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木紫槿坦然承認,“不過王爺,世人誰沒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我可以保證,我縱使有事瞞着你,卻絕不會害你,我隻是想幫你……”
“幫我什麽?”元蒼擎的眼神很快軟了下來,她的話他絕不懷疑,否則她若是要害他,又怎麽會那麽信任他,把那麽大一筆錢财交給他來保管。
木紫槿微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先不說,免得你想多。”
元蒼擎黑線:在你眼裏,我的心就這麽小嗎,還比不上你胸中丘壑?“朝廷的事我來處理,你别管,我們大婚之期馬上就要到了,你這兩天安生點,明天我會到木府下聘。”
“明天?”木紫槿心道家裏還一大爛攤子呢,王爺去看熱鬧啊?“太急了吧,要不過兩天再說?”
“不行,就明天。”元蒼擎臉色一沉,“元玉琅大婚之後,就是你我,此事不能拖。”
木紫槿吐吐舌頭,“好吧。”最多今晚把事情解決一下,也就是了。
話說回來,元玉琅的大婚儀,娶的還是那青樓女子……呵呵,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
“我的話可以不用聽了是不是?”木紫槿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大樹,眼底怒火幾浴磅礴而出。
早說過沒有她準許,許氏姐妹不準被放下來,是誰這麽大膽,敢違背她的話?
一旁的丫鬟叫苦不疊,“回三小姐,奴婢們不敢呀,是、是大小姐和二小姐非要将兩位姨娘放下來,奴婢們阻止不了!”
木紫槿冷笑,“怪不得,原來是大姐二姐擺起主子的架子來了。”
水茹忿忿道,“那許姨娘和段姨娘交代罪行了嗎?”
丫鬟幹笑道,“這個……水茹姐,你這不是爲難我們嗎?我們怎麽敢問。”
水茹想想也是,轉過臉來,“小姐,怎麽辦,咱們就不管了啊?”
木紫槿挑眉,“當然繼續把她們吊起來了,事情沒問清楚就饒了她們,以後我說的話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是,小姐。”水茹興高采烈地跟上去。
許氏的暖心院裏這會兒很熱鬧,丫鬟們進進出出,人人臉上都是一派喜氣洋洋,好像都撿到了大元寶。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水茹很奇怪,按理說許姨娘才受了罰,這些丫鬟媽子們肯定是要被大小姐打罵的,怎麽一個個這樣高興?
木紫槿也有些蹊跷,上一世時并無關于這些事的記憶,看來得先看看了。
來到門口,早有丫鬟進去通報,木紅竹大步出來,一臉得意加嚣張,“三妹,這院子你不能進,出去!”
木紫槿冷聲道,“我還不知道,木府有我不能進的地方,你憑什麽?”
“憑父親現在就在裏面,而且是他親口吩咐的,尤其是夫人和你,不得邁進這院子一步!”木紅竹這是又有了仗勢了,否則豈會連“母親……”都不叫,叫聲“夫人……”,沒準還是很客氣的呢。
“哦?”木紫槿眉心一擰,父親都發了話?這麽說許氏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否則父親怎麽會撇開庫房的事不再計較,轉而對她這樣照顧?“許姨娘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喜事?”
木紅竹露出得意的笑容,“三妹,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這麽快就想到了?告訴你無妨,我娘懷了身孕,而且說不定是個男胎呢。”
木紫槿大爲意外: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許姨娘真是好運氣。”
“怎麽,你妒忌了?”木紅竹一瞪眼,“三妹,我可警告你,我娘現在懷的是木府的少爺,你要是敢動一點歪心思,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快點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木紫槿聳一下肩膀,“好。”說完真的轉身離開,好像真的怕了一樣。
木紅竹得意的哈哈大笑,“三妹,慢走!”
水茹氣不過,小聲道,“許姨娘怎麽這麽會懷,偏生在這個時候有了胎,那她要是真生了兒子,小姐和夫人不就又沒好日子過了?”
木紫槿冷笑,“那她也得有命生個孩子才行!”
暖心院裏,許氏倚在床上,半眯着眼睛,臉無人色。
木鲲鵬雖說陪在這裏,但黑着一張臉,明顯氣還沒有消,可看在未來兒子的份上,暫時也不能把許氏怎麽樣。“覺得怎麽樣,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看看?”
“不、不用了,多謝老爺,我就是有點惡心,頭很暈,其他的沒事。”許氏小心地笑了笑,也是暗自慶幸,否則這次不死在木紫槿手上,也得死在柴房裏。
“沒事就好好養着胎,别再惹是生非,”木鲲鵬甩袖站起來,既然看在兒子面上,他對許氏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以後這院裏的例錢,我會讓管家多送一些過來,你缺了什麽,就說一聲。”
“多謝老爺!”許氏熱淚盈眶,“老爺,你相信我就好了,我真的沒有拿庫房的錢,我--”
“行了,這件事先不提了!”木鲲鵬強忍着怒氣,“你好好養胎,别胡思亂想!”說罷頭也不回地出去。
許氏攥緊了被子,眼裏是怨毒的光。如果不是這個孩子,她這會兒早就沒命了吧?
木紅竹随後進來,恨恨地道,“父親這就走了?剛剛那是什麽态度,好像娘懷的還是個孽種一樣!”
“别胡說!”許氏吓了一跳,趕緊使個眼色給她,“要不是這個孩子,我還能躺在這兒?”那會兒被倒吊着,她吐的昏天黑地,卻萬沒想到,原來是懷孕了!
當得知這一消息時,她欣喜若狂,現在她的身家性命可都在這肚子上呢,絕不能再多生事端了。
“怕什麽,娘,現在是你的肚子争氣!”木紅竹得意莫名,“你最好生個弟弟,到時候父親就不會把你怎麽樣了。”
許氏卻沒她那麽樂觀,搖頭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最重要的還是查清楚庫房的财物都去了哪裏,否則老爺是不會再信我的。”
“可是到哪兒找去?”說到這個,木紅竹是又氣又沮喪,“你總說是三妹拿走了,可無論是潤雪院還是漪瀾院,咱們都進不去,要怎麽找?”
“這就得找機會了,此事萬萬不能急,要慢慢來。”許氏眼裏閃着算計的光,她到底在木府這麽多年,之前又深受木鲲鵬信任與寵愛,要是一點手段都沒有,又怎麽會差點成了當家主母呢?
“真的?”金氏大爲意外,“許姨娘懷孕了?”
“是,”木紫槿點頭,“大姐這會兒尾巴又翹上了天,父親也暫時不追究庫房的事了。”
金氏苦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木家三個孩子都是女兒,老爺一直想要個兒子來繼承家業,可我跟和幾個妾室一直無所出,老爺這兩年雖然沒再提,但其實很在意這件事,現在倒好,許姨娘又給了他希望了。”
“可不是嗎,許姨娘這一胎來的真是時候啊,”木紫槿摘了面紗,在手裏纏繞,“不管她懷的是不是男胎,至少在生下孩子之前,父親是不可能再對她動手,追問庫房财物的事。萬一到時候她真的生下個男孩,那就越發奠定了她在木府的地位,難怪大姐會這麽得意。”
金氏驚喜地道,“紫槿,你的臉都好了?”
“……早好了,不過我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母親,你别往出說,”木紫槿愣了愣,接着道,“母親,那許姨娘的事……”
“懷都懷了,還能怎樣,”金氏并沒有怎樣在意,“現在看來,老爺也不會再追究她和段姨娘下毒害我的事,一切要等到許姨娘生了再說。”
木紫槿不置可否,“那母親就多想了,我來處理吧。”
--
木府如今烏煙瘴氣,有罪的人卻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木紫槿再狠,再決然,可許氏肚子裏的孩子卻是無辜的,要她在這個時候置許氏于死地,她自問還做不到問心無愧。
既然暫時無法追究這件事,她也隻能先把心思放在爲母親治好病這件事上。
“王爺,我母親的腿有幾成機會好起來?”木紫槿陪着元蒼擎在街上閑逛,一邊擔憂地問。
方才王爺替母親診過脈,并沒有多說,替母親針灸之後,又開了藥,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元蒼擎道,“現在還不好說,慢慢來。”
木紫槿也明白此事急不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王爺。”
“不必。”本來是要今日到木府來下聘的,不過看到木府的情形後,他還是決定緩上一緩再說。
兩人閑逛了一陣,天也近晌午了,木紫槿主動提出要與他一起用飯,元蒼擎不無不可地挑眉,兩人即一起去了臨街一家很氣派的酒樓。
“王爺,你帶銀子了嗎?”坐下之後,木紫槿打量一圈這奢華的布置,就知道這裏的酒菜肯定不便宜。
元蒼擎道,“不曾。”往常出門身邊都有侍衛跟着,他舒适以時候在身上帶過銀兩。
“這樣啊,”木紫槿把腰上的荷包倒過來,倒出些碎銀,對小二道,“照着這些銀兩上菜。”
小二點頭哈腰,“王妃折煞小的了,不用不用。”
木紫槿臉色一沉,“你看我像吃霸王餐的?”
“不是不是!”小二急白了臉,趕緊解釋,“回王妃,王爺這裏有賬的,每月月底,小的就到王爺府上收賬。”
“……那沒你的事了,你照我剛剛點的上菜吧。”木紫槿揮手讓他下去,慢條斯理地把碎銀收起來。
小二恭敬地行禮,然後下去。
元蒼擎嘴角上挑,心情大好。
木紫槿哼一聲,“你就愛看我出糗是吧?”有這便利不早說,害她丢什麽醜。
元蒼擎挑眉,“你又沒問。”
木紫槿小小翻個白眼,我哪知道你在這兒還有戶頭,上哪問去。
外面響起腳步聲,接着有人道,“蕭兄,這邊請。”
木紫槿眼眸一冷:元玉琅?一個輕盈的閃身到門邊,探頭向外看。
元玉琅是和一個年輕俊秀的公子一起,兩人都着尋常的長衫,顯然是不想被人知道身份。這公子也就二十上下,嘴角彎彎帶着笑,看起來很和善。
“是齊朝的十皇子。”元蒼擎也來到門邊,站在她身後。
兩人貼的極近,有淡淡花香傳過來,越聞越想聞,他緩緩湊過去,假裝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