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姨娘的聲音,葉書離不慌不忙地吃完最後一口早膳,對着鏡子理了理衣服和頭發,這才慢慢悠悠地出了門。
“真是稀客呀!這大早上的姨娘怎麽來清舒院了,不知四妹好些了沒有?”葉書離換上一副關心的樣子問道。
白姨娘神色莫名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才說:“菡兒還燒着,但是人已經清醒了。三小姐,昨晚菡兒離那梁少夫人可不近,怎麽好端端的會被擠下去?”
葉書離裝傻道:“昨晚情形太過混亂,我一時也沒太看清,就記得那梁少夫人一直掙紮,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撞到了沈公子,沈公子又連帶着把四妹給擠下去了。”
“三小姐,你既然沒看清那怎麽知道是梁少夫人把人給擠下去的呢!”白姨娘一臉懷疑的神色說道。
葉書離一臉不明所以的回答:“當時隻有梁少夫人在推搡掙紮呀,除了她還能有誰,難不成姨娘覺得是三妹自己跳下去的不成!”
“這……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當時菡兒和沈公子都離良少夫人有一段距離,反倒是離三小姐更近……”
葉書離聽完這一番話,立刻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狀,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姨娘:“姨娘你……你……難道是在懷疑我嗎!”
白姨娘原以爲葉書離聽到這話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對方立刻眼中淚星點點,面色難掩幾分受傷,見狀也不由得有點慌:“不是……我可沒這麽說啊!”
葉書離卻委屈地咬了咬唇,用力深吸一口氣,好似萬般艱難地才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着說道:“姨娘就是這個意思!我知道是因爲我以前總是欺負四妹,所以姨娘才這般不信任我,可是現在書離明明已經改好了……姨娘還不信我,這是爲什麽!”
說完便似乎是在也忍不住淚水一般,留下呆若木雞的白姨娘,掩面直奔出了院子。
葉書離一路狂奔,臉上止不住的狂笑和強裝出來的委屈淚意結合在一起,表情無比喜感。
跑着跑着就直奔進了正廳,葉天奉難得見到涕流滿面的三女兒,此刻也是一驚,連忙關懷地問她怎麽了。
葉書離調整好心情,一副傷心欲絕又猶豫不止的樣子。
葉天奉看在眼裏更心疼了,隻得連忙哄問她。
抽抽噎噎地呼噜了幾下臉上的眼淚鼻涕,葉書離這才将早上發生的事細細地講了一遍,葉天奉聽完後果然沉下了臉色。
“書離知道以前使自己不懂事……所以大家都才不相信我!就好像上一回在寒山寺,楚潇戲耍我們兄妹幾人時,也沒有一個人相信我……”
随後一臉黯然地說道:“我不怪姨娘……是我的錯,這些都怪我自己!隻是書離想知道,四妹也是這樣想的嗎?”
見她提起寒山寺那事,葉天奉頓時又想起了當時下落不明、九死一生的女兒,心裏又疼又氣,連忙哄道:“怎麽會是你的錯呢,菡兒心地善良,定是不會這樣想你的。書離以前不過是任性了一點罷了,現在已經長大了!”
“再說你是我文國公府唯一的嫡女,就算再怎麽任性嚣張,那也是有底氣的!白姨娘的事你别擔心,爹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葉書離聽完,心裏暗爽,立刻破涕爲笑:“謝謝爹,爹爹對我最好了!聽說四妹已經醒了,我去看看她好些沒有!”說完就蹦跶着往素馨院跑了去。
葉天奉欣慰地點點頭,笑着看她的背影漸漸消失,随後臉色一沉,對着旁邊的管事道:“還不趕緊把白憐娘給我叫來!”
葉溪菡正面色愁苦地喝完了藥,就見葉書離半聲招呼沒打地踏進了她的房間一臉關心地問道:“四妹,三姐來看你了,感覺可好些了?”
咳嗽了兩聲,葉溪菡将蜜餞放在口中,屏退了丫鬟,屋内隻餘她與葉書離二人。
葉溪菡也沒有僞裝什麽,隻是目光冷清地盯着對方道:“昨晚上是不是你?”
見周圍再沒别人,葉書離也懶得再裝下去,嬉皮笑臉地說道:“四妹真聰明!”
葉溪菡臉色一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知道是你!”話音剛落便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葉書離癟癟嘴沖着她翻了個白眼道:“誰讓你不安好心的拉住我的袖子不放,還不都是你自找的。”
冷笑了兩聲,葉溪菡擡起下巴不屑地看着她:“可惜三姐這次你是得意不了多久了,我早上便派了人去沈公子府上問了安,沈公子說昨晚上明明是有人一腳踢了他所以才會将我撞下湖。”
“此刻我已經請了沈公子前來說明真相,來人怕是已經快要到了。而三姐你,可沒有人替你作證是我扯住了你的袖子,這一次,我定要爹爹和兄長們都看清你的真面目,看你還怎麽得意下去!”
聽到這話,葉書離才收起玩笑的神色狀似認真地打量了她幾眼說道:“那你們要怎麽證明那一腳是我踹的呢?反正又沒有人看到,難道你覺得我會主動承認不成?”
腦海裏閃過上次前院中的事情,充分體會過葉書離無賴臉皮的葉溪菡臉色一黑,抽了抽嘴角。
随即仍然怒視着對方,露出一份穩操勝券的樣子說道:“三姐不承認便不承認,隻要沈公子指認你這就足夠了!”
交鋒間,說曹操到曹操便到,隻見葉天奉臉色複雜地帶着白姨娘來到了素馨院。
白姨娘一跨進閨房,見女兒身邊除了葉書離再無其他人,連忙護小雞似的将葉溪菡擋在背後,一臉戒備地看着葉書離。
“菡兒你身子未愈,身邊怎麽連個丫鬟也不留,萬一再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
此刻葉天奉也站在了門口,猶豫了幾下,開口問道:“書離,昨晚上的事情你可有說謊?”
“那沈修遠說昨晚上被人踢了一腳才害得菡兒落了水,而當時離得最近的人便是你,此刻他就在這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