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奉緊握着長劍,死死地瞪着母女二人道:“你給我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刺!”
白姨娘這才臉色一變,呼噜了幾把眼淚道:“此事與菡兒無關!老爺要殺要剮沖着憐娘一個人來便是!”
“娘……!”葉溪菡一臉驚慌失措地喊道。
白姨娘不動聲色地暗暗掐了她的腰間一下,然後一把将她推開,一臉無所謂的看着葉天奉,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
葉溪菡被她一個用力推的倒在旁邊,卻又連忙反應過來,撲倒葉天奉大腿上哭喊道:“爹……饒了姨娘這一回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爹不要沖動!姨娘快和爹認個錯吧,菡兒求您了!”
葉天奉臉色白了白,忍住了将葉溪菡一腳踹開的沖動,沉聲道:“溪菡……爹問你,此事你知不知情?”
葉溪菡僵了一僵,心慌地瞥了一眼白姨娘,顫抖着說道:“爹……菡兒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是這個樣子,若菡兒一早知曉姨娘墜進了邪魔歪道,定然不會欺瞞着您與哥哥們!更不會讓姨娘做出這種傻事來!”
“你說的可是真話?”葉天奉定定地看着哭成淚人的葉溪菡,忍不住用劍指着她問道。
見葉天奉如此動作,白姨娘心下一驚,連忙撐起虛弱的身體一把将葉溪菡拉入懷中,如同護小雞崽子一番瞪着淚眼道:“一切都是我偷偷做的,莫要傷了菡兒!”
看着葉天奉半信半疑的神色,葉書離皺着眉頭沖着黑皮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後者心下立刻一驚,想到自己的性命還被攥在葉書離的手裏,黑皮忙不疊地喊道:“四小姐是知道這件事的!”
葉天奉一震,連忙用劍指着黑皮怒問道:“你說什麽?”
“你個下三濫的窮胚子,少在那邊胡說八道!是不是葉書離指使你這麽說的?”白姨娘心頭一慌,怒罵道。
看着近在眼前的劍尖,黑皮咽了口吐沫緊張地說道:“上一次太醫給老夫人診治那會兒,姨娘尋我來問話,正巧被四小姐撞見聽了去,所以四小姐是直到此時的,不過……昨日之事,四小姐到是不知情,是姨娘瞞着四小姐做的。”
黑皮講實話倒豆子般說出,葉天奉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萬分。
葉溪菡母女倆心慌地對視一眼,随後白姨娘強鼓起勇氣,咬牙說道:“是這樣沒錯……!不過還是與菡兒無關,她先前發現之後曾勸過妾身,隻是妾身心裏咽不下這口氣,才趁着菡兒外出給老夫人下了毒!”
“你剛剛不是說,如果你知道此事,定然不會瞞着我們麽?”葉天奉冷冷地說道。
葉溪菡心裏一抖,慌忙啜泣道:“女兒不是有意爲之的,隻是此行實在大逆不道,女兒擔心此事一說出去姨娘會萬劫不複,女兒想着姨娘不過一時糊塗,好在老夫人也并無大礙,這才私下勸了姨娘叫她莫要在這樣做!”
葉書離帶着幾分狐疑地看着她們二人,對于這份說辭,心中是一萬個不相信。
隻怕是二人狼狽爲奸,結果白姨娘急于求成這才露了馬腳。
原著中,作爲女主的生母,白姨娘一直是個膽小無害而溫柔的形象,哪怕後期得了勢幾乎與林氏平起平坐,她也不曾有過什麽跋扈逾越的行爲。
現在連膽小無害的白姨娘都能搖身一變成蛇蠍,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葉天奉閉了閉眼睛,此事已是靜下了許多,心中卻是隐隐作痛,強行說服自己去相信這母女二人的說辭。至于另一個真相,他不願意接受更不敢去想,怕自己無法承受那樣的打擊。
看着葉天奉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形和仿佛一夕之間蒼老許多的面容,葉書離心中湧上幾分擔憂,猶豫了一番還是沒有追根問底。
白姨娘接着葉溪菡的話哭笑道:“沒錯!是妾身魔怔了,将菡兒的勸阻都抛在了腦後,這才害人害己甚至牽連了菡兒……如今隻求老爺辭妾身一死,隻是菡兒卻千真萬确是無辜的,求老爺不要遷怒于她!”
流着眼淚,白姨娘認命的匍匐在地上磕了個頭。
葉溪菡茫然地看着這一切,無法接受爲什麽前一刻還被衆人恭敬讨好的母親和自己轉眼間就變成了被人唾棄厭惡的存在。
葉天奉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自然不會留你!菡兒是我的女兒,早知你本性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可憐你們母女,依了你的要求将她放在你身邊教養帶壞了她!”
當初葉溪菡回府之時,爲了彌補心中的愧疚他原本想将葉溪菡記在嫡母名下,日後說親也方便許多。可是葉溪菡和白姨娘卻是雙雙求他收回了此意,他心念母女二人多年未能相見,便依了二人。
因此他還心中愈發愧疚,将葉溪菡視作嫡出來對待,林氏與老夫人常指責他嫡庶不分,他充耳不聞,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白姨娘以爲葉天奉要把葉溪菡記在林氏名下,此刻心下松了一口氣,流着淚道:“妾身無悔……隻盼老爺能如初對待菡兒……”
她的心思葉天奉一眼便看穿了去,随後冷哼一聲道:“當初給過你們機會,既然你們親手放棄了做嫡女的機會,現在說什麽也晚了!是庶出就該有個庶出的樣子!”
聽到這話,白姨娘心頭一慌,呆呆地看着葉天奉,心中終于開始後悔不疊。
她一去了,去之前還犯下了這樣的事,林氏與葉天奉怎麽會不生隔閡,往後葉溪菡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呆在文國公府要怎麽辦?
想到自己一時魯莽,害了女兒害了自己,白姨娘終于崩潰地大哭起來。
葉天奉強忍下心頭的一絲不忍,沉聲道:“來人,辭姨娘白绫一條,将四小姐送入廟中思過一年。”
母女倆驚慌失措地對視一眼,俱是流着眼淚道:“老爺!您不能這樣對菡兒啊!她是無辜的!求您看在往日恩愛的份兒上,不要遷怒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