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葉書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原來昨晚不知什麽時候在溫瑾睿懷中睡着了,此刻他早已悄悄離開了文國公府。
幾日光陰掠去,蘇府那邊倒是爆發了不小的事情。
那日蘇玉宸回去以後,蘇父得知兒子做出這樣惡毒陰險的事情,不但沒有與文國公府和解,還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當場便大發脾氣,親自用棍子狠狠打了蘇玉宸一頓。
蘇玉宸身上原本便被蠍子蟄了好幾下,正是又癢又疼,蘇父雨點一般的棍子落在他身上,更是疼痛難忍。因着他一條腿被黑豆咬傷,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了,被蘇父打了個半死。
蘇夫人在一旁哭的昏天暗地:“老爺!你怎麽這麽狠心哪!宸兒可是你唯一的嫡子,他身上還有傷呢,你這是要打死他啊!”
蘇父沉着臉一言不發,手下的動作一點也不留情,蘇玉宸的哀嚎聲傳遍了府内的每一個角落,偏院裏的妾侍姨娘俱是偷偷笑個不停。
見到他還在打,蘇夫人立刻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撲到蘇玉宸身上哭喊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這是要要了宸兒的命啊!你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活了!”
聞言,蘇父才冷哼一聲丢掉手中的棍子,看着慘兮兮的蘇玉宸道:“瞧瞧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現在不把他打的慘一點,回頭在老太爺面前你看他怎麽過那一關!”
蘇夫人流着淚身形發抖:“就算是宸兒先做錯了事,那文國公府也不該下如此狠手啊!宸兒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兒子了,你瞧瞧文國公府那小賤人是怎麽欺負他的!”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蘇父心裏頭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更氣這個兒子的不争氣。
“這混帳!要我怎麽向爹交代?我看老夫這前程,怕是要斷送在這混帳手裏了!都是你教出來的!”蘇父沉着臉色怒吼一聲。
蘇父這一輩,老太爺的兒子可不少,以蘇父大哥的能力最爲出色,原本下一任家主非他莫屬,可惜當年出了那檔子事……
于是最有期望接手家族的人,變成了他,但唯一一個嫡子卻如此不着調,實在是氣煞他也!
思及此,蘇父冷哼一聲,甩袖離去,徒留奄奄一息的蘇玉宸和蘇夫人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蘇玉宸這幾天的日子很不好過,不過好在腿上的傷并不嚴重,在蘇母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就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如今在府内名聲掃地,誰看他都是一副嘲笑的眼神,他又是個極好面子的人,心裏頭憋得慌,幹脆直接日日不歸家在外面買醉。
府衙内,溫瑾睿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公文。
“世子,蘇玉宸這幾日都宿醉在聽香樓裏,好幾天沒回蘇府了。”
溫瑾睿眼眸一閃,微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牢裏那幾個人,已是刑滿,中午便放了吧。”
末了,他又補充道:“哦,别忘了提醒他們,蘇玉宸在聽香樓。”
語氣平淡的好像在說家常一般,身後的下人聞言抖了一抖。
很快,沒兩日京城中就出了一件大事。
有四個刑犯從牢裏頭出來,在聽香樓中與他人起了沖突,随後這群惡霸鬧事砸場,好些人受了波及,最慘的要數那個與惡霸起了沖突的蘇家公子蘇玉宸。
聽說是雙方打起來,把蘇家公子的腿給打斷了。
幾個罪犯一看大事不好,連忙就趁機溜了,蘇府派人去尋,京城已是再尋不到半個身影。
蘇夫人看着沒好兩日又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兒子,差點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這幾個殺千刀的!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她哭的傷心,“如果宸兒以後站不起來了,那可要我怎麽辦啊!”
蘇父也是萬分頭疼,他這個兒子近來怎麽就這麽多災多難呢,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你先别急,大夫說了站得起來。”
蘇夫人一聽就炸了毛:“站得起來又怎麽樣?以後可不得成了個跛子,這可怎麽好說親哪!老爺,那四個賊人,可千萬不能放過啊!”
蘇父沉着臉點了點頭,敢犯到蘇家頭上,定然要将那幾人碎屍萬段!
可是沒過多久,京城就傳起了流言,原來這個蘇公子并非是被殃及的池魚,那幾個賊人分明就是故意來向他尋仇的!
要說原因,到是那蘇玉宸自作自受,原來他先前仗着自己是蘇家嫡子,親姑姑又是當今的皇貴妃,沒少在京城裏作威作福,甚至還包庇自己的親戚犯事。
當年那四個賊人不過是一起開了間藥鋪的普通人,偏偏雲永思看上了那塊地盤,要據爲己有來做醫館。可那是人家四兄弟祖傳的宅子,死活也不賣。蘇玉宸便出面動了手腳,占了人家的房子,逼死了四兄弟的老母親,還将他們幾個給陷害到了牢裏。
他這惡霸一般的行爲立刻被衆人所唾棄,與此同時,有關蘇玉宸的各種劣迹斑斑的事迹也在京城中傳了開來,蘇府一時間名聲掃地,京中威望降到了曆史最低點。
蘇老太爺差點被氣死,大怒了一頓,整個蘇府也變了天。
蘇父擡了生有庶二子的李姨娘做平妻。
聽到這個消息,蘇夫人愣在原地,直接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蘇父卻仍舊不爲所動,他絕對不能再讓這個混帳東西托了他的後腿了!
聽到這個消息,葉書離的心情也慢慢變好了起來。
當然還有另外原因,她每次一看到葉溪菡那張微微腫起的臉,就忍不住想笑。
那蠍子的毒性還未消下去,這幾日葉溪菡都在喝解毒湯藥,她臉上被蟄的不輕,左邊的臉龐硬生生比右面大了一圈,哪裏還有什麽半分清韻在,因此别說是出府,連在屋子裏都恨不得一直帶着面紗。
葉書離心頭嗤笑,也不知蘇玉宸看到她這副模樣,還愛不愛得起來。
她這邊越是高興,葉溪菡那邊就越是恨得牙癢癢。
“馬上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賤人。”葉溪菡陰狠地低喃道,将信紙綁在信鴿上,放飛了鴿子。
盛安哥哥要她的命?
不,不,她不會要了她的命,她要葉書離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