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靈想想也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那娘娘有打算怎麽做?”
“哼,本宮豈能讓她如了意!”司徒皇後恨極冷笑,“既然她要做淮王妃了,那以後見面的日子還多着呢,本宮會好好‘招待’她的!”
雨靈也附和地露出讨好的笑容來,“是,娘娘英明!”
随後宣德帝即頒下旨意,陸淑萍“忽得急症……”而亡,大婚之儀取消,特賜淮王與木紫槿三日後舉行大婚儀。這也就意味着,各國來使不用接着回去,隻不過這恭賀的對象由元玉琅換成了淮王而已。
當然這不可避免地引來京城百姓的熱議,大殿下要娶誰,誰就“暴斃……”,還真是奇事一樁。不過因爲大家都已經知道,陸淑萍就是笑頻,所以關于她和蘇笑儀之間的事就被傳成各種版本,越議越熱鬧了。
木府。
“紫禁,淮王怎麽沒來下聘?”木鲲鵬這兩天也是被兩個姨娘給氣的狠了,直到聖旨下,說是讓木紫槿跟淮王十日後成親,他才想起這事兒來。
木紫槿道,“王爺明日會來。”沒想到宣德帝會拿她跟王爺的婚事來補漏,她心裏還有些梗呢。
“好,”木鲲鵬一臉怒氣,“到時讓太姨娘置辦你的嫁妝,你就不用管了。”
木紫槿不客氣地道,“父親說哪裏話來?母親的眼睛已經能看見了,許姨娘和段姨娘又都不是能信任的,這件事當然要交給母親來辦。”
“不必了,”木鲲鵬冷啍一聲,“太姨娘辦起事來有分寸,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讓金妍若置辦木紫槿的嫁妝,她還不把木府剩下的這點家底都陪送出去啊,那他還指望什麽?
雖說許、段兩個賤人信任不得,可他一味将事情壓下,爲的不就是紅竹和青槐能夠得選入宮嗎,到時候總得有些錢财打點打點,将來木府是否光耀,全看這一步了。
木紫槿目光嘲諷而清冷,父親但凡對母親還有一丁點的在意和情意,她也會考慮把所有寶貝都還回來,可是現在麽,呵呵,她是隻能說父親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父親的意思,是想給大姐二姐留點安身立命的老本了?”
木鲲鵬也不正面做答,“淮王若是有心好生待你,這聘禮就不會少給,到時我讓太姨娘都回了給你就是。”
木紫槿差點大笑:原來父親打的是這主意啊,把淮王府的聘禮當成嫁妝送回去,木府再多少添上一些,也就能過得去了。
換句話說,如果淮王給的聘禮夠豐厚,她也不會掉面子,反之木府更沒必要賠上太多嫁妝。父親啊父親,你果然不愧是生意人,這筆賬算的真精啊。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我可要提醒父親,許姨娘和段姨娘還沒洗脫嫌疑,大姐二姐會不會安心進宮爲妃呢?”
木鲲鵬怔了怔,怒道,“她們敢!入宮是皇上的旨意,誰敢違抗!”
木紫槿聳聳肩膀,“希望大姐二姐也是這麽想的。”
木鲲鵬憤怒瞪她一會,氣沖沖出門。
安玮現身,好笑地道,“王妃何必提醒木家主,這下木紅竹姐妹又要找王妃麻煩了。”
“她們有這閑心就來吧,如果我所料沒錯,她們兩個現在正幫着自己的娘想法子,對付對方的娘呢。”木紫槿笑的自得,就等着看好戲了。
“娘,許姨娘和大姐來了。”青槐臉上有警惕之色,把許姨娘和木紅竹帶進來。
段姨娘卻并不起身,假裝沒看到她們母女已經進來,懶懶地道,“就說我身子乏,不能招待她們,讓她們回去吧。表姐有了身子,也要好好休息。”
許氏笑道,“表妹還真是心疼我呀。”
段姨娘趕緊睜開眼睛坐起來,佯裝驚訝地道,“表姐進來啦,你瞧我,快坐下說話。”
木青槐扶着她坐起來,虎視耽耽地看着木紅竹母女倆。
許氏不在意地道,“表妹,你覺得怎麽樣?害喜可厲害嗎?我瞧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受的傷有妨礙呀?”
段姨娘暗暗冷笑:如果不是你,我會受打嗎,你還好意思來貓哭耗子假慈悲!“背上是痛的厲害,沒辦法,那麽一頓棍子打下來,我能活着也是僥幸,現在都不敢想。”
許氏臉皮也是夠厚的,假裝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歎道,“可不是嗎,虧得表妹身子骨硬朗,不但自己沒事,還保住了肚子裏的孩子。對了,表妹,你的孩子沒事吧,要不要吃些保胎藥什麽的安安胎?”
段姨娘搖頭道,“沒事,大夫已經看過了,我的孩子很好,表姐不用擔心。”紫槿說的果然沒錯啊,表姐就是個尖詐的,還真懷疑起她這一胎的真假來,還得小心應付才行。
許氏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就好,本來我還一直在擔心呢。表妹,真沒想到咱們兩個一起懷了孕,不管是誰生下個男孩,老爺就有後了。”
“是啊,表姐一向是個有福之人,一定能生下男孩,繼承木府的家業的。”
“哪裏,表妹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看表妹才一定能生個男孩呢。”
“那就承表姐吉言了。”
“沒什麽。”
姐妹倆一人一句,笑意盈盈,氣氛融洽,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有多麽親密無間呢。
沉默一會之後,許氏大概覺得鋪墊的夠了,話鋒一轉,沉聲道,“表妹,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覺得我們都被木紫槿給耍了,給害了,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哦?”段姨娘做出很吃驚的樣子,“表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木紅竹搶着道,“表姨,這還用說嗎?一定是木紫槿偷偷拿走了庫房的财物,然後栽贓到我娘頭上,害得你跟我娘反目,她再趁機幫金妍若要回大權去,一石三鳥,她好毒的心腸!”
“是嗎?”段姨娘一開始的驚訝還是裝的,可這會兒卻真的有“豁然開朗……”的意思,“你是說木紫槿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讓大姐重新掌權?”
“那還用說嗎?”許氏冷笑,“表妹,你好好想想,除了木紫槿,誰能拿走庫房的東西?我聽紅竹說了,她不知道從哪裏練來一些武功,力氣大的很,而且也不知道用了什麽特殊的方法,就把庫房的門給打開了,一切都是她做的!”
段姨娘皺眉,思慮着這件事的真實性。畢竟如果不是木紫槿幫她出謀劃策,她這會兒早成了替罪羔羊,枉死九泉了。
可如果事情真像表姐所說,那她豈不是又上了木紫槿的當,成了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這……不太可能吧,畢竟丢了那麽多錢财,她能藏到哪裏去?”
“肯定是藏到木府外面了,”許氏顯然早想到這一點,“上次從我院裏搜出來的那些寶貝,肯定也是她指使人埋下去的,然後再通過你來揭穿我,爲的就是讓咱們姐妹反目成仇,情形就對她大大有利。”
段姨娘沉默着,這件事她當然知道,因爲木紫槿一開始就是這麽說的,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庫房的寶貝是給木紫槿拿了去。“那表姐有什麽證據嗎?”
“我要有證據,就直接找老爺說了,何必受木紫槿的氣!”許氏又氣又無奈,“表妹,之前我還以爲是你偷拿了,可是現在我知道,我冤枉你了,這一切都是木紫槿搞出來的鬼,我錯怪你了,真是慚愧!”
段姨娘頗爲意外,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道歉,“這……其實也沒什麽,表姐也是爲了保全自己罷了。”也不怪她這麽好騙,實在是她本來就不是心機多麽深沉的女人,許氏把她弄進木府來,原本也是要跟她聯手,一起對付老爺的其他妾室而已。
原本她是恨極了表姐爲了保全自己,就把她推出來受罪,所以才聽了木紫槿的話,用計對付表姐,可現在一琢磨,好像木紫槿也是在利用她,她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其實在這木府,誰不是爲了保全自己呢,”許氏趕緊跳過這個話題去,“可是表妹,你想想清楚,如果你聽了木紫槿的話,咱們姐妹兩個成了敵人,得到好處的是誰?”
段姨娘一驚,“你是說……大姐?”
木青槐冷笑道,“豈止,當然還有木紫槿!要不是娘和表姨在這個時候懷了孕,恐怕她連你們的命都要拿了去!”
段姨娘驚慌起來,“那、那怎麽辦?”
眼見目的達到,許氏暗裏好不得意,卻并不急着答,而是試探段姨娘的态度,“表妹以爲呢,我們應該怎麽辦?”
段姨娘急了,“我不知道呀,表姐,你不是一向最有主意嗎,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許氏跟木紅竹交換個眼神,接着笑道,“表妹,你不用急,我這不是來跟你商量了嗎?我覺得咱們兩個不能成爲敵人,必須聯起手來對付木紫槿,這樣才能把丢失的财物找回來,證明我們的清白。”
段姨娘忙不疊點頭,“表姐說的是。可是,這說來容易,我們怎麽才能證明清白?”
“這就要看表妹你如何取得木紫槿的信任了,”許氏壓低了聲音,“表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天你一直聽木紫槿的命令行事吧?”
之前彼此對立時還沒什麽,可這會兒段姨娘對木紫槿的目的産生懷疑,就相當尴尬,“這個嗎,也算不上是聽她命令,就是……”
“我明白,誰讓我之前冤枉你了呢,表妹,你一時不查,上了木紫槿的當,也情有可原。不過現在,你可不能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要自己多想想才行。”許氏一副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樣子,演的真好。
段姨娘皺眉,“表姐,那依你的意思,我還要繼續假裝聽木紫槿的話?”
原來你也不是太笨。許氏笑道,“表妹,你越來越聰明了!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你就假裝繼續聽木紫槿的,獲取她完全的信任,然後想辦法從她嘴裏套出來,那些寶貝都被她藏到哪裏去了,隻要找到寶貝,咱們倆的冤屈也就洗清了,老爺還能給木紫槿好嗎?”
“可是……”段姨娘遲疑着,“木紫槿十天後就要跟淮王大婚了,還能問出來嗎?不如表姐你去試試吧,你知道我笨。”
許氏暗罵我要有這機會,還用找你?“我也想啊,不過你也知道,木紫槿恨我奪了金妍若的當家主母之位,一見我就橫眉立目的,我哪有機會獲取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