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忽然跳到她倆面前,“大姐二姐,你們害的我好!”
“啊!”兩人驚恐尖叫,雙雙跑到一邊嘔吐起來,“你、你——”
她們其實也隻聽說過用了這藥之後就會毀容,卻萬沒想到是這樣惡心的,完了,夜裏一定會做惡夢!
木鲲鵬一拍桌子,“紅竹,青槐,是不是你們兩個害的紫槿?”
木紅竹喘息着道,“父、父親,你、你聽誰胡說的?我跟二妹好好地在睡覺,怎麽、怎麽就害了三妹了?”
“大姐,你就别狡辯了,”木紫槿捂着臉,大叫大嚷,“明明就是你收買了我院裏的丫環,偷偷在我吃食中下藥,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你胡說!”木紅竹劇烈否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誰知道你院裏的丫環是聽了誰的話來害你,你憑什麽栽到我頭上?”
“就是!”木青槐在旁幫腔,最初的惡心過後,她興奮得要命,三妹的臉果然毀了,憑她這樣根本不可能再入宮,真是太好了!
木鲲鵬黑着臉問,“紫槿,你有什麽證據嗎?”
“我有!”木紫槿大叫,“柳媽媽,把水蓉給我帶上來!”
木紅竹神情不變,就是不承認,憑一個小小丫環,豈能奈何得了她。
不大會兒,水蓉被柳媽媽給拽了進來,那鼻青臉腫、站都站不穩的樣子也着實可笑。
木鲲鵬氣結:“這——”
“父親,就是她!”木紫槿一把拖過水蓉,對她毫無同情之意,“她就是大姐安排在我身邊的人,拿了大姐的好處再來害我,這次也是她在我的宵夜當中下毒!”
“大膽賤婢!”許氏搶着一聲大喝,“是不是你謀害主子,還不從實招來!”
水蓉哪料到有朝一日會東窗事發,早吓的腿都軟了,撲通一聲跪下,拼命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果然是你要謀害紫槿,簡直罪不可恕!”段姨娘義正辭嚴地道,“表姐,像這種謀害主子的賤婢,要如何處置?”
許氏公正嚴明地道,“杖斃。”
段姨娘立刻道,“大姐已經發話,你們還愣着幹什麽?把這賤婢拖下去,打死作數!”
水蓉立刻慘白了臉,嘶聲叫道,“不要!不要!不是奴婢要害三小姐,是、是大小姐吩咐的,一切都是大小姐指使,奴婢、奴婢隻是聽她命令行事——”
“拖下去拖下去!”木紅竹不耐煩地叫,“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這種人,死不足惜!”
兩名家丁進來,拽着水蓉就走。
水蓉沒命地掙紮,“不要!不要!大小姐,你、你不能這樣啊!都是、都是你指使的,你怎麽能……三小姐,救命,救命啊!以前都是奴婢的錯,求你救救奴婢,奴婢、奴婢什麽都說!”
“住手!”木紫槿忽然一聲大喝,“我還有話要問!”
木紅竹急了,喝道,“三妹,你别聽信這賤婢胡言亂語,她分明是來挑撥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快把她拖下去,杖斃!”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啊!”水蓉恨的咬牙,“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呢?”
“賤婢,你還胡說!”木紅竹沖過去就要打,卻被木紫槿給擋住,她厭惡地後退一步,惟恐被傳染,“三妹,你真要聽信她的話?”
木紫槿将一臉血淋淋的臉對準她,發出咭咭的怪笑,“大姐,事情還沒問清楚,你就急着把水蓉杖斃,是要殺人滅口嗎?”
“我——”
“紫槿,你這話怎麽說的?”許許氏喝道,“難道你甯可相信賤婢的話,也不相信紅竹?她怎麽可能害你呢?”
“問清楚不就知道了?”木紫槿一把将水蓉拖回來,“水蓉,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間,你想清楚再說。”
水蓉也豁出去了,“是,三小姐!奴婢一定全都招,絕無半點虛言!是大小姐指使奴婢給三小姐下毒,害三小姐毀容,還答應奴婢,事成之後,會給奴婢一百兩銀子。”
木鲲鵬又驚又怒,“什麽?這、這是真的?”
“老爺,你不要聽信這賤婢,她根本就是受人指使,來陷害紅竹的!”許許氏當然是一口否認,反正沒人看到是女兒下的手,傻瓜才會承認。
木紅竹已經委屈地落下淚來,“父親,你聽聽啊,三妹的丫頭就這麽誣陷主子,你也不管管?我怎麽可能會指使三妹院裏的人害三妹,這根本就說不過去啊,我是冤枉的,父親……”
水蓉氣不打一處來,“大小姐平時欺負三小姐還少嗎?也是奴婢讓豬油蒙了心,就爲了貪大小姐那點好處,害了三小姐好幾次,每每都幫着散播謠言,說三小姐壞話,其實三小姐脾性根本就不壞,都是讓大小姐二小姐給逼的!”
木紫槿挑了挑眉,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嗎?水蓉居然替她辯解起來。
“我讓你胡說!”木青槐一腳把她踹倒,惡狠狠罵道,“我什麽時候讓你害三妹了?明明是你自己心生惡念,休想誣賴我跟大姐!”
水蓉叫道,“二小姐還不承認嗎?如果不是大小姐指使奴婢,奴婢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害三小姐?三小姐倒黴,奴婢有什麽好處?”
“誰知道你這賤婢受了誰的指使,總之你别想賴到我跟大姐頭上!”木青槐還要上前再踢,眼前人影一閃,木紫槿擋了過來,她罵道,“三妹,你到底什麽居心?是不是你們主仆聯合起來害我和大姐,是不是?”
木紫槿故意往她跟前一湊,“二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證據,僅憑水蓉一面之辭,定不了你們的罪?”
木青槐惡心的直想吐,“你有證據,隻管拿出來!”
“好!”木紫槿一聲冷笑,喝道,“柳媽媽,把人帶上來!”
“是,三小姐。”柳媽媽拽着一人從外面進來,用力一推,“你做的好事!”
衆人一驚,低頭看去。
“水錦?”木紅竹吃了一驚,“你、你怎麽——”可不就是她身邊的丫頭水錦嗎,怎麽也鼻青臉腫,衣服上血迹斑斑,像是被暴揍了一頓?
“大小姐,嗚……”水錦才要訴冤,看到木紫槿森然的眼神,立刻吓的縮起脖子來,“奴婢——”
木鲲鵬皺眉,這情形怎麽越來越亂了,“紫槿,這怎麽回事?水錦不是紅竹身邊的丫頭嗎?”
“父親說的是,”木紫槿冷笑,“所以大姐做過什麽,她最清楚,我方才已經讓柳媽媽問過她話了。水錦,你自己說吧。”
水錦驚恐地看她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簡直要冤死。剛剛自己正睡的香,忽然就被人拖到無人處痛打一頓,讓她把大小姐對三小姐做過的事都說出來,她要是不肯,就要被打死。可她要是出賣了大小姐,一樣沒好下場,這可怎麽辦?
木鲲鵬喝道,“水錦,究竟是怎麽回事,說!”
“水錦,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頭!”木紅竹搶着警告,這丫頭是她身邊的,有幾個膽子也不敢背叛她。
“奴婢、奴婢——”水錦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木紫槿不急不徐地道,“水錦,你可想清楚了。無論今晚你是否說出事實,大姐都是不可能放過你的,因爲我已經懷疑你,就一定會想辦法從你嘴裏問出實情,大姐爲了保住自己,你覺得她會怎麽做?”
水錦略一思索,不禁臉色大變。
木紅竹快要罵娘了,“三妹,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分明是在誘導水錦說假話!父親,你看看三妹!”
木鲲鵬皺眉,“紫槿,你到底想說什麽?”
看來肯定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且紫槿明知道有人害她,居然能這樣冷靜,不像從前那樣隻知道大喊大叫,弄的府中雞飛狗跳,而是找齊人證物證,層層分析,這種處事手法,根本不像從前的她,真是讓人意外。
“是非曲直,早晚能弄明白,”木紫槿冷笑,“我不過是要水錦想清楚自己的處境而已,大姐,你如果沒做虧心事,何必害怕。”
“我、我才不是害怕,你不要胡說八道!”木紅竹面紅耳赤,有點慌了,“水錦是我身邊的人,要問她話也是我來問,什麽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木紫槿怪笑,“你問?你是恨不得水錦永遠無法說話吧?水錦,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你跟在大姐身邊這麽多年,對她的心性應該很了解,你覺得對于壞了她事情的人,她會怎麽處置?”
“奴、奴婢知道。”水錦吓得臉無人色,遲疑不決,“可是奴婢如果說了實話,那……”
“你如果說出事實,我保你無事,”木紫槿明白她的顧慮,當即打包票,“因爲你說出一切,就等于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可能虧待你。”
“真的嗎?三小姐說話算話?”水錦眼睛閃着亮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木紅竹真的快要氣到殺人滅口了,“水錦,你可想清楚了,你胡說一句試試!”
“别理大姐,你自己想清楚,”木紫槿就是跟大姐對着幹,“水錦,這裏這麽多人聽着,我怎可能說話不算話。”
“這……”
這一來連木青槐都要沉不住氣了,罵道,“水錦,你敢胡說試試,我一定殺了你!”
“水錦,你想清楚是誰的人!”許氏也變了臉,“你這種不忠不義,背叛主子的奴才,如果不殺,豈非人人效仿,木王府不就亂了套!”
木紫槿冷笑,“水錦,你聽到了嗎?你還什麽都沒說,她們就已經認定你背叛了主子,想要你的命,你還替她們守什麽秘密?”
木紅竹大怒,“木紫槿,你——”聽聽三妹說的這叫什麽話!明明就是她從中挑撥,反倒成了自己這邊無情無意了?
“好,奴婢都招了!”水錦終于下定決心,痛快說了出來,“是大小姐讓奴婢買來毒藥,然後把水蓉叫過去,讓她把毒藥下在三小姐的食物裏,害三小姐的。”
水蓉也忙不疊承認,好将功補過,“正是正是!三小姐,奴婢一時糊塗,貪大小姐那一百兩銀子,就、就聽了她的話,趁着水茹給三小姐做雲吞的當兒,偷偷把藥下了進去,都是大小姐指使的,三小姐饒奴婢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