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離來到素馨院的時候,葉溪菡的屋中不出意料的燈火通明。
她沒有打任何招呼地直奔葉溪菡的房間而去,隻見葉溪菡鎖骨到脖子之上,有一道細長的利器劃痕,沒辦法包紮此刻隻是做了一些處理,止了血抹上了藥。
旁邊一個丫鬟正在收拾屋内的東西,葉溪菡仿佛早知道葉書離回來找她,一點也不驚訝,隻是輕聲屏退了那丫鬟。
屋内頓時隻剩下了她們二人。
葉書離掃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那道深刻傷痕,心下如何不了然,冷笑一聲道:“四妹好手段,對自己也下得去手。”
葉溪菡知道荷包蛋在外面偷聽已久,此刻葉書離怕是已經盡數知曉了她和薛盛安之間的事。
但臉上卻沒有半分閃躲的神色,隻是輕笑一聲道:“不對自己狠一點,如何能在文國公府站住腳呢?”
“你倒是很誠實,怎麽,不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葉書離挑了挑眉。
葉溪菡淡淡一笑:“三姐又沒有證據,空口無憑,誰會信呢?更何況……我可是被歹人所持,差點丢了性命。”
葉書離的确沒有确鑿的證據和有效的辦法揭穿葉溪菡,她前來的目的也不是針對葉溪菡。
隻是看着她有恃無恐的樣子,着實讓人讨厭,随即冷笑道:“我的确沒有證據,可是知道你秘密的人又不是隻有我一個,若是荷包蛋還有白采薇,我們三人同時揭發你,會如何呢?”
“畢竟白采薇可是你的親表姐,無怨無仇的,她若是揭發你,你說旁人會不會信呢。”
聽到這句話,葉溪菡終于變了臉色,“無怨無仇”?白采薇怕是恨不得吃了她。
于是沉了沉臉色,放低姿态道:“三姐何必與我鬥嘴,畢竟我們姐妹二人現在,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葉書離自然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白采薇對她虎視眈眈,對付白采薇這件事,葉溪菡比她還要着急。
思及此她擡高了下巴道:“四妹,你憑什麽覺得我會與你合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厭你得緊!”
聽到葉書離毫不客氣的話語,葉溪菡臉色不變,隻是道:“三姐,白采薇有多危險,我及笄那日你也感受到了。更可怕的是我們不知道她爲何要用如此惡毒的計策設計我們姐妹二人!”
聽到葉溪菡與她姐妹相稱,葉書離不由皺了皺眉。
葉溪菡卻沒看到她的表情,隻是自顧自地說道:“白采薇既然敢下手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我都防不勝防。”
的确還有第二次,眼見還有小半個月就到了白采薇去那個鳳姑娘那裏取毒的日子了。
“如今她迫不及待的想揭發我,甚至傷了大嫂還将事情推給你身邊的荷包蛋,三姐如何能放過她呢?”
葉書離涼涼地說道:“四妹,那可是你的親表姐,背後的靠山你不要了?”
葉溪菡聞言對她賣乖地一笑道:“三姐這是什麽話?白家是外人,而你我終究都是姓葉的,我與三姐才是同出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聞言葉書離心中隻是冷笑,不愧是宅鬥小說裏的女主角,這番臉不紅心不跳的利益分析,還有厚臉皮的抱大腿的技能,她甘拜下風。
“我與薛盛安乃是死敵,你與他的心思我心知肚明,你如何叫我相信你?”
葉溪菡輕輕撫了撫脖間的傷痕,苦笑道:“三姐你真是打趣我了,如今府裏的一切都是你的了,姜寒君我也不會在和你搶。你不知道,那薛盛安有多可怕,我怎麽敢和他翻臉?不過形勢所迫才做做戲罷了。”
聽到她這麽說,葉書離簡直快要吐出來,活該薛盛安瞎了隻眼,看上白蓮花這種人。
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那你說說看,我們要怎麽做?”
見她同意,葉溪菡終于露出一抹笑容,微微拔高聲音說道:“這還不簡單,這次大嫂出了這麽大的事,大哥大嫂心中說不怨怼都是假的,隻要三姐肯站在我這邊,那白采薇必然逃不開責任,到時候我們将她趕出府便是。”
說完,葉溪菡心中思緒非轉,這件事她必須站在一個受害者的角度,讓葉書離去出頭,到時候和白府鬧僵關系的是葉書離,她和白采薇二人,還是表面上的“好姐妹”。
看着她一副算計的模樣,葉書離如何能不知道葉溪菡心中在想什麽,心頭冷笑,面上卻不顯現出來。
她是傻子才會給葉溪菡當出頭鳥吸引仇恨。
随即裝作同意的樣子,緩了緩臉色點點頭:“這件事可以,當時在場之人,除了大嫂和荷包蛋,可還有人親眼看到事實?”
葉溪菡笑着點了點頭:“除了我以外,我院子裏的兩個丫鬟,還有大嫂身邊的丫鬟,都看到了白采薇當時的動作。待大嫂那邊順利生産後,便将丫鬟們都叫來做個了斷便可。”
“那好,到時候我會來找你的。”葉書離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利落地轉身回了清舒院。
徒留葉溪菡一個人在院中,緩緩舒了一口氣,眼中卻是神色莫名。
每次都要低聲下氣的像一顆牆頭草般去讨好别人……白采薇,葉書離,薛盛安,皆是如此……她受夠了!
總有一天,她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在不會讓任何人随意揉搓她!
一個混亂的夜晚就這樣過去,李玉真疼了半宿,終于在天微微亮以後,生下一個四斤多的瘦弱猴兒。
是個男孩兒,雖然孩子生的瘦小,但好在母子平安,此刻吃了奶,已經睡了過去。
葉琴知放下心來,激動地不行,提心吊膽了一天一夜,卻如論如何也睡不下去。
聽聞這個消息,包括葉書離在内的所有人終于舒了一口氣,這滿是陰霾的文國公府,終于撥開了半邊烏雲。
衆人這才歇下,個個滿身疲憊,堪堪睡了小半日。
待到過了中午,葉書離才打着哈欠悠悠轉醒,思考着如何能請來司琂。
誰知她還沒動身,司琂便不請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