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對妙冬出手,荷包蛋面色一凜,掌風立刻便向兩人襲去。
琥珀擒着妙冬左閃右躲,與紅拂一同抵抗着荷包蛋的攻擊,幾番來回卻驟然發現荷包蛋幾乎是沖着紅拂一個人去的。
眼見荷包蛋有活捉她的意思,紅拂心下一亂,知道對方恐怕隻是沖着她來的,并不如何在意琥珀的去留。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攜着妙冬往院牆外靠去,已是有了遁意。
荷包蛋心急如焚:“别想逃!”說着就向紅拂襲去,卻被琥珀攔在了半道中。
紅拂是裴琅安插在文國公府的眼線,絕對不能暴露!
哪知荷包蛋武藝高強,掩護打鬥中,還是讓她一掌砍在了紅拂背後,感受着後肩傳來的劇痛,紅拂咬緊牙關,與琥珀對視一眼。
對方立刻意會,掩護着她一個翻身越過院牆,随後琥珀将妙冬用力往荷包蛋身上一推,自己轉身往另外一個出府的方向躍去。
“奶奶個腿的!”荷包蛋扶穩了妙冬,黑着臉怒罵道。
眼見兩人往着截然不同的方向逃去,荷包蛋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快去讓人把府裏封鎖起來!”随後立刻便向紅拂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驚慌不已的妙冬此刻才是回了神來,點點頭忙不疊地像主院跑去。
紅拂在文國公府大半年,早已對府裏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不一會兒便身形靈活地左拐右拐,逃回了房中。趁着用膳伺候的丫鬟們還沒回來,紅拂換下一身黑衣鑽進了被窩中。
感受着後肩上一陣一陣的劇痛,紅拂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過了好半天,見外面沒什麽動靜,她才放下了心。
好險,差點就暴露了!
晚些時候,秋蟬回到了房裏搖了搖頭道:“唉,可真是多事之秋!”
紅拂豎起耳朵,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你可好些了,我剛剛在夫人面前替你請了假,今晚是鴻雁替你的班。”秋蟬關心地說道,随後又開口:“清舒院那邊闖入了歹人,差點傷了妙冬,三小姐此刻正在發火呢!”
“那……歹人可抓住了?”
“沒有,要不是讓她逃了,三小姐那會這麽生氣,不過聽說那歹人興許還躲在府裏,因此上下封鎖了院子。”
秋蟬說完,似是打了一個哆嗦,心有餘悸地說道:“那歹人可别藏到我們這裏來……”
紅拂放下心來,一言不發。
反正她是文國公府的丫頭,平常不需要出府,封不封鎖已經無所謂了。想到這裏,她才安心的睡過去。
清舒院裏,荷包蛋沉聲道:“這次都怪我疏忽,姑娘你罰我吧!”
“别!說到底都是因爲我!要不是我好死不死地撞上了那兩人,也不會被她們擄了做人質去!”妙冬連忙咬唇說道,此刻的她一臉懊悔:“要不是我拖後腿,荷包蛋怎麽可能讓她們逃掉!”
葉書離擺了擺手,壓下幾分怒火說道:“罷了,總之她在府裏逃不了,不是說她受了傷麽?荷包蛋,那人可有什麽特點?”
她是很生氣,但氣的是對方兩個賊人,而不是氣自己的丫鬟。
“那人身量比妙秋要稍高半個頭,雖然說話刻意變了聲,但從她的骨架來看,的确是個女人沒錯。”荷包蛋沉聲說道,“她後肩被我劈了一掌,應該傷得不輕。”
“今晚府晚膳間裏頭的丫鬟有沒有不正常的?那個紅拂呢?”
妙冬連忙回道:“今晚沒有什麽出格的丫頭,隻是有幾個丫鬟分别出府将剩菜剩飯施舍給了乞丐,那個紅拂染了風寒,沒有去用膳留在了屋裏。”
荷包蛋與葉書離對視了一眼,俱是心下一動。
翌日天明,夏風院裏,葉書離帶着幾個丫鬟來巡視了一趟。
鴻雁連忙上前來待命道:“三小姐怎地來了我們下人的院子裏,可是有什麽事?”
不同于頭等大丫鬟與主子同住一個院,夏風院裏住的都是主子們的二等、三等丫頭,除了管事婆子,主子們極少會踏足這裏。
葉書離擡起下巴淡淡地說道:“我擔心歹人藏在這裏對你們不利,特意過來看看。”
鴻雁笑道:“三小姐有心了,您無須挂念奴婢們。”
“聽說我娘身邊病了個丫頭?”葉書離話鋒一轉道。
“是的……!是紅拂妹妹病了,此刻她就在屋裏呢。”鴻雁說完,連忙将紅拂叫了出來。
昨晚一身單薄的夜行衣在寒風中打鬥,身上又受了傷,此刻紅拂是真的病了,她雙頰發紅,勉強笑了一聲行禮道:“奴婢失職,不能好好照顧夫人,還望小姐責罰。”
她的聲音帶着幾分淡淡的沙啞之感,還有幾分鼻音,葉書離遞了個眼神兒給荷包蛋,荷包蛋立刻眼神一動,微微點了點頭。
葉書離不動聲色地收回眼神道:“起來罷,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不要去伺候了,可千萬别把病氣過給了夫人。”
紅拂一顆心微微落地,應了一聲正打算回屋,卻聽得葉書離忽然說道:“大冬天的,怎麽把浣衣的水盆放在院子裏,也不怕結了冰?還不快把它搬回去。”
話一出,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紅拂和鴻雁二人,身邊的丫鬟也絲毫沒有要動手幫忙的樣子。
鴻雁立刻走到水盆邊說道:“是奴婢疏忽了!紅拂,快來幫我把水盆擡進屋裏去!”
此刻夏風院裏隻有養病的她和照顧她的鴻雁,紅拂咬了咬唇,隻得上前和鴻雁一起擡起水盆。
水盆很重,右肩上的傷頓時傳來一陣劇痛,讓她差點松手摔了水盆,紅拂臉色發白,身體重心不由像左邊傾去,以緩解右肩的壓力。
見葉書離直直地盯着她,紅拂忍不住心下狂跳,莫非葉書離懷疑她了?
可是待她們将水盆端回去,葉書離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剩下紅拂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
“怎麽樣,是她麽?”葉書離輕聲問道。
荷包蛋點點頭:“應該是她沒錯了,雖然她的聲音與昨晚不同,但我還是能聽出些許熟悉的感覺。另外她剛剛端水盆的時候,整個身體的力道都在左邊,定然是因爲昨晚我打傷了她的右肩!”
葉書離點點頭:“先不打草驚蛇,下一步就看看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