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也沒想到,妹妹所戀之人與他所慕之人,竟是一對璧人。
佳人心有所屬,這該怎麽辦?
鳳歌坐在桌子上,苦惱地想着:“唉……我們兄妹倆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他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心裏喜歡的緊,難道就要這麽放棄了?
一旁正在搬着桌椅的池臨淵聽到他的呢喃,抽了抽嘴角。
這時門口一個長的雪玉可愛,看着卻傻乎乎的姑娘糯糯地喊道:“池公子,你在麽?”
池臨淵扭頭一看,白采青正凍着臉蛋紅的像個猴屁股似的站在門口,連忙放下手中的長凳,走過去關心地說道:“采青姑娘,在門口站着做什麽,快進來!”
白采青向來沒心沒肺的臉上帶着幾分落寞的苦意,點了點頭,在門口剁幹淨了腳上的雪,這才走了進來。
她一向天真呆傻,也不知道隐藏情緒,一張臉上直白地寫着“我有心事”。
池臨淵見狀,不由放輕了語氣問道:“可是遇上了什麽事?”
看着二人一問一答低低的交談着,鳳歌癟了癟嘴,懊惱地轉了個身不滿地嘟囔道:“怎麽一個個都成雙入對的!”
就連鳳凰近來也不知怎麽地總和司琂呆在一起,弄得他一個人無聊死了。
白采青與池臨淵也算熟識,她和葉書離關系不錯,常常來找葉書離玩。
葉書離也蠻喜歡這個心地純良的小姑娘,留她在酒樓裏吃飯也是經常的事,一來二去與池臨淵便也熟悉上了。
“今天還需要栗子糕麽?姑娘吩咐今日要暫且關了酒樓,不過廚房早已經爲你備好了點心。”池臨淵說道。
近來這些日子,白采青天天都會往歸去來兮樓裏跑,爲的便是買上一盒栗子糕。
“啊……?不……不用了,我今天不需要栗子糕,以後也不需要了。”白采青連忙擺擺手,帶着幾分失落地說道。
池臨淵皺眉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也……也沒什麽,就是他不願意在收我的糕點了,最近也常常躲着我,冷冷的兇兇的……跟你一樣。”白采青小聲嘟囔道。
池臨淵臉色上顯出幾分尴尬來,原來每個人都覺得他又冷又兇麽?
随後他不由問道:“你每天買點心,是送給别人的?”
白采青點了點頭,帶着幾分甜蜜和苦澀地說道:“嗯……是送給舒公子的,我和姐姐之前在玉帶街住的時候認識的他。”
看到白采青這幅姿态,池臨淵哪裏還不懂她的心思,心頭不由泛起淡淡苦意。
白采青托着腮呆呆地看着前方,萬分不解之前還和她關系很好的舒茂爲什麽突然間會變得這麽冷淡。
說起來,前些日子在玉帶街的時候,白采薇還叮囑她要與舒茂打好關系,她原本還很不情願,誰知道姐姐卻一反常态地主動出了手。
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與舒茂熟識了起來,一來二去連帶着她和舒茂的關系也不錯了起來。
相處之中,白采青有些心動,卻見對方似乎對她也有那樣一份心思。
白采薇見狀也忙不疊地撮合他們二人,原本内心之中滿是甜蜜,卻不知爲何白父進京以後,她過了幾日在去找舒茂時,對方卻一臉冷淡的将她拒之門外。
白采青将這些苦惱毫無保留地一股腦全說了出來,池臨淵卻是心中一動。
他新生出兩份醋意,溫聲勸解道:“采青,你别太在意了,世間有些男子就是如此喜新厭舊,反複無常,以後莫要再讓人唬了去。”
白采青愣愣地說道:“真的麽……舒茂也是這樣的人麽……”
“知人知面不知心。”池臨淵一本正經地糊弄道,心頭決定要熄滅了白采青對那人的火苗。
二人又細細地交談起來,鳳歌看着平時一臉木頭跟個黑面神般的池臨淵竟然露出這種溫柔的神情,直直惡寒的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采青卻是不知道,原本應屬于她的姻緣已經毀在了姐姐的鬥争中。
白采薇原本是想對舒茂下手,将她拉攏在自己這方陣營。
舒茂見白家姐妹二人竟是文國公府的親戚,本來也是心生好感,有意結交之,并對迷迷糊糊的白采青心生漣漪。
白采薇見此心底一喜,原以爲舒茂定然是她這邊的人了,卻沒想到他效忠的竟是大皇子一黨。
那日,她勸了父親投效三皇子龍珧之後,便忙不疊偷偷尋了舒茂,半威逼半利誘地好聲勸他投效白府,一同效忠三皇子。
誰想對方頓時就變了臉色,并與她劃清界限。原來,舒茂早就被溫瑾睿與大皇子等人籠絡了去!
知道真相後的白采薇頓時恨得牙癢癢,這些日子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不僅是損失了舒茂這個人才,間接還導緻了白采青與舒茂的關系降至冰點。
白采薇見此,心裏也是感歎了一聲,遺憾地想道:這輩子,白采青與舒茂怕是有緣無份了。
對于自己親手破壞了妹妹的良緣一事,白采薇心頭複雜不已,既愧疚又隐隐帶着幾分解氣,最後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将來等她們白家大富大貴之日,比舒茂好上十倍的人也可讓白采青随便挑,以後在補償妹妹便是了。
歸去來兮樓,頂樓上的葉書離看着并排坐着的池臨淵與白采青,會心一笑,随後與溫瑾睿走入了雅室。
一進入房間,葉書離便連忙問道:“城中的情況都如何了?”
溫瑾睿沉聲道:“棉花、木炭與糧食等物品漲勢驚人,因爲大雪阻斷了來往貿易的道路,其他東西的價格也都在上漲。”
葉書離皺起眉頭道:“我先前約莫花了近十萬兩銀子囤積這些東西,還好準備的早,已經全部送到了。”
她囤積的每一樣物品,都是從外地采購的。
溫瑾睿也擰起眉頭,話語中帶上幾分擔憂道:“照這個情形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明年春播,另外城中有幾個角落的人群已經發了病症,之前與司琂準備的藥材怕是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這澄慧大師的斷言預測果然是真。”
葉書離心下一緊,心中萬分糾結。
她要不要将明年三月底停雪,七月間大旱的事情告訴溫瑾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