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對她哪放得下心,“紫槿,你——”
“母親,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木紫槿語氣不容拒絕,“我自有分寸,你放心。”
金氏平日也出不了這潤雪院,女兒要做什麽,她如何阻止得了,隻能無奈道,“紫槿,你可千萬别逞強,知道嗎?”
“我知道,”木紫槿自得一笑,緩緩握緊了拳,“我會讓他們一個個都無話可說!母親,其實你不必如此退縮,你才是木府的當家主母,雖然現在病了,可你的地位卻不容旁人剝奪,你爲何要怕她們!”
金氏愣了愣,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等話來,“紫槿,你、你沒事吧?怎麽突然說起這些來了?就算我是當家主母又如何,老爺現在不待見我,偏愛許姨娘,我……”摸索着自己毫無知覺的腿,她神情悲憤而無奈。
木紫槿冷然一笑,“母親是父親明媒正娶,大禮聘進來的,隻要你還是父親的正室夫人,你當家主母的地位就不可改變,父親是否待見你,并不妨礙你行使你的權利。”
金氏苦笑,“可我說句話,老爺還會聽嗎?他隻聽許姨娘的話而已。”
“許姨娘隻是平妻,按魏王朝的律法,她永遠也不可能成爲正妻,仍舊隻是個姨娘而已,”木紫槿提醒母親,“所以母親不必窩在潤雪院裏自怨自艾,也時候讓他們知道知道,到底誰才是木府的當家主母了。”
“但是——”
“我明白,”木紫槿根本不容母親退縮,“母親之前是顧慮到,想用自己的委屈退讓來保全我,以前也是我不懂事,性子沖動,做事不顧後果。可如今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事,很多事情刹那間都想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任意妄爲,凡事都該三思而後行,咱們母女聯手,還有什麽做不到的事情嗎?”
金氏愕然,微張着口,竟是說不出話來:這還是她女兒嗎?簡直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啊!
木紫槿笑笑,“母親,我知道突然跟你說這些,你肯定無法接受。沒關系的,你慢慢想清楚,來日方長,我們一步一步來,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母親的眼睛和腿。”
水婷方才也是聽的一愣一愣的,老實說她并不清楚三小姐到底要做什麽,不過說到夫人的腿,她驚喜道,“三小姐有法子嗎?”
木紫槿看起來自信滿滿,卻并不答,而是囑咐道,“水婷,照顧好我母親,我不會虧待你。”
水婷惶恐地道,“奴婢不敢,奴婢一定會照顧好夫人的!”
金氏回過神,露出一絲笑容,“紫槿,你就放心吧,水婷一直跟在我身邊,從未有半點疏漏怠慢,這丫頭啊,心善的很呢。”
水婷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道,“夫人太誇贊奴婢了,奴婢以前侍候夫人,沒少得夫人照顧,是誓死都要追随夫人的,哪敢居功。”
“所以說,你隻要照顧好我母親,我不會虧待了你,”木紫槿對水婷自然是知根知底,才放心讓她繼續照顧母親,“母親,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向你請安。”
金氏點頭,“去吧。紫槿,你雖保住了命,身子想必也大損,要多多休息,知道嗎?”
木紫槿點頭,可不是嗎,自己雖然重生而來,可畢竟流了那麽多血,哪是那麽容易補回來的,現在她的頭還暈着呢。看來要恢複以前的功夫,得費些時間了,“是,女兒知道,女兒告退。”
水婷望着木紫槿的背影,好不驚喜,“夫人,木三小姐變了很多呢,比以前更懂規矩,更沉穩了,真好!”
“好像是吧,不過……”金氏皺眉,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願女兒不要再任性,惹出什麽事來才好。
不過,想到女兒方才的話……她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
淮王府建構不是多麽奢華,而是雅緻清幽的,帶着一種與世無争的安谧。然而其中隐藏的殺機,卻非尋常人能夠察覺得到。
夜已深,前廳屋檐下的燭火發出幽黃的光,依稀可見廳内甚是奢華,錦緞流蘇,玉器古玩,不一而足。廳堂正中是一把紫檀木座椅,椅旁一隻蒼鷹雕塑,展翅浴飛,鷹嘴大開,雙眼圓睜,相當有氣勢。
書房内,元蒼擎凝目而坐,臉容冷峻,五官刀削般剛毅淩厲,透出一股凜然正氣,在他面前,無人敢稍有逾越。
侍衛姜霆站在一邊,目光不離主子周身。
前廳上蓦然閃進一道纖細的身影,一名黑衣蒙面人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門口的侍衛,徑直沖着椅子旁的蒼鷹雕塑而來,微俯身往鷹嘴裏看了一眼,目中頓時現出異樣神彩,想也不想就伸進手去。
誰料他才一動,鷹嘴卻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條地合攏,上端尖銳的倒鈎瞬間鑽進血肉,劇痛之下,他本能地松開手中所抓之物。
結果那物一落回去,鷹嘴便又重新張開,他抽回手來,血已順着手指滴下——原來如此。
元蒼擎已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你自問快得過這機關?”
事實上他才一開口,黑衣人就已察覺到危險,既然驚動了正主兒,他顯然沒打算戀戰,往門外飛撲。
“想逃?”元蒼擎無聲冷笑,快如流星般一閃,已逼近黑衣人,翻手拍出一掌,直取他後心。
黑衣人顯然震驚莫名,右手一伸,一物從她袖中激射而出,“奪……”一聲響之後,他身體驟然随之飛出,卻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背心一痛,仍舊被打中,胸中氣血翻湧,好在身形未落下,眨眼間已翻過圍牆。
“屬下去追!”姜霆面露愧色,王府機關密布,這人居然直到進了前廳,觸動機關才被發現,是他安排上的疏忽。
元蒼擎一伸手,“本王前往,你守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