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粉衣女子正和姜寒君低低交談,神色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慕。
葉書離眉頭一挑,這不是那個孫寶珠麽?
葉書離悄悄仔細打量她的神色,隻見她一副溫婉動人的樣子,正和姜寒君有說有笑。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明白了,怪不得之前一直莫名奇妙的針對她,感情是這個原因啊!
孫寶珠暗戀姜寒君,所以才會一直挑她的刺,隻因爲衆人都知道她和姜寒君是青梅竹馬,還有婚約在身。
可是姜寒君真正喜歡的人是葉溪菡好不好!她完全就是個無辜躺槍的……
葉書離小小的郁悶了一下,正想偷偷溜走,眼不見爲淨。
孫寶珠卻好像發現了她,連忙叫道:“書離妹妹!别急着走呀!既然來了怎麽不和我們說上幾句呢?”
葉書離一僵,隻好收回腳步,神态自若地走過去。
勾起一抹笑容說道:“原來是孫姐姐和姜公子啊,真是巧了。”
姜寒君原本還溫和如玉的臉色,見到她立刻收斂了三分,也沒有和她打招呼。
孫寶珠将他們的神色看在眼裏,眼神微動,溫雅地開口:“早知書離妹妹和姜公子青梅竹馬,從小便訂下婚約。怎地書離妹妹還如此生疏地稱呼姜公子呢?”
葉書離頓了頓,笑道:“雖然我和姜公子有婚約在身,實際上我們并不相熟。”
姜寒君聞言微微皺眉,卻沒多說什麽。
孫寶珠眼神閃了閃,繼續說道:“哦?我原以爲兩位很熟呢……對了,聽說前陣子書離妹妹救了溫世子?那你們應該很熟悉吧?”
葉書離看了她兩眼,這兩件事有什麽聯系嗎?她和溫瑾睿熟不熟跟她有什麽關系?
但還是禮貌的回道:“嗯,我和溫世子也算得上是朋友。”
孫寶珠卻掩面一笑:“書離妹妹你不要總是這麽客套,見誰都說不熟。你和溫世子二人在崖底三天三夜患難與共,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吧!”
聽到她說三天三夜,葉書離總算是明白了,這是想挑撥姜寒君和她的關系呢,隐隐指說她和溫瑾睿的關系不簡單。
果然姜寒君的臉色開始變得不怎麽好看,雖然他和葉書離之間的婚約名存實亡,但是到底還沒有解除,孫寶珠說出這件事多少讓他面上有些不好看。
“孫姑娘,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先告辭了。”姜寒君淡淡地說道,聲音依然溫潤卻多了一絲冷然。
孫寶珠一僵,不知道爲什麽姜寒君沒有對葉書離露出厭惡的神色卻反而生了她的氣。
于是連忙說道:“抱歉……姜公子,寶珠沒有其他意思,還往姜公子别往心裏去。”
姜寒君頓了頓,神色稍霁,孫寶珠和葉溪菡氣質有些相似,他向來對溫柔婉約的女子有天生的好感。
于是便也收起了那幾分冷意,說道:“沒什麽大礙,孫姑娘不必自責。”
葉書離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兒,這姜寒君對誰的脾氣都好得不行,偏偏就是不給她好臉色。
孫寶珠放下心來,又連忙說起好話來:“剛剛花詩會上書離妹妹的表現可真精彩呢!和姜公子果然是男才女貌的一對!”
葉書離笑了笑:“在場的千金哪個不比我跟有才華,你這樣可是折煞我了。”
孫寶珠卻堅持說道:“書離妹妹你就不要自謙了,剛剛你可是壓過了那才藝雙馨的葉四小姐奪得了彩頭呢!”
葉書離心中暗歎一聲糟糕,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姜寒君能給她好臉色才怪。
于是說道:“孫姐姐說笑了,京城這圈子裏哪個不曉得我肚子裏有幾點墨水,更何況我四妹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我也不過是有幸合了公主眼緣罷了。”
然而與料想中的不一樣,姜寒君竟微微點頭附和道:“最後那題說的确實不錯,較葉四小姐的回答的确要好上兩分。”
他雖然喜歡葉溪菡,但也不是不懂得欣賞才華的人,雖然他不喜歡葉書離這個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回答更合他心意。
葉書離微微訝異地看了他一點,沒想到他竟然也會誇她。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孫寶珠還想在說什麽,卻眼見天色也不早了,她是龍钰的侍讀,離開她這麽半天沒回去,等下怕是會惱她。
于是隻得與兩人告别,臨别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姜寒君一眼。
這時隻剩下她和姜寒君兩人,氣氛更加尴尬。
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葉書離想了想開口道:“難得你也會誇我,真是稀奇了。”
姜寒君看了她一眼,顧自說道:“總歸我們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何須再與你針鋒相對。”
他隻得是年底解除婚約一事。
葉書離笑了笑:“恭喜姜公子就要重獲自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也不知道葉溪菡是會選擇你還是裴琅呢?
“原先我還苦惱這婚約該如何解除,誰想機會那麽快就來了,可見落下懸崖也并不見得是件壞事。”
姜寒君打量了她兩眼:“能在崖底堅持住三天三夜,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的多。着實不像以前那一副嬌嬌女的樣子,說實話,到讓我另眼相看了。”
“多謝姜公子誇獎。”
聽她一口一個生疏的稱呼他爲“姜公子”,姜寒君歎了一聲道:“你和以前果然大不相同了。”
葉書離聞言隻是笑了笑:“人都是會變的,既然婚約一事已經解決,那隻盼今後能和姜公子好好相處了。”
姜寒君點點頭,他求得不過是婚約能解除,既然對方現在也沒有在欺負葉溪菡,他的态度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惡劣。
二人難得心平氣和地攀談了幾句便道了别。
回府梳洗過後便睡下,一夜無夢。
花詩會結束後,馬上她的“歸去來兮樓”也要改修好了,過幾天便會開張。
第二天早起,葉書離正用早膳,便聽得潘甯派人帶來的消息,說是有人來酒樓裏找事。
葉書離臉色一沉,她這酒樓都還沒開張,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這麽迫不及待的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