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顔起身緩緩走上前,卻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住,語氣忽然變得生硬:“依斐,别告訴我,是你……”
今晚她是注定别想睡覺了,剛送走了陸離又來了一個依斐,看來老天是嫌她最近太閑了,所以給她找點堵心的事。她壓根沒想過會在這兒遇到依斐,現在的依斐是羌族的首領,一個部族的首領不好好呆在自己的地盤,跑來這兒幹嘛?
“夕顔,你認出我了……”不同于顧夕顔的冷淡,依斐的語氣滿是開心,他上前一步仔細的看着顧夕顔,接着道:“我本以爲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夕顔,我從未放棄過找你的念頭,還好,讓我找到了,夕顔,我真的好想你……”
依斐說着又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抱顧夕顔,多久了,多久了他沒有這樣好好的看過夕顔了,剛才看到夕顔的那一刻他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做一個真實的不像話的夢……
顧夕顔退後一步,眼底有着淺淺的防備:“依斐,我分明已經說過,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雖然不知道你來找我幹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我這兒沒有你要的東西……”
依斐似乎有些受傷:“夕顔,你不相信我?你在防備我?夕顔,我什麽時候想過傷害你……”
顧夕顔擺了擺手:“過去的事我們都清楚,就沒有再說的必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開口叫人來趕你走,你還是自己走吧!”
說着,顧夕顔轉身就要躺下,并沒有多看依斐一眼……
依斐定定神,忽然開口道:“夕顔,我來找你,是因爲我有你想要的,準确點說,我手上有你一直想要的人,你跟我走,我帶你見他……”
他不想和夕顔變得這樣生疏,以前他就說過,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來保護夕顔,就算夕顔現在恨他,他也不在意,他要将夕顔帶回羌族,他相信,總有一天夕顔會明白他的苦心,重新接受他的……
顧夕顔回頭看着依斐,皺眉道:“依斐,将軍府已經不在了,我在乎的人也不在了,我剩下的不多,已經沒有你能算計的了,你還是走吧!”
“那你爹爹呢?你就不想見你爹爹一面?”依斐說出這句話,顧夕顔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說什麽?依斐,我問你,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爹爹當時已經被處死了,你真的要拿已經死去的人對我撒謊嗎?”
本來她以爲傷口已經結了痂,可是依斐一句簡單的話,就重新撕開了她的傷口,她到底還是沒有她想的那麽堅強。
依斐拿出一封信遞給顧夕顔,道:“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就看看這信的字迹,我想,顧将軍的字迹你是認得的,這是我來之前找的一份顧将軍抄寫的筆記,我想,這是能證明我的話。”
顧夕顔急忙奪過那信,仔細看起來,看着看着,顧夕顔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了,她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擡頭定定的看着依斐,一字一句問道:“依斐,這是不是你找人模仿的我爹爹的筆迹?當時我分明聽說我爹爹已經死了……”
依斐解釋道:“當時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陳翼遙是讓我處死顧将軍,借我的手除掉顧将軍才可以保全他的清白,隻是,我當時并未對顧将軍下手,而是暗中将顧将軍帶回羌族了。”
“夕顔,顧将軍是你的爹爹,我怎麽可能殺了他,爲了保護顧将軍的安全,我将顧将軍安置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夠帶你去看顧将軍,夕顔,你跟我走,我帶你去看顧将軍……”
顧夕顔死死的看着依斐,似乎是想從依斐眼裏看出些什麽來,依斐那雙藍眸仍舊是帶着孩子氣的天真,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那時候的依斐還是個很單純善良的模樣。
可是依斐現在掌握的是她最在乎的爹爹的訊息,她會不顧一切的去探究真假,顧夕顔定定神,點了點頭:“好,依斐,我跟着你去羌族,我相信你不會撒這樣的謊……”
依斐點點頭:“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我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就在城外,我們現在動身,加緊趕路三天就能到羌族,到時候夕顔就能看到顧将軍了……”
顧夕顔穿好衣服,臨出門前淡淡說了一句:“看來你是笃定我會跟你回去的……”
時間過去了,人也變了,她怎麽能奢求依斐還是以前那樣,單純不谙世事……
依斐一愣,沒有說什麽低下頭跟着顧夕顔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陶陶在顧夕顔門外敲門,叫顧夕顔起床,可是敲了好久都沒聽到房間中傳來顧夕顔的聲音,陶陶有些奇怪,開門一看,沒有看到顧夕顔的身影,陶陶大驚,急忙去找慕辰星。
這番舉動自然也是驚動了陳朝雨,等陳朝雨到大堂的時候慕辰星已經傳喚影衛過來問話了,自然是沒問出什麽來的,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忽然不見了?
慕辰星讓影衛下去追查,自己也準備出門,就在這個時候,聽說陳翼遙進宮了,離王派人來請慕辰星進宮,說是慕辰星到底是在楚國待了那麽多年,現在陳翼遙來了,自然是要去會一會的。
慕辰星冷冷的看了一眼來傳旨的太監:“跟父皇說,我現在沒空……”
那一眼叫那太監登時僵在原地,等回過神來早已看不到慕辰星的身影了……
礙于現在的身份,陳朝雨是不方便出現在别人面前的,所以他暗中離開了王府,也去尋找顧夕顔的下落了……
此時陳翼遙與離王在禦書房會面,離王自然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陳翼遙,可是他又實在是掐不準,這個時候陳翼遙爲什麽要來離國,難道陳翼遙真以爲他不敢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