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也看出來了,”木紅竹收斂一下怒氣,“三妹,你說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她自盡這一回,腦子反倒好使了不成?”
“那誰知道,”木青槐表情不屑,“大姐,我的意思是說,她要真不受咱們挑撥了,要對付她,得另外想法子。”
“你說的對!”木紅竹點頭,“木紫槿有什麽好得意的,不過是長了一張狐狸精似的臉而已,隻要……”她眼裏閃過惡毒的光芒,其意不言自明。
“大姐,還是你腦子轉的快!”木青槐頓時明白她的意思,姐妹兩個相視而笑:隻要木紫槿不能跟她們争,她那個瞎眼殘廢的母親能做得了什麽?正室又怎樣,不一樣被父親扔在一旁,這兩年都不聞不問嗎?
不大會兒,木紅竹身邊的丫頭,鬼鬼祟祟地從清芷院出來,瞄一瞄左右無人,悄然出府而去。
半個多時辰後,她即已回轉,一進門就喜滋滋地邀功,“大小姐,您要的東西奴婢拿到了。”
“真的?”木紅竹亦高興莫名,機警地向外看了一眼,“沒人看到你吧?如果壞了事——”
“大小姐放心,奴婢看了,沒人跟着,”水錦自信滿滿,“而且奴婢已經吩咐那江湖郎中,趕快離開京城,誰也找不到他。”
那就好。木紅竹拿着這小小一包藥,眼裏是惡毒的光芒:木紫槿,你别想得意!
木紫槿這會不得意,而是全神戒備。
剛剛回到自己院裏,她就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屋裏有人。
柳媽媽等人雖然在她院裏侍候,但因懼怕她的惡脾氣,所以平日都是有多遠躲多遠,前院靜的沒有一絲風,越發突顯出從屋裏透出的凜冽氣息。
會是誰?
直接叫人來,還是躲出去?畢竟她現在傷重,對方能有如此氣場,必定是高手,她肯定難以應付。
正猶豫間,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進來。”
木紫槿頓時全身一松:淮王。而且他一定不是來殺她的,否則早出手了。好吧,隻能進去再說。
元蒼擎負手站在桌邊,目光如冰。
木紫槿暗暗贊歎一句,美男就是美男,白天看越發讓人心馳神動,淮王的俊逸不凡真是貫通古今啊。“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看你死了沒有。”元蒼擎相當不客氣。
“……”木紫槿眯起眼睛,“王爺希望我是死是活?”會有毒的掌法了不起嗎?要說起尖酸刻薄,這位不輸她吧?
“沒死是你命大。”元蒼擎暗暗詫異,中了他“幽冥掌……”的人,即使暫時不死,也絕不可能像她這樣談笑自若。
然她并無内力,又是如何抵抗他這毒掌掌力的?
“我該謝謝王爺手下留情嗎?”木紫槿捂着胸口跌坐到床上,其實快要撐不住了。
人影一閃,元蒼擎眨眼間到了她跟前,扣住她手腕。
木紫槿一驚,意随心動,手腕一腕,反扣住他。
哦?元蒼擎頗爲意外,内力自然做出反應,瞬間将她整個人彈到床上去。
“耍賴!”木紫槿周身大痛,不滿地叫,“有本事的别用内力!”
元蒼擎俯身,緩緩靠近她,目光卻靜如止水,“不用内力,你确定能赢得了本王?”
“……”木紫槿挫敗地搖頭,“好吧,赢不了。”兩人的武功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她不承認也不行。
元蒼擎神情一冷,“那就老實點,少跟本王面前耍花樣!”
木紫槿憤怒地瞪他,到底不敢造次。
昨天硬闖淮王府,原本就是她理虧,更何誰厲害誰說話,她才不會傻到跟他硬碰硬。
“再瞪一個試試。”元蒼擎條地揚起掌來,威力十足,心裏鄙視自己,從來不是這麽計較碎雜之輩,這女人憑什麽讓他如此在意?
“……”瞪也不行?真是醉了,上一世沒聽說過淮王是睚眦必報的小人啊?木紫槿悲憤咬着被角,恨恨轉過臉去。
手腕上一涼,她驚跳起來,“幹什麽?”
“别動!”元蒼擎低喝。
原來是診脈,吓死我了。木紫槿稍稍松口氣,警惕地看着他。
元蒼擎眉頭微皺,并不是隐藏内力,可她中了自己凝聚七成掌力的一掌,居然還活蹦亂跳,拿眼瞪人,是何原因?
“喂?”木紫槿不敢動,小小聲叫,“好了沒有?”他有這麽好心,替她治傷?
元蒼擎猛地回神,暗暗心驚:居然在她面前失神,如果她心存不軌,他恐怕非死即傷。
木紫槿才要抽手,就感到一股溫和力量從掌心傳過來,身體如同浸在溫水中一樣,說不出的舒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内力?
她閉起眼睛,極盡享受。
盞茶功夫過後,元蒼擎驟然甩開她的手,“手上的傷口用過藥嗎?”
“啊?沒有。”木紫槿吓了一跳,睜開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端端的,又生什麽氣?
當,一隻白色小瓷瓶扔在床頭小桌上。
“什麽?”木紫槿拿過來,原本想用手拔塞子,可受傷的那隻手用不上力,隻能用牙齒咬着拔開來,“傷藥?謝了。”
元蒼擎面無表情,心道這女子是不是少根筋,對傷她的人,還能說“謝……”
三下兩下解掉紗布,木紫槿疼的直抽氣,把瓶裏的藥灑上去。
好舒服,清清涼涼的,疼痛頓時減輕一半,王爺身上帶的,果然都是好東西。
灑完藥,她拿紗布往傷口上纏,手忙腳亂。
元蒼擎拉過她的手,幫她包紮。
木紫槿瞧着他低垂的眼睑,癡了:人長的帥了,就是養眼,怎麽看怎麽動人心弦。
察覺到她的注視,元蒼擎擡眸,眉心一擰,“這麽看着本王做什麽?”
“王爺,我能說句實話嗎?”木紫槿眨眨眼睛,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