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豬腦子隻怕也想不明白,要說你自己想除掉我,也不會動動腦子,你以爲我死在這天牢裏,陳翼遙不會知道是你幹的嗎?這滿天牢的人都看到你進來了,不是你還能有誰?”
“就你這智商,以後别說是做皇後了,能做個貴妃都算你好運氣了,你走吧!我懶得和你在這兒多說……”顧夕顔将包裹裏的東西收好,背過身去沒有理會顧珍珍了。
“顧夕顔,你,我看你還能嘴硬多久,到時候别說我沒給過你機會……”顧珍珍被氣的不輕,一甩袖轉身走了。
還沒過多久,又有腳步聲傳來,顧夕顔頭都沒回:“怎麽?顧珍珍,你是想把你的包裹拿回去嗎?”
半晌沒回應,顧夕顔回頭一看,依斐一臉難過的站在外頭:“夕顔,你好好吧?”依斐一雙藍眸此時滿是歉意,在這黑暗的天牢中都顯得格外的明亮。
顧夕顔笑了笑:“我很好,就跟你看到一樣,我沒事……”說完這幹巴巴的一句話,顧夕顔就沉默了,依斐也沒有多說,整個監牢中有一種沉悶的氣氛在蔓延開來。
“夕顔,有什麽,是我能幫到你的嗎?”依斐出聲打斷了這沉悶,他的雙眼裏滿是歉意。
顧夕顔低着頭沉默良久,忽然輕笑一聲:“依斐,爲什麽偏偏是你呢?我想來想去,都沒想過你會這樣做……”
依斐心下一驚:“夕顔,你說什麽?我……”
顧夕顔擡起頭定定的看着依斐,面上一絲笑意都沒有:“依斐是想說你什麽都聽不懂嗎?依斐,我都知道了,你看,在這天牢中還是有好處的,能讓我安靜的思考,我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細細的想了一遍。”
“總算是想明白了,依斐,你是什麽時候和陳翼遙結盟的?陳翼遙給了你什麽好處?能夠讓你置我們的情誼于不顧,這樣陷害我爹爹……”
“不是的,夕顔,不是的,當初陳翼遙并未說是要誣陷顧将軍的……”依斐聽顧夕顔這樣說,急忙開口解釋,可是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他已經瞞不下去了。
顧夕顔冷冷的看着依斐,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這個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天真純真的依斐,那個依斐不是這樣的……
依斐看着顧夕顔苦笑:“夕顔,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我對你的心并沒有改變。當初,夕顔走後,我知道了依勇對夕顔做的那些事,我痛恨我自己,我知道,我要變得更強大,這樣才能保護好夕顔。”
“我想要登上皇位,可是依勇不知道怎麽收買了巫師,讓巫師在朝堂上進言,說我若是登上皇位,羌族必定會滅亡。父皇雖然不相信巫師,而是朝中大臣被說動了,他們又紛紛倒戈,暗中支持依勇。”
“我要登上皇位,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勢力,陳翼遙說他能幫我,前提條件是我要幫他從羌族找幾個殺手過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當時我并不知道陳翼遙是要這些殺手做什麽,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
“事情發展成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的地步,我不敢跟夕顔說,我怕夕顔會生氣……”
顧夕顔深深閉上眼,無力的歎了一口氣:“依斐,你不是不能回頭,你隻是不想回頭罷了,那天那個看到過殺手的一家人,也是你通知了陳翼遙,他們才被殺的吧!在那一步,你都還能回頭的。”
“可是你沒有,你通知了陳翼遙,任由陳翼遙殺害了無辜的百姓,依斐,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依斐了……”
“夕顔,我隻是想變得更強大,這樣才能保護好你……”依斐急切解釋着,他想回頭可是沒有回頭的路了,他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夕顔會知道真相,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依斐,你走吧!我曾經說過會和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現在不能了,我很後悔,我當初不該聽了羌王的話,将你推上争奪皇位的這條路,是的,我後悔了!”
顧夕顔說着,忽然睜開眼,眼裏滿是冷冰:“依斐,你做什麽我都能夠不追究,可是如果我爹爹因爲這件事死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不會放過你……”
這就是她的底線,不管依斐對她做了什麽,她都能夠原諒依斐,可是不能傷害爹爹,這是她在這世間唯一能感受到的親情的溫暖……
依斐無力的笑笑,頭垂了下來:“夕顔,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我們,爲什麽會走到這一步……”依斐回過神,拖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天牢。
自始至終顧夕顔都沒有叫住他,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察覺到不對勁兒的呢?是從依斐與陳翼遙頻繁的眼神交彙開始的,陳翼遙在行宮的時候對依斐太客氣。
而那天他們進宮的時候陳翼遙将她扔進天牢,讓人看着慕辰星和才陳朝雨,陳翼遙唯一放心的就是依斐,因爲他知道依斐不會做什麽事。本來她還隻是猜想,可是剛才依斐進來的時候,她就确定了,陳翼遙怎麽會讓依斐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天牢。
唯一的可能也就是陳翼遙覺得依斐不會做出什麽事來,依斐是他的盟友他放心……
顧夕顔焦急的等待着,到了半夜顧傲天仍舊沒有回來,忽然,顧夕顔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喧嘩聲:“失火了,失火了,快來人救火啊……”
濃煙湧進監牢,将顧夕顔嗆得眼淚直流,她用袖子捂住口鼻蹲下身來,火勢在蔓延,可是都沒有一個人進來救火,外頭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那些獄卒好像都逃出去了,隻剩下監牢中的犯人在凄厲的叫喊着:“來人啊!來快來人救火啊!來人啊……”