儀暗裏冷笑一聲,放下紗帳,嬌弱地倚到帎頭上。
淩春将羅太醫請了進來,而後在一旁侍候着。
“這味道不對。”木紫槿才一靠近,就發覺有問題,悄聲道,“是不是跟上次元玉琅所用一樣?”
安玮點頭,“應該是。”
木紫槿冷笑,這玩意兒皇宮之中很流行嘛,看來這些妃子爲了争寵,甚至當皇後,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羅豐小心地邁步進去,一股異香鑽鼻而入,令得他心頭一陣燥動,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尤其看到紗帳後若隐若現的人影,他忽然就生出某種沖動,狠掐自己大腿一把,跪倒行禮,“臣參見娘娘。”
聶昭儀微動了下身子,以手支頤,慵懶地道,“罷了,起來說話。”
羅豐忍不住一陣心搖神動,總覺得心頭有如百爪齊撓,那種沖動越發地強烈了。“謝娘娘!”
奇怪,自己都這把年紀了,也不好這個,在後宮更是爲多位妃嫔看過診,從無半點非份之想,今日這是怎的了?
聶昭儀從帳中緩緩伸出一隻手來,“羅大人,本宮今日覺得身體不适,煩勞羅大人給本宮診一診脈。”
羅豐隻看得一眼,便覺得頭腦裏轟然一暈,某處更是令人難堪而驚懼地起了變化,他額頭上已有冷汗滲出,嚅動發幹的唇道,“是、是,娘娘。”說着話,他勉強按捺渾身的異樣感覺,一步一步挨過去,伸手搭上聶昭儀腕脈。
聶昭儀似是被燙到般縮了下手,嬌嗔地道,“羅大人,不是男女有别,羅大人怎可如此?”
羅豐一驚,已是白了臉色,“是、是。”他沒想真的怎樣,卻已經不受控制地一抓住聶昭儀柔荑,狠狠用力,“臣想、想要--”
“啊!”聶昭儀失聲驚叫,用力想要甩脫他,“羅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宮無禮,你、你該當何罪?!”
一旁的淩春更是豎起眉來,厲叱道,“羅大人,娘娘冰清玉潔身,豈容你亵渎,還不快松手?”
豈料羅豐似是中了邪一般,不但不松手,反而越加用力握住,另一隻手更是一把掀開紗帳,整個人就要壓将上去!“娘娘莫叫,臣、臣沒想--”
“來人哪!”淩春突地大叫,“快來人!”
門外兩名侍衛立刻沖進房來,一看這情景自是吃了一驚,搶着上前一左一右将羅豐拿住,拖離了床邊,其中一人在他膝彎處不客氣地踢了一腳,他便痛叫一聲,跪倒在地。
木紫槿忍不住笑出聲,“原來是這樣。”好個聶昭儀,爲了拖羅豐下水,這種下作的法子都想的出!
安玮冷聲道,“王妃,要不要……”
“不,讓她演下去,看她到底要羅豐做什麽。”木紫槿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些自以爲是的人玩弄小聰明,到時候把自己給搭進去!
“是,王妃。”
淩春潑一碗涼茶到羅豐臉上,“羅大人先清醒清醒!”
羅豐激靈靈打個冷顫,頭腦瞬間清醒,看到聶昭儀怒目圓睜,兩頰绯紅,披了風衣坐着,自是羞憤難抑,他頓時臉如死灰,暗道一聲“天亡我也……”,口中已叫出來,“臣該死!臣該死!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聶昭儀似是不勝羞怒,眼中已含淚,“羅豐,你、你做出這等事來,叫本宮如何饒你?皇上若是知道你、你……本宮還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羅豐辯解不得,磕頭如搗蒜,“娘娘饒命!臣是一時、一時糊塗……”到底怎麽會這樣啊,誰來告訴他?
淩春闆着臉瞪他,眼裏卻有詭計得逞一樣的笑意,“羅大人,你這話可就越加不中聽了,你一時糊塗,就對娘娘如此無禮,若你是有心,那還了得?”
羅豐顧不上計較一個小丫頭也敢訓斥他,一個勁兒求饒,“娘娘饒命!臣真的不是有意,娘娘寬厚仁慈,若能饒了臣這一次,臣一定好好報答娘娘!”
若被皇上知道今日之事,他必定是個死罪,說不定還會連累家裏人,那可怎麽辦!
聶昭儀與淩春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表面卻又故做爲難,“本宮是不想與你計較,可事關本宮名節,若是傳了出去--”
“臣一定不會對任何人說!”羅豐趕緊着賭咒發誓,“臣得娘娘寬恕,感激娘娘還來不及,又怎會說出今日之事去,壞了娘娘名節?臣對天發誓,若對外人透露今日之事,死無全屍!”
“羅大人言重了。”聶昭儀淡然一笑,揮一下手,兩名侍衛識趣地退出去,她則親自将羅豐扶起來,“既然羅大人有此誠心,本宮若再斤斤計較,倒顯得本宮小氣。如此一來,本宮與羅大人可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羅大人可要多多看顧本宮才是。”
“臣不敢!”羅豐暗中松一口氣,滿頭的冷汗卻是連擦都不敢擦的,“臣謝娘娘不殺之恩,日後娘娘若是有用得着臣之處,臣定當竭盡全力!”
“羅大人客氣了。”目的達到,聶昭儀咬着唇一笑,好不得意。
羅豐才走,淩春就拍着手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有了羅禦醫這眼線,日後那甯淑妃有什麽動靜,娘娘都可先行知道了。”
聶昭儀白她一眼,也是掩飾不住臉上的興奮之色,“還不是多虧你這鬼丫頭點子多!淩春,這香叫什麽名字,怎會如此厲害?”
淩春抿唇笑道,“娘娘有所不知,此香名爲‘魅骨’,是以數十種極難得的藥物配制而成,隻須吸入少許,任你平時有多正派,也會渾然忘了自己是誰,陷于情欲之中,不得自拔。”
“果真厲害。”聶昭儀呼出一口氣,以壓下心頭異樣之情,虧得她先服了淩春給的清神醒腦的藥,還會有些情不自禁,更不用毫無防備的羅豐了。“淩春,你從哪裏常來這些個道道?”
淩春一咬唇,神情間有些尴尬,“娘娘有所不知,奴婢的父親曾經是江湖郎中,偏愛制香賣香,奴婢從小耳濡目染,也學了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