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許氏呆了呆,老爺不對木紫槿用家法,怎麽還吼起她和表妹來了?“老爺——”“下去!”木鲲鵬大喝,震的人耳朵嗡嗡響,“你們——”
說話間秦公子已開完藥方出來,臉容冷漠的不起一絲波瀾。“好了。”
溫陌玉微一點頭,冷聲道,“木家主,溫某與秦兄既不受待見,這就告辭了,請。”
木鲲鵬匆匆看一眼秦公子,也不認識,不過既然是跟溫陌玉一起,也得罪不起,趕緊安撫,“溫公子,這位公子,天已晌午,不如請兩位留下來,吃頓便飯,如何?”
“不必了,”溫陌玉不爲所動,冰冷拒絕,“我還有事,先行告辭。秦兄,走。”說罷一甩衣袖,明顯是帶着怒氣,兩人一起絕然而去。
許氏沖着他們背影叫道,“你還有理了?你分明就——”
“啪……”,木鲲鵬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大罵道,“賤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許氏猝不及防,被這一巴掌打的摔跌在地,半天回不過來神。
“娘!”木紅竹吃了一驚,趕緊過去扶她,不解而又氣惱,“父親,犯錯的明明是木紫槿,你爲什麽要打娘?”
“哇……”許氏這才緩過來,臉上熱辣辣的疼不說,還丢了這麽大的面子,她下不來台,隻能借機撒潑,“沒天理了啊,勾搭男人反倒有了理,哇……”
金氏原本不想出來,不然木鲲鵬看到她這樣子,也是讓自己難堪,可外面鬧成這樣,女兒似乎也沒個解釋,她如何放心,轉着輪椅出來,很容易地就辨别出女兒所在的方向,轉向她,擔憂地道,“紫槿?”
“母親放心,我沒事。”木紫槿冷笑,她就是故意不解釋,由的許氏鬧,父親才會越生氣,越不會給其好臉色。
“你、你這潑婦,還不住口!”木鲲鵬果然氣不打一處來,差點沒上去踹兩腳,“你、你知道溫公子是什麽人嗎,就胡亂把人給得罪了,真是該死!”溫公子必定生了氣,對木府也沒了好印象,這下要麻煩了!
段姨娘不服氣地道,“老爺,那小白臉不就是生的漂亮些嗎,有什麽了不起了,千錯萬錯都是紫槿的錯,你打表姐做什麽?”
“你也是個蠢貨!”木鲲鵬罵完那個罵這個,“溫公子就是無雙公子溫陌玉!”
啊?
這下不但許氏跟段姨娘呆住,木紅竹姐妹也是接受不能,瞪大了眼睛:無雙公子?他不是性情傲驕,心比天高,除了當今皇上,誰的面子都不給嗎,怎麽跟木紫槿這般熟識了,還到木府來?
“無、無雙公子?”許氏登時傻了眼,也顧不上哭了,“怎麽會是他?”木紫槿這狐狸精,眼界倒高,居然勾搭上無雙公子了,本事不小啊。
“說你們蠢,你們還不服氣,這回你們得罪了溫公子,紅竹她們還能有好?”木鲲鵬恨不得狂扇她們兩個一頓,讓她清醒清醒。
許氏被罵的頗沒有面子,不服氣地道,“老爺,就算他是無雙公子又怎樣,你至于——”
“蠢貨,還不知錯!”木鲲鵬火冒三丈,上前又要踹,“你知不知道,今年聖上欽點溫公子教導所有待選秀女,他一句話,在聖上面前有多重要,啊?”
他也是仗着與朝中重臣關系要好,才幾經曲折打聽來這麽個消息,自想着準備一份厚禮,親自上門拜訪,也好讓溫公子在皇上面前替自己女兒美言幾句呢,這下倒好,兩個蠢女人居然連“野男人……”、“小白臉……”這樣的話都罵出來,溫公子指不定有多氣,不慫恿皇上治木家的罪就算是好的,還會幫忙說好話?
什麽?許氏和段姨娘這下才真正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雙雙面無人色:怎麽會這樣的?那、那怎麽辦?
木紅竹氣的拽了許氏一把,試圖挽回,“父親,這都是誤會,我們都是隻聽過無雙公子之名,并未見過,會對他有所沖撞,也不足爲奇,不如我們請無雙公子前來,向他賠罪可好?”
早知道這人就是無雙公子,她們當然會好好款待他了!本來待選秀女就數以千計,就算經過第一次選拔,能夠進訓秀苑的,也得有幾百人,她和三妹往裏一放,根本就不是最出色的,如果不用些手段,想出頭太難了。
“賠罪有用嗎,你們沒看到,方才溫公子有多生氣嗎?”木鲲鵬餘怒未消,“都是你們兩個蠢貨,斷了自己的路,後悔去吧!”
“老爺,都是我們的錯!”許氏一聽他要撒手不管,登時慌了,趕緊爬起來,讨好地笑着,“可事情已經這樣了,總得想辦法補救吧?你在京城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我想溫公子一定會賣你個面子,不如你出面,邀他來府上一趟,我們一定好好向他賠罪!”
“你說的輕巧,無雙公子性情高傲,誰人不知!”木鲲鵬冷哼一聲,忽地想到一件事,“紫槿,你怎麽會請到溫公子的?”按理說,無雙公子這樣的人,應該不屑于跟紫槿看着到一處吧?
木紫槿恭敬地道,“父親,我是聽說溫公子有個朋友是大夫,就是方才的秦公子,所以請他出面,把人請來給母親看病。”
木鲲鵬看一眼輪椅上的金氏,臉容沒什麽變化,眼神更是冷漠,他更在意的,是有關溫陌玉的事,“你與溫公子是如何認識的?你請他,他就來了嗎,可曾說過教導秀女之事?”
木紫槿眼中閃過一抹酷寒:父親,你對母親竟絕情至斯嗎?竟不問母親的病究竟如何,隻知道關心入宮一事,當真是沒有人情味到了極點,母親嫁了你,是她看錯了,難怪上天要奪她一雙眼睛,這分明就是對她識人不淑的懲罰!
“是啊,紫槿,你怎麽會認識無雙公子的,怎麽不早說呢?”許氏變臉極快,堆起一臉讓人惡心的笑,“不然你再出面,去請無雙公子過府來,可好?”
木紫槿表情不變,“許姨娘,人是你氣走的,我去請也沒用,還是你自己想辦法吧。”方才你不是罵的挺痛快嗎,現在知道捅簍子了,晚了!
“我——”許氏暗中氣的咬牙,我若有辦法,何必向你開這個口。
木鲲鵬眼珠轉了轉,笑道,“紫槿,這件事确實是靖荷辦的不對,不過她也是不知道溫公子的身份,并非有意,你既與溫公子熟識,不如再去請他一次,如何?”
木紅竹也假意笑道,“三妹,你看父親和我娘都開了口,你難道還好意思拒絕不成?方才我娘話雖然說的有些過了,但終歸是爲你好,要不然你若行差踏錯,毀的也是你自己,你說是不是?”
木紫槿一一看将過去,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甚至是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把她當成了救星一般,她嘲諷地冷笑:你們還有對我如此低聲下氣的一天,有本事的,死也别求我,你們欺我辱我時,可曾想到會有求到我的時候!
金氏面露不悅之色,“老爺,許姨娘,溫公子此來隻是與秦公子一起,并無其他,待選秀女一事,他更是隻字未提,紫槿一個女兒家,怎好爲了此事出面,你們太難爲她了吧?”她雖成了殘廢,卻不會放任旁人欺負紫槿,他們幾個竟想要利用紫槿,不嫌太過分了嗎?
木鲲鵬不悅地道,“妍若,你這麽說就太見外了,紫槿是我女兒,我怎麽會難爲她?我這是爲了她好!”
要知道,溫公子雖不是今年教導秀女的唯一人選,卻因其尊貴的身份而盡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有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的幾個女兒說句話,豈非事半功倍嗎?
木紫槿微一笑,“多謝父親替女兒着想,不過女兒與溫公子并不熟識,隻是托他請到秦公子而已。母親所說甚是,這待選入宮一事,恐怕不好提及。”
木鲲鵬哪裏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趕緊勸道,“紫槿,你就别謙遜了,我看得出來,溫公子對你,還是很……欣賞的,他都肯出言維護你,又怎麽能不熟識呢?你就多多與他叙談叙談,這待選入宮之事,就隻那麽一提,憑溫公子的聰明,還能不明白嗎?”
“是啊,紫槿,”許氏自知闖了大禍,也忙不疊添一把柴,“都怪我先前不識溫公子之面,才鬧出這樣大的誤會,到時候你可别忘了替我向溫公子解釋幾句,要說得罪了他,也是我不該,可不關紅竹的事啊?”
木紫槿目光清涼地看着她,明白她的意思是說,讓自己跟溫公子替大姐說幾句好話,别因爲她,而連累了大姐無法入宮。“許姨娘太看得起我了,方才我不是沒提醒過你們,可你們根本不聽我把話說完,我有什麽辦法。”
“我——”
“紫槿,我也沒說什麽吧?”段姨娘恬不知恥地湊上前來,讨好地笑道,“我不過就是說了句‘小白臉’,其實也沒什麽,溫公子生的就是挺漂亮的。”
木鲲鵬狠狠瞪她一眼,不要臉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初我怎麽就看上你了!“行了!你們兩個别再胡說八道,惹紫槿生氣!紫槿,别理會她們,我看你明天就去摘星樓,把溫公子請過來,我早已準備了厚禮,一并讓人送過去,你看可好?”
金氏心中有氣,語氣也有些硬,“老爺,我覺得這不妥,若是紫槿爲了待選入宮一事去給溫公子送禮,讓人看到,給紫槿惹來麻煩不說,咱們木府也會遭受非議,反而适得其反。”一個一個就隻知道爲自己,有沒有替紫槿想過半分!
這樣嗎?木鲲鵬想想也有道理,即道,“既然如此,那還是讓紫槿把溫公子請到府上來,至于那些禮品麽,待天黑之時,我再讓人送到摘星樓,也就是了。”
金氏氣道,“老爺——”
“就這麽定了!”木鲲鵬臉色一沉,“妍若,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張!”
金氏登時氣白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木紫槿眼神瞬間酷寒,“父親說這話不覺得過分了嗎?母親是您的正室夫人,女兒們的事,母親怎麽還不能管了?别說是我,就連大姐二姐事,母親也是一樣問的!”
木鲲鵬登時氣惱,紫槿居然敢頂撞他!“紫槿,你怎麽這麽跟爲父說話?”說不上三句好話,又要撒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